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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叫声,陆向荣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这是狍子!

只有成年狍子才会发出这么响亮的“呦呦”声。

他当即背上枪,扛着竹篓就朝前头那片背风坡跑去。

越往前走,越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水汽几乎要凝结成珠。

狍子这畜生在清晨和傍晚最是活跃,不喜欢高温直晒。

这时候应该在背风坡休息,觅食。

陆向荣漆黑锐利的眼神紧锁前方,脚下的步子更是不见半分停顿。

既然打算做皮子生意,那么这狍子皮就是开门第一枪!

他极速奔跑在林间腹地,发闷的潮热天气温度几乎已经飙升到了三十七八。

主要是湿气重,陆向荣每喘一口气,都甚至觉得喝了口水。

他身上穿着的蓝麻布汗衫,被汗水晕出道道深痕。

“看来就在前面不远了!”

陆向荣脸不红气不喘,嘴角甚至游刃有余地勾起丝弧度。

周遭两侧急速向后掠去的灌木和草叶,都有被动物啃食的痕迹。

而且沿途湿软的林地里,狍子粪便以肉眼可见增多。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陆向荣便蹲在了一处茂密交杂的灌木丛后。

一双漆黑凛冽的眼睛紧锁前头的狍子。

一共两只,肚子溜圆肥满,正低头吃着灌木新生嫩芽。

肥厚的两片嘴唇时不时咀嚼出“咯吱”声。

黑亮的圆眼警惕扫过四周,与脑袋平行的耳朵更是听觉敏锐。

陆向荣眯了眯眼,心中迅速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这两只狍子都收掉。

天气太过炎热,林子里如蒸笼一般。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进他眼里,泛起火辣辣的疼。

衣襟全都贴在了他后脊柱上,泛出阵阵汗味。

突然!

前面那两只狍子猛地竖直脑袋盯过来。

陆向荣心里咯噔一声,立马猫低身子趴在了草丛后头。

半张脸颊都快贴到泥地上。

该死!

狍子的嗅觉和听觉最是敏锐,应该是闻见他身上的汗味了。

周遭林里寂静无声,唯有几声虫鸣,时不时刺破空气。

陆向荣毫不犹豫,挖起几坨湿泥就涂在了身上。

后背胳膊以及脸上,没有一处放过的。

给身体急剧降温的同时,还遮盖住了体味。

“呦——”

又是一道狍子发出的长鸣。

那两只狍子一公一母,简林中没有任何动静,继续低头吃草。

陆向荣等了半天,这才敢探出头来。

只见前头长着不少蕨菜,黑绿一片。

这片小径几十米外就是一条小溪,难怪能蕴养出黑绿草叶。

傻狍子偏偏最好这一口。

陆向荣当机立断,“今天说啥也不能让它俩跑了!”

锋锐的视线扫过周围,并没看到有任何大型动物经过的痕迹。

否则无论掌印还是灌木枝叶,都不可能保存的这般完整。

他抬手捻去了挂在眼前灌木上的粘黄色液体。

这是公狍子留下来的。

不仅能给同类扩散消息,还能在以后经过此地时,随时标记食物。

陆向荣缓缓抽出肩后背着的枪。

这把老式猎枪要是想在短时间内连续装填火药,怎么也要五秒。

无论他打到哪一只,剩下一头都有极大可能逃脱。

陆向荣心中思绪快速闪过。

忽然,他唇角一勾,有办法了!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趁着那两只狍子吃得正欢,他抽出短刀,唰地一声!

径直割在了旁边的老榆木树上!

剜掉树皮,清理出个盘旋向上的轨迹。

深刻的刀痕下,汩汩白色树脂流下。

陆向荣毫不犹豫,径直拨开脚底下的土,找出来一块被半埋着的腐木。

枪膛里的火药被他卸出来一半,装填进去后用树脂封口!

一切准备就绪,陆向荣不再犹豫。

枪口瞄准镜后的那双眼,闪过一道犀利幽光。

在透视眼的加成下,他手上的准头已经被拉到极致。

封好口的火药被陡然掷出!

就算傻狍子的嗅觉再敏锐,也闻不到这里头封着的是火药!

下一秒,子弹瞬间破膛而出!

砰——

枪口喷射出的火光晃了狍子的眼。

两只狍子拔腿就要朝后跳进深林。

然而却为时已晚,子弹稳准狠的贯穿火药,射进了领头那只公袍子的脊骨!

母狍子要从侧方跳开,可炸开的腐木火药更是夹杂了绝对爆破力。

轰隆一声巨响!

炸开的浓黑烟雾犹如蘑菇云,迅速朝四周扩散。

陆向荣则是趁着这两只狍子视野受阻,抱着枪就往前冲!

锋利短刀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上去就先割了公袍子的喉咙!

他手下动作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一只狍子咽气后,他这才看见旁边另一只。

脑袋都被火药轰烂了半边,但好歹身上皮子完好无损。

陆向荣抹了把脸上混着黑灰的汗,“老天爷待我不薄!”

“光是这两只狍子皮,就能卖上价去了。”

随后陆向荣手起刀落,顺着狍子脊骨割开皮肉。

撕拉一声!

他当即扒下了整张狍子皮。

不说溜光水滑,那也是绒毛柔软。

想起自己的挣钱大计,陆向荣不由得咧开嘴。

坐在原地休息了会,接住叶片上的水珠润了润嘴。

刚才这么一干,嘴里都是灰,“淬!”

陆向荣狠狠抹了把嘴,正要从怀里掏干粮的时候,却猛然摸到了一张硬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