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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见踏出慈宁宫时,夜色已如墨般浓稠。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擦过她的脚踝,寒意顺着绣鞋往上爬,却敌不过她心底翻涌的寒意。

怀中的《心经》被攥得发皱,纸上未干的墨迹蹭在裙摆上,洇出一片乌黑,倒像是她此刻混沌又阴暗的心境。

“小主留步。”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她浑身一颤。

转身时,却见太后身边的嬷嬷举着一盏宫灯,暖黄的光晕笼住她布满皱纹的脸:

“太后娘娘念你一片诚心,特赐你这盏琉璃灯。”

嬷嬷将灯塞进她怀中,指尖在她手背上意味深长地掐了一把。

“只是往后啊,莫要再做些没规矩的事,平白让太后心烦。”

寒香见盯着琉璃灯上精美的缠枝莲纹,突然笑出声来。

这哪里是赏赐?

分明是警告。

她攥紧灯座,任尖锐的棱角刺痛掌心:

“劳烦嬷嬷转告太后,臣妾定会守好本分。”

回到承乾宫,寒香见将琉璃灯狠狠摔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中,她抓起案上皇帝赏赐的玉镯,看着它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突然想起白日里太后眼中的嫌恶。

“出身低贱与高贵又如何,她之前还是乌拉那拉氏呢,不还是落了个凄惨下场。如今她看清楚了,皮囊最重要,有了皮囊不信勾不住皇上,不信生不下皇子。”

思及此,她将玉镯狠狠砸向铜镜。

“我偏要让你们都知道,重来一世,我从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铜镜应声而碎,寒香见望着满地狼藉,突然蹲下身,将碎片一片片拾起。

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鲜血滴落在地砖上,绽开一朵朵妖艳的红梅。

她盯着自己在碎镜中扭曲的倒影,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

“穆贵妃,太后……你们给我的,我定会加倍讨回来。”

晨光刺破乌云时,寒香见对着铜镜重新点上鲜艳的口脂。

昨夜被碎镜划伤的指尖缠着素白绢布,却不影响她慢条斯理地将掺着藏红花的香粉扑在脸颊。

殿外传来宫女压低声音的禀报,她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心腹宫女已经通过寒部的一些渠道,换来了让野兽都发狂的西域秘药。

“把东西呈上来。”

寒香见接过描金小盒,指甲轻轻划过盒面的缠枝莲纹。

暗格里躺着的深褐色粉末泛着诡异的油光,她用银针试探,针尖却依旧雪亮。

“真是好东西。据说用它可以驯服最烈的汗血宝马,今日本宫便用它来驯服这九五之尊。”

午后,御花园的荷花开得正盛。

寒香见捧着新制的酥油茶候在皇帝必经之路,睫毛上还沾着刻意点染的露水。

当明黄龙袍的衣角终于出现在游廊尽头时,她踉跄着摔在皇帝脚边,酥油茶泼洒而出,正巧浸透了皇帝绣着金龙的靴面。

“皇上恕罪!”

她仰起脸,眼中蓄满泪水。

“臣妾特意做了皇上爱喝的茶,谁知……”

“可伤着了?”

皇上象征性的问上一句,哪料寒香见直接顺势扑进他怀里。

“我没事的皇上,皇上若是真的关心臣妾,不如来臣妾宫中,臣妾再做一盏安神的给皇上可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温热的气息拂过皇帝耳畔,成功换来他喉间一声低哑的叹息。

皇帝望着寒香见泛红的眼眶,那委屈的模样像极了幼时他在御花园救起的那只受伤的小鹿。

喉间的叹息化作无奈的妥协,他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

“罢了,朕便去承乾宫坐坐。”

寒香见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柔弱姿态,紧紧攥着皇帝的衣袖,生怕他反悔。

两人相携往承乾宫走去,一路上寒香见不时低声絮语,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思念与委屈,声音婉转缠绵,直说得皇帝心中愈发愧疚。

踏入承乾宫,暖香扑面而来。

寒香见早已命人备好了精致的点心,又亲手为皇帝烹煮新茶,将藏有药物的茶盏双手奉上:

“皇上,这是臣妾新得的茶,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皇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只觉茶香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倒比平日的茶更让人舒心。

他放下茶盏,看着寒香见在烛光下格外动人的面容,心中的烦躁不知不觉消散了许多。

寒香见见皇帝将茶喝下,心中暗喜,面上却愈发温柔:

“皇上这些日子为了国事操劳,可要多注意龙体。”

说着,便轻轻靠在皇帝肩头。

“臣妾别的本事没有,伺候皇上却是尽心尽力的。”

皇帝望着怀中娇弱的人儿,想起这些日子在翊坤宫受的气,又感受到寒香见的温柔体贴,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他伸手揽住寒香见的腰,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还是你贴心。”

寒香见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知道,药效很快就会发作,而她期盼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随着时间流逝,皇帝只觉浑身燥热难耐,喉间像是有团火在灼烧。

他松开领口的盘扣,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眼前寒香见的面容愈发朦胧诱人。

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熏香萦绕间,理智正被不知名的热浪一点点吞噬。

寒香见瞧着皇帝泛红的脸颊与涣散的眼神,指尖微微发颤。

她强作镇定地起身,将殿门重重关上,鎏金门环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转身时,她故意让薄纱裙摆扫过皇帝膝头。

“皇上,您这是……”

声音娇柔得能掐出水,眼中却满是算计的冷意。

皇帝猛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骨头碾碎。

寒香见顺势跌进他怀中,发间的珠钗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殿外的月光被乌云遮蔽,唯有帐幔晃动间透出暧昧的光影。

“皇上您轻点,臣妾这细皮嫩肉的,还望皇上怜惜啊!”

“废什么话,快让朕疏解疏解。”

帐幔在夜风中诡异地翻卷,承乾宫的铜兽香炉中,龙涎香与情欲气息纠缠升腾。

寒香见散落的长发扫过床头金丝绣的并蒂莲,将那原本象征美满的纹样搅得凌乱不堪。

“皇上~”

寒香见的呜咽被尽数吞没在灼热的气息里,她望着帐顶晃动的鲛绡纱,指甲深深掐进皇帝后背。

药物催发的燥热让帝王失了往日的矜贵,鎏金护甲在他腰侧划出红痕,换来的却是更汹涌的索取。

天光大亮时,承乾宫的宫门终于打开。寒香见倚在皇帝臂弯里,苍白的脸上却泛着奇异的潮红。她故意让凌乱的中衣露出肩头的红痕,鬓边歪斜的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皇上昨夜……可要吃些补身的汤药?”

她声音软糯,眼中却闪过得意,余光瞥见闻讯赶来的太医令,心中暗笑——等太医诊出喜脉,便可以在宫中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