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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月出门碰到荣安。荣安拎着两包糕点给她,“小姐,侯爷叫我送过来的。”

“荣叔拎回去吧。”

夏时月不接,赌气向外走。

“小姐。”

荣安喊住她,“侯爷当年也生了死心,若不是念及小姐无人照顾,他不会从流沙里挣扎出来了。”

荣安默了片刻,他还是要替侯爷说话。

“那年,陛下收到冉那叶额的信件,侯爷曾派人偷偷去营救过。但,冉那叶额极其狡诈,他发现后,杀了将军身边的许多斥候,叫人送来她们的头颅以示警告。

后来,到了云中边境。

冉那叶额提出交换条件,他要大栎割让燕云十六城,还要陛下亲去签约。”

“陛下自然不同意。”夏时月冷嘲。

“陛下同意了。”

夏时月茫然地看着荣安,这怎么可能?永宁帝居然愿用十六城换回她的娘亲!

荣安点头,“夫人被俘的消息是个秘密,陛下当时计划假意征讨冉那叶额时被俘,朝臣们必然会割让燕云十六城救他。

这样,国人不会有疑义,夫人也能被悄悄救回来。”

“侯爷不同意,她知道夫人的脾气,若是夫人知道陛下用十六城的国土来换她,她一刻也不会活。”

荣安接道:“侯爷同陛下争执不下,陛下收了侯爷的兵符。谈判前夜,向英冒死赶回来,陛下、侯爷连夜发兵。”

说到这里,荣安微闭眼,那时的惊险场景瞬间倒回脑海。

“侯爷到了夫人被陷的流沙湖,不管不顾地进去挖人,流沙很快要将他淹没,侯爷就那样静静地任很自己一点点陷进去,他是不想活了。

当时,我们进去救他的十几个人,也放弃了。

幸好,陛下及时追来,他举着手中的血衣喊,你死了,谁来照顾向青蓝的女儿?”

荣安抹去眼角的泪,“小姐,几日前,侯爷得到向夫人的墓被毁,情急之下当场吐血晕死过去,他一天也没放下过夫人。”

寂寂春风袭过,扰乱心扉,若不是娘有遗书,她就是真正的孤儿了!

“爹爹,他没跟我说这些。”

“侯爷没能带回夫人,他一直内疚。”

夏时月侧头抹去眼角的泪,接过荣安手上的糕点,“谢谢荣叔告诉我,你跟爹爹说,晚上我陪他吃饭。”

“好。”荣安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小姐,还去宫里吗?”白芍问。

“去。”

马蹄声声,夏时月斜靠在车里,梳理着纷乱的思绪。

她以为娘亲是战死沙场,却不想,她竟是死在冉那叶额的手上。

难怪她杀死冉贺温都那日,爹爹对着娘亲的小像枯坐一夜。

冉那叶额,夏时月的手不由地摸向袖子里的匕首。

一个念头,朦朦胧胧在心里升起。

勤政殿外的明镜台上,朱楠风依旧跪得笔直。

二月的风还是冷的,他未着大氅,一身单薄黑衣凛凛。

夏时月从远处打量了他许久,才缓缓走过去,停在他身后几步。

朱楠风脑后像是长了眼睛,喊她,“时月。”

夏时月上前两步,与他齐平,没有垂头看他。

“时月别为我求情,但请你为宁辉宇说话,边关不能再失去战将了。”朱楠风声音略显疲态。

“自作多情,谁要为你求情,殿下铮铮铁骨,也不怕多跪几日。”

“多跪也不行,伤身体,将来我如何对时月好。”

这人坏得没边,一句话能勾起许多隐秘画面,夏时月伸手拢耳边碎发,觉得耳朵都是热的。

“你活该!”

夏时月丢下一句话,向前走去。

朱楠风看她麻利地用着双拐,唇角微扬。

王公公早等在殿外,看见她迎了几步,“哎呦,郡主怎么不坐个肩辇,这多费力。”

夏时月道:“我哪里有那么娇气,我可是陛下亲封的云弋将军,不能叫别人笑话。”

“是,是,老奴就没想到这层。”

夏时月进到殿内,脸上悲伤意切切,她拖着腿急走几步跪下,“陛下,长乐回来了。”

她声音带着强忍的悲伤,抬头时,眼里含着的泪似落未落,“长乐给陛下请安。”

永宁帝怔看她一眼,离坐近前扶她,“长乐,起来。”

“谢陛下。”

永宁帝端详她片刻,“长乐瘦了。”他又吩咐王全,“去宣张太医来给长乐看诊。”

“谢陛下,还是陛下疼我。”

“怎么,夏卫立又难为你了?”

“是。爹爹说我依仗陛下的疼爱胡作非为,还敢私自出关,私自调兵,他要用军法处置我。

好在我据理力争,我说长乐是陛下亲封的云弋将军不归他管,他拿鞭子,我拿出免死金牌,他倒是也没占到便宜。”

永宁帝被她一番话逗笑,堆在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开。

他说,“关外危险,以后莫要私自出关。”

夏时月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发黄的本子,举给永宁帝,“娘的本子里,有记载通往关外的密道。”

永宁帝接过本子,在手中停放许久,才一页一页翻看。

夏时月偷偷观察永宁帝的表情,永宁帝愿意用燕云十六城换她娘亲回来,真的是因为救命之恩吗?

什么样的恩情可抵国土?

“陛下,长乐听说娘亲给您留了血衣书,长乐能不能看一眼?我想娘亲。”

永宁帝叹息一声。“来。”

夏时月随着他进了隔间。

永宁帝从一个落锁的箱子里,取出一个白玉盒交给她,走向窗边。

夏时月屏住呼吸,将玉盒打开。

白色的绢帛已经褪色,褐色的血迹像是晕染开的朱墨。

夏时月小心翼翼地拿起,生怕稍一用力,这片绢帛便会碎了。

“陛下,青蓝无悔,唯幼女

难放,望陛下,顾她一世长安长乐。”

夏时月手捧血衣,泣不成声。

王公公过来劝道:“郡主节伤,陛下也还在进药中。”

夏时月耸动肩膀收住泪水,“长乐无礼,叫陛下伤情。”

永宁帝走过来轻拍她后背两下,“朕会严惩夏澜城守军。”

“陛下。”

夏时月伏地磕头。

“长乐,起来。”

夏时月泪水涟涟地抓住永宁帝衣袖,“陛下,娘亲向来呵护边关将士,她若知道,那些将兵因她受罚,会难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