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很快传到了后方的大名府。
梁中书在得知西门庆竟以两万兵马轻取了昭德府之后,兴奋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连声叫好。
“好!好啊!西门将军真乃我大宋的擎天玉柱!不世出的帅才!”
他立刻唤来心腹家仆,激动地说道:“快!派八百里加急,将这个好消息,传信给京中的岳丈大人!”
“是!”
家仆立即牵出一匹快马,当即出发。
梁中书兴奋不已,当即便要下令,在府衙中大排筵宴,好好庆祝一番。
可当他兴冲冲地回到后宅,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时,却发现蔡夫人已经得知了此事。
而且,夫人保养得宜的白皙脸颊上,透着一抹红霞,那股兴奋与激动之意,竟比他还要浓烈数倍。
蔡夫人正指挥着府中的丫鬟仆役,将各种喜庆的装饰布置起来,准备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她自己也换上了一袭华丽无比的亮金云纹裙,云髻高耸,珠翠环绕,整个人显得明艳照人,光彩夺目。
那双美丽的丹凤眼中,闪烁着异样的、近乎炙热的光彩,口中不断念叨着:“好个西门庆,真个是盖世的英雄……”
“夫人……?”
梁中书见状,心中有些疑惑。
蔡夫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安排。”
“哦哦。”梁中书连连点头,转身去安排。
但他总觉得,夫人今日的兴奋,似乎有些超乎寻常。
但他也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夫人也为这场关乎自家前程的大胜,而由衷地感到高兴。
……
威胜州。
宋江与孙安,率领着十万火速回援的主力大军,终于抵达了威胜州城下。
大军阵前,卢俊义与孙安这两位当世顶尖的先天境高手,并驾齐驱。
在两人身后,公孙胜、索超、张清、杨雄等一众悍将,亦是神情肃穆,做好了与西门庆展开一场惨烈决战的准备。
然而,当他们抵达城下时,却发现西门庆和麾下军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那被一剑轰开,至今仍散发着淡淡炽热气息的巨大城门豁口,以及城墙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剑痕,在无声地诉说着昨日那场战斗的恐怖!
众人望着这如同神迹般壮观的一幕,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一剑之威,竟至于斯……”孙安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凝重,“这西门庆的实力,恐怕已在我之上。”
卢俊义也是面色复杂,沉默不语。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念头。
如此看来,西门庆主动离开了,倒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谁也不想正面与这等恐怖存在交战。
宋江原本还想着,若是西门庆还在城中,便联合所有大军之力,与之决一死战,以报血仇。
但此刻,他那点复仇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心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心中暗道:“幸好……幸好听了吴用军师的话。”
孙安担心田虎安危,急忙率军入城,直奔王宫而去。
田虎在王宫深处的密室中,担惊受怕地躲了一天一夜,早已吓破了胆。
直到得到西门庆确实已经离去的肯定消息,他才在幻魔君乔道清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这位曾经也算得上是武艺不俗的反贼首领,如今因为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加上这次西门庆带来的极致恐惧,竟然吓得他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他刚一走出密室,早已等候在此的仇琼英便上前禀报此次的损失:“启禀大王,经初步清点,西门庆此次突袭,我军……我军阵亡将士接近三万,国舅邬梨及竺敬、山士奇等数员大将,皆……皆不幸战死。”
“什么?!”
田虎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西门庆!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这时,宋江与孙安率领主力大军也赶到了。
见田虎安然无恙,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田虎见到援军到来,胆气也壮了起来。
他大怒道:“该死的西门庆!说到底,他还不是凡人之躯?他定然是消耗太大,才不得不狼狈撤退!”
“传我王令!立刻集合所有兵力!我要亲率大军,去踏平昭德府!杀了西门庆!灭了那狗屁官军!”
就在他暴怒不已,准备下令召集所有兵马,一雪前耻之时。
一名负责传递军情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殿,声音带着哭腔,嘶声喊道:
“报——!!!大……大王!不好了!昭德府……昭德府……失守了!!!”
“什么?!”
这一声禀报,就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大殿中每一个人的头顶。
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田虎脸上的庆幸与狂怒,瞬间化为呆滞。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昭德府……失守了?!”
宋江更是如遭雷击,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那斥候的衣领,双目赤红地吼道:
“你说谎!你定然是说谎!昭德府有我两万大军留守,更有雷横兄弟与朱武军师坐镇,怎么可能失守?!”
斥候被吓得浑身发抖,哭喊道:“千真万确啊!是……是西门庆!西门庆的大军,根本就没走远!就在您率领大军离开昭德府不久,他……他便兵临城下!”
“只……只用了一个时辰,便攻破了城池!雷横将军、郝思文将军……以及留守的数位头领,已全部战死!昭德府……完了!”
“噗——!”
宋江听闻此言,只觉得胸口一闷,一股腥甜的逆血再也抑制不住,狂喷而出。
他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惊、愤怒、与悔恨。
“西门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