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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颈的灼痛顺着脊椎窜到太阳穴时,我已经拽着镜影的战术背心把她拖进了地下废墟的通风管道。

霰弹枪的余温还烙在掌心,她后颈那道泛着银光的疤痕像块烧红的铁,隔着两层布料都能烫得我指尖发颤——这和我今早照镜子时后颈闪过的银光,是同一种频率。

“数据注入后同步率会有三秒真空期。”顾明哲的声音还卡在通讯器里,带着电流杂音,“她的记忆流现在是团乱麻,但病毒图谱会自动补全缺口……晓悦,你得在她重组前把她带进病毒接口区!”

我踹开最后一道锈蚀的防火门时,镜影突然翻手掐住我的手腕。

她的指甲几乎要戳进我骨缝里,却在触到我后颈的瞬间猛地缩回——那里的皮肤正随着她的动作泛起同样的银光。

“陈默的协议……”她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金属,“他说我们会成为完美共生体……”

“陈默是个疯子。”我反手扣住她的肘关节,把她按在满是苔藓的水泥墙上。

废墟深处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幽蓝的光,照出墙面上斑驳的病毒图谱刻痕——这是三个月前我和顾明哲偷偷标记的接口区,专门用来对付这种“完美复制体”。

终端在口袋里震动,是顾明哲发来的坐标确认。

我扯下颈后的银片贴片按在墙上,金属摩擦声中,地面突然塌陷出一个圆形光阵。

镜影的瞳孔在蓝光里收缩成细线,她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溅在我脸上:“你以为这是囚笼?这是我们的……”

“记忆迷宫。”我打断她,光阵的吸力已经缠上我们的脚踝。

童年地铁站的广播声突然在头顶炸响,“开往世纪大道的列车即将进站——”

等视线重新清晰时,我正站在十二岁那年的地铁站台。

穿校服的我抱着一摞奥数竞赛奖状,鼻尖还沾着刚才摔的泥点——半小时前我在巷子里被抢了书包,追着小混混跑到这里,却被妈妈骂“野丫头不懂规矩”。

镜影的身影在我右侧浮现,她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旧校服,发梢却滴着黑红的血:“怕吗?被最亲的人否定,被世界踩进泥里……”

站台广播突然变调,变成我前公司总监的声音:“林晓悦?你这种大专生能进我们组是烧高香,还敢跟我谈项目主导权?”玻璃幕墙上的倒影开始扭曲,我看见二十三岁的自己缩在会议室角落,ppt上的方案被红笔打满叉,总监的烟头烫在我的策划案上,焦糊味直往鼻腔里钻。

“够了。”我的指甲掐进掌心,病毒图谱在意识里展开成银色网。

镜影的笑容更盛,她抬手划过空气,站台突然变成医院走廊——消毒水味刺得人睁不开眼,病床上的奶奶攥着我的手逐渐冷去,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像把钝刀割着耳膜。

“你以为这些回忆能击垮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可指尖却不受控地按上太阳穴。

病毒图谱的纹路顺着神经窜进每个记忆节点,我看见十二岁的自己突然直起腰,把沾泥的奖状拍在妈妈面前:“我追小偷是因为他抢了盲人爷爷的钱,这比规矩重要。”

镜影的脸色变了。

地铁站台的玻璃幕墙里,二十三岁的我猛地站起来,把被烟头烫坏的策划案拍在总监桌上:“我的方案数据链在第三页附录,您没看就否定,是能力问题还是人品问题?”

“你在……”镜影后退半步,鞋跟磕在站台边缘。

医院走廊的灯光开始闪烁,病床上的奶奶突然睁开眼,她摸出枕头下的银镯子套在我腕上:“悦悦要做自己的光,奶奶在天上给你打灯。”

“这不是你的武器。”我喘着气,病毒图谱的银光从后颈漫到眼底,“是我的。”

镜影突然尖叫着扑过来,她的指甲变成丧尸般的黑灰色,可碰到我肩膀的瞬间却像戳进了水里——整个站台开始扭曲,水泥地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露出下方流动的银色数据流。

“同步率97%……”顾明哲的声音突然穿透记忆层,带着某种压抑的急切,“晓悦,你的后颈贴片……”

“滋滋——”

通讯器突然爆发出刺耳鸣响。

我下意识摸向后颈,却触到一片温热的湿——不知何时,那里的皮肤裂开了细小的血口,银片贴片正渗出淡金色的液体。

数据流的下方传来金属撞击声,像是有人在疯狂敲击什么。

镜影的身影开始透明,她盯着我后颈的伤口,瞳孔里的疯狂突然变成恐惧:“他来了……他说过会……”

“叮——”

系统提示音比任何警报都刺耳。

我看见数据流里窜进一道黑影,那是顾明哲常穿的战术外套的轮廓。

他的手按在某个看不见的界面上,数据流突然翻涌成漩涡,把我和镜影的身影都卷了进去。

“晓悦!”顾明哲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紧绷,“抓住我的手——”

