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接上人到念安园的时候沈慧兰才刚起。
正让李妈妈收拾着东西。
见着她来没好气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如今你目的达成,高兴了?”
云岁晚只道:“今日来我是找母亲讨个说法。”
“说法,你还要什么说法?”
“冷翠和冰香无辜受罚,母亲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笑话!你这意思是让我也被责罚一遍?”
“不敢,但谁动的手我教训谁总不为过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岁晚略过她看向他身后的李妈妈。
朝着身后的人一挥手,几个人立刻上去将李妈妈摁住。
李妈妈一下顿住:“太太——”
沈慧兰一看这些人都不是府上的人,且一个个身强体壮的一看就是行手。
“你还叫了帮手?”
云岁晚冷哼一声,“母亲动不动就让人上来将我摁住,我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沈慧兰脸色一沉,“你敢动我身边的人?”
云岁晚面色不改,“是。”
“李妈妈是母亲身边的人,动手的时候想必一定是得了母亲的意思,如今我动母亲身边的人母亲也正好体验体验和我一样的心情。”
说完,几个人就将李妈妈拉出来连着打了二十个板子。
沈慧兰想让人去拦,可惜几个护卫根本不是对手。
眼见着李妈妈衣裳都沁出了血迹,沈慧兰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裴蓉得了消息赶了过来。
进门就见到沈慧兰昏过去的情形。
一把推开云岁晚,“你在干什么?”
云岁晚低头看向裴蓉,“四妹妹觉得我能干什么?”
裴蓉:“云岁晚,你简直太嚣张了!你眼里到底还没有整个裴家?”
“四妹妹这般说的话,那你和母亲呢?做事情时眼里有我吗?”
裴蓉瞪着眼看她,“你就不怕兄长休弃了你?”
“若真如此,我求之不得!”
说完,转身出了念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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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曹佩娥正在家里喝茶,身边的丫环从外面急急地奔向屋子里。
“主儿,念安园那边闹起来了。”
“真的?”
曹佩娥脸上喜不自禁。
“我原本只是想让云岁晚和裴蓉之间不对付,到时两人斗法我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连母亲也搅进去了,这不是意外收获吗!”
红梅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大奶奶那边打了李妈妈,大太太当场就被气晕了,四姑娘过去正好撞上,两人便吵了起来。”
“主儿,你猜怎么着?”
“这四姑娘质问大奶奶不怕被大爷休弃时没想到大奶奶居然说求之不得!”
曹佩娥笑起来,“没想到,这还是个意外收获啊?”
“这上次首饰的事情我就说过她迟早得报应,没想到报应竟是她自己口无遮拦,你快去让人将这话在府中传开来。”
“我就不信,到时大爷听了不会生气?”
“到时候他们都走了,这裴家可不是我说了算了?”
想到这里,曹佩娥就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我说什么来着,这中馈权落到我手上,想拿回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她想了想,“红梅,给我换衣服,去念安园一趟。”
“大太太不是晕了吗?我们过去干什么?”
曹佩娥:“面上功夫总要做足,等到母亲去了黄安寺,这才算彻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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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岁晚从念安园出来之后,程妈妈就一直在旁絮叨:“主儿,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这不是给大爷下脸子吗?”
云岁晚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程妈妈,我真有离开裴府的打算。”
“什么?你何时生出这样的想法来的?”
“程妈妈,我已经同冷翠和冰香说了,我早就做好了和离打算,若不是云月如在中间横着,我早就想搬走了。”
“如今顺水推舟罢了!”
正好她也想看看,云月如如果知道了,会如何。
到时若有机会可利用,她正好将她往后永远不能进府的事情订死,届时她便真可以离开了。
裴蓉这边见到沈慧兰和李妈妈如此,一边吩咐着人去找大夫一边让人将消息传给裴砚桉。
她云岁晚不是说求之不得吗?那她就将她的话原话转给自己兄长好了。
到时看她如何收场。
而裴砚桉上朝之后,虽是得了晋升,磨勘也算完全过了。
本该是高兴的,可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
到下朝后回到公门后得了府中的消息后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云岁晚说她求之不得是什么意思?
再想到昨日发现的未拆封的生辰礼和未曾动过的特产,他这心里如同刀劈火锻般难受。
第一回未曾告假就回了府。
一进园子就见云岁晚正在屋里吩咐程妈妈收拾东西,心里的火疼一下窜了上来。
他几步就走到她跟前,“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岁晚一惊。
破天荒头一遭看到穿着官服还未下值就回来的裴砚桉。
“大爷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
裴砚桉强压心中的怒火,“我是问你收拾东西干什么?今天府中发生的事情又是什么意思?”
云岁晚这才反应过来,“所以大爷是听说了府上的事情才赶回来的?”
看来是裴蓉将事情传到了裴砚桉那里,他这才着急忙活地赶了回来。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心中果然是偏袒的。
她朝着程妈妈使了个眼神,程妈妈福礼退了出去。
云岁晚往一旁坐下来,“大爷若是觉得我做错了,指责也好,责罚也罢,随你。”
“随我?这什么叫随我?”
都说巴不得他写休书了,他还怎么随自己?
“不然呢?大爷还想如何?反正这事我不会退让!”
意思是已经铁定了心要离开了?
裴砚桉一下站起来,走到云岁晚面前又退了回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几步。
抬头看向她:“何时有的这想法的?”
云岁晚以为是在问她何时就有了要找李妈妈讨公道的想法,看着他道:“一早就有了。”
裴砚桉一怔,冷不丁地看过来,“一早?那具体是早到什么时候?因为什么有这想法的?”
云岁晚不解,“因为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显而易见?他怎么没看出来显而易见了?
是,她这段时间是对自己冷淡了些,可夫妻之间既然签订了婚书难道就可以这么轻易解除的吗?
而且他究竟又是做了什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让她决定要巴不得被休的?
一句显而易见让裴砚桉顿在原地,半晌之后才道:“我不认同你的显而易见!”
云岁晚柳眉微蹙,“那大爷不认同就不认同吧,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
裴砚桉心头一紧,不禁提高了语气,“怎么就无可挽回?”
“那大爷觉得此事还能如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