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时候,张树山送他们娘俩出来了。
看着张小菊那很不情愿的表情,估计不太投她的心思,那个小男孩还依依不舍地搂着他爹不想走。
韩玉兰远远地看着他们三口人,咬牙切齿,眼都气黑了。
不过又一想,这可能是原主在作怪吧,自己代入的太深了。
何必呢,她来到这里就是带着她的儿孙们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的,不是无端受这种窝囊气的。
心态放平以后,心情好多了,尽管她有点颜控,对张树山这个帅气的老男人有点好感,但也不能失了底线。
唉!她怎么现在心态老了呢,入乡随俗啊,不到一年就觉得自己真成了老婆子。
调整了心态,意转心回,不再想那事,一如既往地迎来送往。
过年每家都是人来客往的,在农村就这个时候才能走动亲戚,互增感情的。
这几天韩玉兰脸都尬笑僵了,为了表现和善谦虚,戒骄戒躁,又要解惑释疑,使人免开尊口,她这个社恐生生练就成社牛。
不过这个年过得一点也不开心,物质有余,精神烦躁!
时不时地有人想趁机打秋风找别扭,柳花枝也趁着年节在门前扭拉来晃荡去的找存在感。赖蛤蟆趴脚背上,不咬人膈应人。
唉,这个年过的真是窝心!
遥想当年,老盼望着过年,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压岁红包,还能来回地跑着串亲戚。
以后成了个年恐那可咋办!
好在,正月初八就开工了,学堂也开学了。
他们陆陆续续来了后,东院西院就热闹了。
做工的由于年前分发了那么多东西,家里都过了个好年,到初八这半月都是带薪休假,所以来了后铆足了劲儿地干活。
只是过年期间下了一场大雪,好多家里搭的简易蔬菜大棚压塌了,还有一家在暖棚烧火的时候走水失火,又殃及到住房,搞得村里也不安宁。
村长说的时候,还在叹息,“干什么都不容易,一不小心就成了这样,你说说。唉!”
“事事皆是双刃剑啊,玩的不好就会自伤。只能未雨绸缪,千般注意,万事小心!”
韩玉兰也是心情沉重。去看的时候,偷偷地塞给那些人家十两银子作为救济。
面对张树山,心情平静了,但想到张小菊就有点膈应,这几天她都尽量避着张树山,对他的事不闻不问,有时看到他挤挤的想过来和她商量,她都绕道而走。
一上课,各有各的事做了,韩玉兰就想去府城看一看。
初九的晚上,在饭桌上,韩玉兰提出要去府城瞅瞅。
这次是子秋想跟着去,“奶奶,我也不考试,我跟着你去玩玩吧。”
“行,但是你娘要找你办事喽咋办?”
“没事,我没事,去吧。”边上的老二媳妇一听女儿想去长见识,挺开心,眉开眼笑地说。
谁知韩玉兰说:“这次去我们就不带骡车了,骡车家里用,我们可要自己找车了,行吗?”
“奶说咋去就咋去。”好像奶奶答应了,张子秋高兴得心花怒放。
子依羡慕得不行,但她已经大了,在家得照顾怀孕的母亲,还得学女红。
“嗯,你们去吧,家里也别担心。”这是这几天张树山对韩玉兰说的第一句话,他觉得韩玉兰太不明事理,既成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还给他冷战什么?
不过,发现她为了这事吃醋,他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好,明天初十,明早我们就走。先到两个庄子上看看。”韩玉兰也不是不理他,而是有点倔筋,她小时和小朋友争吵也是这样,别人不找她说话,她决不低头跟人家说话,说不上是尊严问题,她就是那么别扭。
张树山窥探到她的微妙表情,微笑着耸耸肩。
“你们两个孕妈,不要干重活,不要生气,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自己的夫君说,孩子也是他们的吗,不要嫌不好意思!我在家也出不上力,到快生了我让稳婆住到咱家里。”
想到自己也不会医术,家里也安排得很有秩序,韩玉兰才这样说道。
“没事,娘,你去吧,我和嫂子在一起呢,有事也可以商量商量,再说我们这也不是头胎。”
嫂子刘凤月也笑着点点头,认同弟妹的话。
“那好吧。你们两个相互帮助,我放心。”韩玉兰真的觉得这两个媳妇太稳当了,不惹事生非,又听她的话。
尽管王亚芬有时活泼不太安分,但架不住她佩服婆婆啊,时常把婆婆作为她的偶像,也作为她的指路明灯!嫂嫂又安稳。
晚上,张树山到了韩玉兰的屋里,他想说说那天和张小菊的谈话内容,但明显看到韩玉兰不想听,说明她还在生着气呢,不过明天她就去府城,那些话何时说,难道永远这样窝憋着?
他就坐在床前面的凳子上,面对着床上的韩玉兰。
“那天我给她讲明白了,和她生活在一起显然是不可能,别说你不同意,就是我想想她以前的作派心里也膈应,儿子我可以养,也可以随时去看他,但其它多余的我不会给她。”
“那她同意吗,你可是她心中永远的白马王子!”
“什么王子,还白马王子?”他连问了两句,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猜想可能是她心中的好夫君。
便说:“如果不这样,我以后连儿子也不去看了,毕竟我欠你们母子太多了,也让你们悲伤太久了。”
“她哭哭啼啼,最后实在没办法就自己站起来走了。孩子想和我在这里,她拉着就走,我也想他在这里不合适也劝着他走了。”
“事情就是这样,你放心吧,我不会知道了还做那忘情负义、背信弃义的人,也不会做那抛妇别雏,舍子弃女的负心人。”
“你放心去吧,我在家和儿孙们一定努力读书,争取在这次科试中取得好成绩!给你考出几个秀才和举人。”
然后就站起来坐到韩玉兰的旁边,伸手揽着她眼含热情和宠溺地道:“决不辜负娘子的希望和期待!”
韩玉兰嗤笑道:“给我考的吗?”
“不是,不是,给我自己,给咱们家,由俺们的韩夫子带头,我说一定能考得好!”说着揽着腰的手就用上了劲。
韩玉兰心中有点甜蜜,但一想到张小菊就恶心地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