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乔屿真的能听懂,徐阳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胡丽菲想开口劝劝,却被乔屿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给堵了回来,平时的乔屿嘻嘻哈哈十分好相处。
奈何今天确实心情十分不佳。
一张嘴更是像被淬了毒。
胡丽菲身边的男人转身刚想跑,就被胖子的大肚子给顶了回来:
“屿哥,这还有一个呢!”
乔屿大手将人薅过来,直接将二人叠罗汉似得摞在一起:
“Grandson wants to learn to speak? Grandpa will definitely teach you a good lesson today.”
孙子想学口语?爷爷今天一定好好教教你们。
乔屿对着二人一顿拳打脚踢,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乔屿充耳不闻。
“one”
“别打了!别打了!”
“two”
“我们错了,别打了,好疼啊!”
..........
直到上课铃响,乔屿才收了手。
这边都停手了,两个人还下意识的抱头躲闪,浑身都是脚印,脸更是鼻青脸肿,鼻血簌簌的往下流。
少年叉着腰,喘着粗气,显然是打累了。
一回头就看到白蔺鹤站在教室门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盛夏炙热,大树下馄饨肉香伴着蝉鸣。
“李叔,两碗馄饨!”
乔屿大大咧咧的坐在小摊边,竖起两个手指对着大叔喊着。
“好嘞,多给小屿淋点香油!”
“谢谢李叔!”
乔屿坐在小马扎上,浑身都是自在洒脱劲儿。
旁边的白蔺鹤却眉头紧皱,眼底满是嫌弃。
只是看到乔屿熟稔的模样,还是将改地方的想法打消了。
“哒哒”
乔屿抄起筷子往桌子上立了立,又左右相交搓了搓,眼神讥讽的看向白蔺鹤:
“怎么?看不上这里?不符合你这大老板的气质?”
“桑童也会来吗?”
白蔺鹤一掀长袍坐在乔屿对面,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屿毫不客气的用筷子指向白蔺鹤,动作不礼貌,谁又在乎呢?
“有事说事,别扯我媳妇儿!”
那护短的劲儿真是连说一句都不行了。
“我以为你们在闹矛盾。”白蔺鹤淡淡的说道。
乔屿挑挑眉:
“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再说了这叫情趣,你个糟老头子能懂什么?”
白蔺鹤感慨的点点头:
“是啊,确实老了......就是因为老了,才会格外看重家人,做的再多谋划的再深也是为了家人能有个更好的未来。”
男人看向乔屿的眼神充满了温情和追忆。
又是那种.....透过他再看别人的神色.....
“馄饨来喽~”
两碗热腾腾的馄饨,被端到二人面前。
一看那分量明显就是比别人多,李叔察觉到白蔺鹤疑惑的视线,笑着解释道:
“你是小屿爸爸吧?我跟你说你真是教了一个好孩子——”
“李叔!他不是。”
乔屿低头吃着馄饨,头都没抬就打断了李叔的话。
李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着白蔺鹤歉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白蔺鹤垂下视线,勺子搅动碗里的馄饨:
“他没说错。”
面上在是如何的云淡风轻,握着勺子的手却还是颤抖着。
对比白蔺鹤的紧张,乔屿就显得淡定多了:
“我无父无母,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乔屿的反应太平淡,平淡到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少年五官是有白蔺鹤影子的,再加上对方无时无刻的献殷勤,谁心里不会犯嘀咕呢?
猜测是一回事,证实是另外一回事。
很好,现在看白蔺鹤更讨厌了。
白蔺鹤急切的解释道:
“当时把你寄养别人家是有原因的.......”
“我不想知道。”
乔屿抬起头,眼神无比认真:
“十九年没有出现的东西,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如果你真的对我心存愧疚,就不要拉我媳妇儿下水,不要一边说着爱我对我愧疚的话,一边又不干人事。”
白蔺鹤搅拌的动作一顿:
“看来你真的很爱她.......这点你倒是遗传了你的母亲。”
都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可惜都没遇见好人。
乔屿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爱她,胜于一切。”
因为爱她,所以他可以装聋作哑,有些事不去看不去想。
因为爱她,所以他愿意当个让她放心的‘笨蛋’。
哪怕被人指指点点,被贴上‘靠媳妇’‘吃软饭’‘窝囊废’的标签。
难受吗?
那是肯定的,谁被这么说都不会好受。
只是.....桑童太没有安全感,她对谁都有着戒备,她的枕边人能力如果太强,她不会睡得安稳。
这么一想,一个大男人委屈一点又算什么。
白蔺鹤却给乔屿泼了一盆冷水:
“她或许是喜欢你,但仅仅是喜欢,这种喜欢是建立在她处于主导地位,而你必须无条件依从,一旦反抗....这份喜欢就变得单薄了些。”
“与爱情相比,亲情更加可靠不是吗?毕竟血浓于水,我不会害你的,我比桑童更值得你信任,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白蔺鹤在极力说服乔屿。
“呵呵。”
乔屿却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可靠吗?在你心里权势和亲情哪个重要?如果那么重要,你不会一次次算计我媳妇儿,不会在失败后又拿那东西扔给她。”
“那时的你把我又置于何地?”
白蔺鹤和桑童很像。
亲情不是白蔺鹤的第一选择。
正如.....爱情不是桑童的第一选择。
白蔺鹤深深的闭上眼睛,心里情绪翻腾,对方说的全对,任何辩驳都显得苍白,乔屿远比众人想的都要聪明。
慧极必伤。
桌上的馄饨慢慢变凉。
直到白蔺鹤离开,都没有动碗里的馄饨一下。
而乔屿将碗里的馄饨吃的一个不剩,就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等李叔抬起头时,桌上只有两碗馄饨的饭钱。
抓起钱赶紧寻乔屿的身影。
长长的街道,好像变得虚幻,只有那一抹身影格外明显。
少年双手插兜,仰着头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背影透着无限孤寂。
残阳的橘黄伴随着清风吹起少年衣裳,空空荡荡间身形已悄然消瘦许多,此刻显得清冷而单薄。
没有人的第一选择是他.......
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