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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雾漫过门槛时,周正豪的靴底沾了星能凝成的水珠。他听见东门外王二的吼声撞着星能锁,南门赵三的应和混着星捕锁链的脆响,北墙石猛的巨斧劈出火星子,一下比一下沉。那些被压在地脉里的反噬星能,正顺着汤雾往殿外淌,像漏了底的瓦罐,把困杀阵的根基冲得稀松。

\"好个市井杂碎。\"周正豪咬着后槽牙,左手突然按上腰间玄色囊袋。囊口渗出暗红星能,是血炼过的——他早备着这手,用分盟三十七个星捕的命祭了星核,藏在主殿地砖下。此刻地砖裂开蛛网纹,暗红星能如活物窜上来,绕着他的战戈虚影盘旋,把那道裂痕填得血糊糊的。

陈峰的星陨锅烫得掌心发疼。锅沿的纹路亮起来,银亮的星能顺着指缝往气海里钻,他尝出那味儿了——是铁锈混着苦胆,带血的星能。\"血炼星核爆。\"他低喃一句,想起王二说过,天枢盟拿底层武者的星能喂星核,\"原来在这儿等着。\"

周正豪的战戈虚影突然涨大。戈尖挑碎汤雾,带起的风掀翻陈峰的围裙,露出他腰间挂着的星渊武典残卷。\"死到临头还藏宝贝?\"周正豪狂笑着捏碎囊袋,暗红星能轰地炸开,主殿的琉璃瓦簌簌往下掉,连殿外的星能灯都被震得忽明忽暗。

石猛的巨斧劈进北墙第三寸时,星能锁突然暴走。暗红星能裹着铁锈味涌出来,撞得他虎口裂开,斧柄差点脱手。\"奶奶的!\"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回头喊牛大壮,\"把护腕给老子!\"牛大壮的星陨铁护腕\"嗡\"地响,套上石猛手腕的刹那,暗红星能像见了克星,滋滋冒着青烟缩回去。

东门外,王二的星斑亮得刺眼。他举着从星捕手里夺来的锁链,正抽在试图突围的星捕后颈。锁链缠上对方星窍的刹那,那星捕的星斑\"噗\"地暗了——是汤雾里的星能在帮忙,把暴走的星能压回气海。王二听见主殿方向传来轰鸣,咧嘴笑了:\"峰子那锅汤,该滚得更沸了。\"

主殿里,暗红星能已经漫到陈峰胸口。他能听见星能在皮肤下窜动的声音,像无数小蛇啃咬血肉。星陨锅突然发烫,锅纹里的星能倒转着往外涌,银亮的、温和的,裹住暗红的、暴烈的。陈峰想起母亲熬汤时总说\"急火攻心,慢火养味\",原来星能也是这个理儿——暴烈的要化,要柔,要熬成能喝的汤。

\"你敢!\"周正豪的脸涨成猪肝色。他的战戈虚影开始扭曲,戈身的血炼星能大块大块往下掉,露出底下蛛网状的裂痕。那些裂痕里渗出黑血,滴在地上滋滋冒烟。他这才惊觉,自己拿三十七条命祭的星核爆,竟被一口破锅慢慢\"熬\"了,像炖烂的牛杂,没了半分暴烈劲儿。

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苏清雪的寒星剑裹着霜气冲进来,剑身上的\"星卫\"古篆亮得刺眼。她扫了眼满地暗红星能,又看陈峰额角的汗,轻声道:\"锁灵阵断了通讯,北墙破了。\"陈峰点头,星陨锅的星能又往外涌了些——暗红星能里浮出个拳头大的核心,血糊糊的,是爆能的源。

\"星卫斩。\"苏清雪低喝。寒星剑突然震颤,剑脊裂开七道细缝,对应北斗七星的位置。陈峰的七星宫雏形在气海里转起来,七道星光顺着汤雾钻进气海,又顺着剑缝钻进去。苏清雪的剑尖指向爆能核心,那七道星光突然凝实,成了七把小剑,\"叮\"地钉在核心周围。

\"破。\"

寒星剑刺出的刹那,陈峰的星陨锅也往前一送。银亮星能裹着七把小剑,像七根钢钉钉进爆能核心。核心先是抖了抖,接着\"砰\"地炸开——不是暴烈的炸,是绵软的、像汤沸了冒泡的炸。暗红星能\"刷\"地退回去,顺着地砖裂缝钻回地脉,只留下满地腥气。

周正豪的战戈虚影\"咔嚓\"一声碎了。他踉跄两步,右手捂住胸口,指缝里渗出黑血。陈峰看见他的星宫——原来藏在战戈虚影里的战戈宫,此刻裂成了碎片,每片碎片上都爬满黑丝,像被虫蛀的朽木。\"不可能......\"周正豪的声音发颤,\"我吞了三十七个星捕的星能,怎么会......\"

\"因为他们的星能,不该被你吞。\"陈峰擦了擦锅沿的星能,\"就像这汤,该谁喝,谁熬,得讲个理儿。\"

周正豪突然笑了。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左手猛地按在自己气海上。\"理儿?\"他的气海位置鼓起个包,黑血顺着指缝往外淌,\"老子今天就不讲理!\"包越鼓越大,陈峰闻见焦糊味——是周正豪的星宫在自毁,要拉着整座主殿陪葬。

苏清雪的剑已经架在陈峰面前。她的寒星剑结了层薄霜,霜花里映出周正豪扭曲的脸。\"退。\"她对陈峰说,脚步却往前挪了半寸。陈峰没动,星陨锅的星能顺着汤雾涌到两人周围,凝成道银亮的墙。他想起王二突破时的星斑,赵三的九转星旋,石猛劈墙时的狠劲——这些星能,不该被埋在主殿的瓦砾下。

周正豪的气海\"轰\"地炸开。黑红色的星能像洪水冲过来,撞在银亮墙上,撞出无数火星子。陈峰感觉气海一热,星陨锅的星能又涌了些——墙更厚了,厚得像夜市里熬了整夜的汤,浓得化不开。周正豪的吼声渐渐弱了,他的右臂\"噗\"地炸成血雾,只剩半截胳膊挂在肩上,滴着黑血。

\"你......\"他望着陈峰,眼里的光慢慢灭了,\"赢不了天枢盟的......\"

陈峰没说话。他望着殿外——星能灯灭了,可王二的星斑还亮着,赵三的星斑还亮着,石猛的星斑还亮着,像无数颗星子,比星宫高,比星主亮。汤雾漫出殿门,漫过碎砖,漫过血渍,漫到那些亮着的星斑上,把它们擦得更亮了。

周正豪的头垂下去。他最后听见的,是殿外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欢呼。像那年他踩着星捕的尸体爬上堂主位置时,听见的、同样的欢呼——只是这次,欢呼里没有恐惧,只有热乎气儿,像刚出锅的牛杂汤,烫得人心里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