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韩玉兰的家人身体素质好,自从韩玉兰来了后,家人还没有得过病呢。
这次也是如此,当二弟张水江过来问有没有药时,韩玉兰才知晓此事。
这天气,一下下个不停,一会儿是雨一会儿是雪,不大,就是一个冷一个湿。如果不注意的话,真还会冻死人呢!
“你不如和村长说说,让他们看看村里房子怎么样,千万不能冻死人砸死人。”她担心 地对张树山说。
张树山点头,他正要开口说这事呢!
于是站起来就朝村长家走去,不一会儿两人就相跟着出来了。
“你媳妇现在是越来越有本事,想得周全,办事有主见,跟过去比真是大相径庭,以后听她的吧。”
“哎,我不在的十多年里不知她受了多少煎熬和痛苦,才形成了她这种坚韧、坚强的性格。”
张树山心里不免难受愧疚了一番。
“树山啊,我也得检讨,那时家家都穷,顾不住自己,我呢,虽在这职位上,村民们顾及的也不多。你爹娘,唉,咋说呢,你是知道的,在那种人人将要饿死的情况下也只能先顾自己了,若不是她坚强,你这一家大小都不存在了。可要珍惜啊!”
村长察看着村民的房子面有愧色地说着。
“嗯。我知道 。”张树山便不再吭声,默然无语。
别说,这一查还真被他们查出了隐患。
到了二赖子家,一家人都蜷缩在灶房内的麦桔堆里,这里比较暖和。
堂屋的房顶已经秃了,东南角有点摇摇欲坠。
村长看到这情形,真是又可怜又恨他们平时太懒,只知揣着袖子在外边笑人无恨人有的看笑话,说些露能的不着边际的讥讽话。
唉,不用过去打扰他们的窘迫,只能回头找人修了,退回到大门口时还摇着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只能召集点年轻人来修了。”
继续查,又查看到两家,房子皆是岌岌可危。这些都是孩子多劳力少的人家。
一番查巡下来,有五六户房屋不行的,有三户是亟待解决的。
心里有了数,二人一商量,召集六名人品德行好有能力的年轻人到村长家。
张树山则回去,想方设法搞点保暖措施,千万不能让这些好后生再生病了。
于是家里就熬起红糖姜茶水,并派大虎大强挑着这些茶水参战,一场寒风凛冽中修房大战便开始了。
小伙子们说说笑笑,嘶嘶哈哈中,一家一家的修了过去,也不觉得有多冷了,倒是因为这战斗热情而又增加了他们的革命友谊。以后成了村里坚不可摧的助人小团体。
五六户人家还是干了一天,中午是在韩玉兰家中吃的热热呼呼的大锅菜,干活时还是甜丝丝的姜糖水。
他们不觉得苦累,反觉得香甜!
张沟村的问题解决了,但周边邻村的塌房冻死人的事件却是与日俱增。
林湾寨,就是韩玉兰的娘家村,两天就死了五个病弱老人和一个年轻人,当二嫂说起的时候,韩玉兰还有点震惊。
“家里不是有吃有穿吗,怎么还会冻死、砸死?”她一边在火盆旁拨火一边问。
“唉!不好说,李绵娃那一家你知道的,他们不穷,在山湾里养鸡,光鸡蛋今年就挣了不少钱,家里也盖起了大瓦房,可他们和刚成亲的儿子住进去了,却让老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这不,塌了也没人知道,活活地给冻死了。”二嫂说着还唏嘘不已。
接着又说:“扒出来后绵娃还哭着说,他娘非让好房子让给儿子孙子住,说她老了,破房子都行,让大家都夸赞她老娘哩,不是自己不孝!反正人现在死了,也没人计较什么,只是心里都认定是他们把老娘作为了累赘,让她住在老房子里了。”
“那几家都纯粹是冻死的?年轻人肯定是房屋塌了砸死的。”韩玉兰认为要保护好的话,也不至于冻死这么多。
“唉!”二嫂往火盆前挪了挪长叹一声。
“村里是富裕了,但一家只顾一家,人情有点淡薄了,也许是刚过了年,人们还在那儿欢天喜地里没醒过来神里,突然天气发生了变化,就来了个这事。”二嫂补充道。
“大哥和你二哥身体也不太好,过年这几天老是咳嗽吐痰。我和大嫂身体还好,也许是家里镇上跑来跑去不得闲的缘故吧。”说完笑起来。
韩玉兰立马意识到她的灵泉水。“二嫂,吃完饭你回去的时候掂一壶我熬制的中药红糖水吧,也许治咳嗽,昨天给村里修房的人喝,都说喝了身体可舒服。你回去让我大哥二哥喝喝试试,可以了,我让锋儿再送点去。”
“那我现在就走吧,我也不吃饭了,现在整天就是吃饭,也不干活,我都有点无聊了,所以来这儿给你说话,你给我准备红糖水吧。”性格火辣的二嫂说着就站起来。
韩玉兰到厨房倒了一锅灵泉水,往里面扔了几片姜片,抓了几把红糖便开始熬起来。
洗了一个大罐子,擦干净,糖水熬好,倒进去。剩下的她舀了一缸子,放凉,“二嫂,你先喝点,走来走去的别自己受凉得风寒。”
“想的挺周到的,看着不像药。”说着接过来一饮而尽,“还有点甜。”擦擦嘴掂着罐子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来说:“我忘了,我来就是问问你咱们什么时候开业。”
“还是初十吧。县城的十六吧,得让他们培训好。”
“好。”
然后,又踩着泥泞的山路一走一滑地走了。
唉,力量太小,注意到了自己村,管不了其它村,这一次肯定有不少地方受灾。韩玉兰叹息着进了屋。
张树山看到了,便问:“大过年的,你叹什么气啊!”
韩玉兰把二嫂说的情况说了一遍。
张树山也很同情,“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人活着也很难啊!”
“所以我们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困境中谋精彩,不过心若向阳,何惧悲伤,我记得教学子时看到过这么一首小诗‘夹缝求生处境难,受人歧视富人嫌,风吹雨打不言苦,独把幽香留世间。’说的多好!”
唉?张树山这是什么眼神?佩服,赞赏?接着便听到一句:“风雨无常志磨灭,青丝早早覆白霜。”
太悲伤了,然后握紧了拳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刚一出口,张树山就惊得张大了嘴,接着伸出个大拇指。
“都是人家写的诗,我也是随口背出来了。”韩玉兰羞赧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