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霄看都没看陈河,冲赵扩客气一礼:“多谢赵将军。”
赵扩见他也在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
他颇有些感慨的拱了拱手:“应该的。”
都是行武之人,他虽只是在城营防挂个闲职,却是真心敬佩顾侯一家忠烈。
顾岳廷改名顾凛霄一事,还是他向皇帝姐夫力保的,虽说有些掩耳盗铃,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两个人又客套了一阵,顾凛霄便转向陈河:“陈大人想报官,正巧我也是,不如咱们一起吧。”
陈河刚想说是误会,话还没出口就听见顾凛霄说了一句:“赵大人,烦请再帮一个忙,我要状告陈河,聚众辱骂我家中女眷,对她们多有不敬,实在是寒了我等边关将士的心,还请赵大人帮个忙。”
他今天告假为的就是想要看看母亲和嫂嫂们在京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那天家中宴客他虽不在,却也早早放了眼线,让他们好好看看那些世家对家中人的态度。
得知那些人的态度后,他便知母亲带着两位寡嫂在京都过得没有那么顺心。
知道沈清今天要带她们出门,他便也跟着一起。
谁知却让他看见更为痛心的一幕!
母亲每次写信都是报平安,却从未说过她们在京都是这样生活的!
怪不得那天宴客,家中的孩子都被拘在内院不让出去。
怪不得来得宾客一个跟家中孩子年纪相仿的都没有!
这是要毁了他顾家的后代!
那些世家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羞辱顾家!
而京都百姓们,却也如此让他寒心!
顾凛霄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围观的百姓们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完了。被他知道我们欺负他的家小,他肯定给他爹写信,不让他爹保护我们了!”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银楼的伙计二话不说,揪着那个想跑的男人拖到沈清的身前:“东家,抓到了!刚刚就是这个人在挑唆百姓们!”
沈清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面生。
她将那个男人打量了好几眼,问他:“你倒是会找时间,刚刚百姓们言语羞辱我们的,也是你挑起来的吧?”
“现在又说出这种动摇国本的话,说!”
沈清上前一步:“你是哪国的奸细?!”
那人一听沈清给他安了个奸细的罪名,立刻摇头:“我不是!你乱说!”
沈清冷哼一声:“京都的百姓淳朴,断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定然是你这个奸细想要让顾将军和一众戍边的将士们寒心,好让你们顺利的攻城!”
那男子见沈清越说越肯定,吓得满头是冷汗:“我不是!你这个泼妇你胡说!我说……唔!”
沈清给伙计使了个眼神,伙计利落的脱了鞋,从脚上扒下袜子直接塞进了男子的口中。
男子被袜子熏得眼泪直流,却顾不上别的,唔唔叫着。
沈清白了他一眼,看着围观的百姓们,大方的行礼:“顾家满门忠烈,不会因为众位被奸人所误失言之举而放弃保家卫国,诸位大可放心。”
她起身环顾四周,见百姓们放下心来的表情,又补了一句:“只是边关的将士们用血肉护佑着我们安居乐业,我们不应这样对待他们的家小,沈家不才,有些小钱。”
“自今日起,愿请军属在我沈家的铺面中做事。”
她顿了顿,又说了一个消息:“陛下得知军属生活艰难,早早下了旨要筹建学堂供将士们的亲属学习。”
“为保家卫国而牺牲的将士家属,更是可以得到朝廷的资助,让他们的家人可以过得安心一些。”
“沈家有些小钱,愿替陛下分忧。日后沈家铺子里的银钱,三成用作替陛下填充军饷,两成用作抚恤将士遗孤,遗孀。”
“日后凡在沈家的铺子中花银上千者,皆可出现在捐赠名单之中,每月张贴在铺子的公告之上。”
她说完,恭敬的跪在地上冲着皇城的方向遥遥一拜:“陛下英明!”
此举一出,百姓们哪还有担心顾家报复的心思,全都感恩于皇帝对百姓的体恤,跟着沈清冲着皇城跪拜行礼:“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扩跪在顾凛霄旁边,冲他伸了个大拇指:“你这个媳妇娶的好啊!”
不愧是奸商,拿捏人心透透的!
这一举,既让百姓们心怀愧疚,不敢再轻易指点顾家。
更是让世家们忌惮,毕竟这个沈清的手段可是激烈得多,有人她是真敢抽!
她说铺子里的收成都直接填充军饷,让皇帝姐夫里子面子都有了。
最绝的是她最后这一招,花钱买了名声,却又让皇帝姐夫说不得碰不得,还得夸一夸。
肯花钱替皇帝姐夫解决问题,又把好名声挂在他身上,让百姓爱戴皇帝。
绝啊!
这样一来,皇帝姐夫势必要好好奖励顾家,那皇帝姐夫就是顾家的靠山,以后谁还敢欺负顾家。
双赢!
跪拜完毕,沈清便将那个男子交给了赵扩:“赵将军,这个人就交给将军,好好审问,看他是哪国的奸细。”
赵扩一愣:“这……”
给他送功劳?
他看向顾凛霄,用眼神问他:“这功劳你不要?”
顾凛霄冲他行礼:“有劳赵将军。”
赵扩眉毛一挑:“行,人我就带走了。”
他身为皇帝姐夫的小舅子,其实真的没什么机会立功,这就导致家中父亲一直认为他无能。
顾家这个人情送的好啊!
他喜欢!
原本对顾家十分不利的局面,被沈清一鞭子抽开了局面。
陈河原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他挨这几鞭子算他倒霉。
谁想,赵扩刚要走,沈清便指着他开口:“赵将军是不是还忘了个人。”
赵扩扭头一看,乐了。
这个陈河平时自恃御史,可没说在皇帝姐夫面前给他上眼药。
他为了不让姐姐为难,平日挨骂都忍了,今天这不是机会就来了吗?
赵扩把那个男子交给手下,冲陈河做了个请的姿势:“陈大人。”
陈河平日里骂赵扩多凶,现在心底就有多害怕:“你,你想干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