站台彻底崩塌的瞬间,我看见他的脸在数据流里若隐若现。

他的后颈同样泛着银光,和我、和镜影的疤痕,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环。

数据流像沸腾的银浆裹着我,顾明哲的手掌突然穿透漩涡扣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比任何数据流都灼人,我这才发现他后颈的银色疤痕裂开了细小的血口,露出下面嵌着的金属接口。

\"抓紧!\"他的战术服被数据流割出几道口子,露出精瘦的腰线,另一只手正将一根泛着冷光的连接线插进后颈接口。

我这才注意到他战术背心内层缝着的芯片袋——三个月前他说那是\"黑市新到的加密模块\",原来里面装的是直通系统核心的神经导线。

镜影的尖叫刺破数据流:\"你疯了!

主控系统会熔断你的脑神经!\"她的身影已经半透明,像被揉皱的全息投影,\"陈默说过......\"

\"陈默的话,只配喂丧尸。\"顾明哲的下颌线绷成刀刻的弧度,连接线另一端的接口\"咔\"地卡进墙面的病毒图谱中心。

我看见他瞳孔里跳动着数据流的银光,那是只有深度链接系统时才会出现的神经反馈:\"真正的林晓悦,是我在地下实验室守了三天三夜,看着她从丧尸爪下爬起来的人。\"

数据流突然翻涌成金色的浪。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记忆层像被人扯开了拉链——十二岁地铁站台的泥点、奶奶银镯子的温度、被总监烟头烫坏的策划案,竟和顾明哲的记忆重叠了:穿白大褂的他蹲在实验室地板上,给浑身是血的我注射抗病毒血清;暴雨夜他背着我穿过丧尸群,战术靴踩碎的玻璃渣扎进他小腿;还有更久远的,病毒爆发前的实验室监控画面里,他举着培养皿对同事说\"这个样本的抗体活性异于常人......\"

\"你......\"我喉咙发紧,后颈的伤口突然涌出暖流——不是疼,是某种被封印的记忆在破冰。

顾明哲的手指扣住我手腕的脉搏,体温透过皮肤往我血管里钻:\"你的抗体不是天生的,是我用三年时间,从三百个实验体里筛出来的。\"他的声音混着数据流的嗡鸣,\"但你比所有数据都鲜活——你会为救流民冲丧尸群,会为苏医生的退烧药和黑市刀疤脸拍桌子,会在我最想自毁的时候,把枪顶在我太阳穴上说'博士,现在死太便宜病毒了'。\"

镜影的尖叫变成了呜咽。

她的身体正在被金色数据流分解,每一片碎片都在挣扎着想要重组,却被顾明哲的记忆场像磁铁般吸住:\"你们复制了她的记忆,却复制不了她为活人拼了命的狠劲。\"他的后颈渗出更多血,滴在我手背上,\"真正的林晓悦,是会在绝境里把自己当火种的人。\"

最后一声尖叫消散时,数据流突然坍缩成一个光点。

我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正躺在满是仪器的实验台上。

消毒水味刺得鼻子发酸,顾明哲歪在旁边的转椅上,战术服前襟全是血,后颈的金属接口还挂着半根烧焦的导线。

\"顾明哲!\"我翻身滚下实验台,膝盖撞在地上生疼。

他的呼吸轻得像片羽毛,我颤抖着摸他颈侧,脉搏弱得几乎摸不到。

\"醒了?\"他的眼睛半睁,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比预计多撑了两分钟......赚了。\"

\"你做了什么?\"我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的掌心凉得让我想哭。

\"给镜影的系统打了个死结。\"他的拇指蹭过我后颈的伤口,\"也给你......补了段被陈默删掉的记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我总说......你比所有数据都珍贵。\"

\"叮——\"

红色警报声炸响的瞬间,我猛地抬头。

墙上的主控屏在闪烁,\"影武者系统重启进度:10%\"的字样刺得人眼睛发疼。

顾明哲的手指在我手心里动了动,最后一点温度消散前,他说:\"晓悦......这次换你......带我回家。\"

我咬着牙站起来,实验服口袋里的终端还揣着流民区的实时监控。

镜影的实验室地图在视网膜投影里展开,我扯下顾明哲的战术腰带给他加压止血,后颈的记忆像刚磨好的刀——原来陈默所谓的\"完美复制体\",不过是偷了我和顾明哲的抗体数据;原来那个说\"野丫头不懂规矩\"的妈妈,其实在我追小偷那天,偷偷给盲人爷爷送了一个月的饭。

警报声里,我摸到顾明哲内层口袋的加密优盘——他总说\"这是给最坏情况准备的\",现在最坏情况来了。

我把优盘插进终端,数据流开始疯狂滚动,流民区的坐标、镜影的病毒库、陈默的实验室布局......

\"等我。\"我对着顾明哲苍白的脸说,手指在终端上按下发送键。

主控屏的进度条跳到了30%。

而我知道,真正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