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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独醉天涯 > 第255章 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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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王御医便带着他的养子去延喜宫见晋妃,御医带着自己的学徒进宫给妃嫔看病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所以一路走来也没有人去注意跟在王御医身后的小学徒。

不多时便走到延喜宫,径自走到晋妃的屋内,只见晋妃懒懒的躺在美人榻上歇息,香儿在一旁点着熏香,两个小宫女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给晋妃锤着小腿。

一见两人来了,香儿立刻对着两名小宫女挥了挥手,两人便站起身来,徐徐告退。

只见晋妃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目光停留在王御医身后的年轻男子身上,细细的打量着。

细细打量了片刻,晋妃嫣然一笑,略一招手,示意二人坐下。

“这位便是贵公子吧?”

晋妃朱唇微启,轻声问道,凛冽的眼神却未曾从年轻男子身上移开,眼波流转,心里暗暗的盘算着什么。

“回娘娘的话,这便是小儿季明礼。”

王御医站起身来,躬身作揖,缓缓说道。

“下官季明礼见过娘娘。”

只见季明礼头大而圆,阔脸,颧骨高,鼻翼宽,上胡须浓密,而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头部除了脑后跟留着半边头发外,其余部分都剃光,厚厚的眉毛,大眼,目光炯炯有神。

晋妃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男子非但不俊美,反而带着一种粗犷,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她苏晋淳好歹也是艳冠六宫的大美人,如今竟要跟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借种,不过事态紧急,也顾不得其他了。

“小儿今年二十有六,至今尚未婚娶,现任潮州刺史,前些年…”

王御医看着晋妃,缓缓说道。

话音未落,便被香儿不耐烦的打断,只见香儿一脸厌烦,道,“行了行了,娘娘又不是要和贵公子相亲,这些细节就不必解释的这么详细了。”

方才香儿一见季明礼心中也是大感不快,心想,晋妃娘娘好歹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如今竟要跟一个如此其貌不扬的男子借种,不禁替晋妃大感不值,心中对季明礼便多了几分厌恶之情。

“想必事态经过,王御医都跟季公子讲的很清楚了吧?如此本宫便不必多做解释了,现在你我三人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走了一个谁也跑不了,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一切便好办得多,对不对?”

晋妃嫣然一笑,轻声说道。

“是是,下官这里有一些药,有助于女子怀上身孕,还请娘娘早晚各服一次。”

王御医将药箱轻轻打开,从药箱中拿出一包草药,递给一旁站着的香儿,香儿接过药包,点了点头,随即走出屋外,命人煎煮汤药去了。

晋妃心中一沉,心想自己难道真要和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借种?不禁感到一阵恶心,但转念一想,不过是利用他罢了,等到诞下皇太子,立刻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只要能够诞下皇太子,只要能够坐上后位,任何屈辱她都能够忍受!

于是便对着季明礼莞尔一笑,站起身来,柔声道,“季公子,请吧,随本宫到后殿来,王御医不妨在此稍作歇息,本宫已命人为王御医准备了几样风味小吃,稍后便会送来,还请王御医品尝。”

“下官遵命。”

季明礼淡淡一笑,随即站起身来,紧随晋妃而去。

王御医怔怔的看着季明礼离去的身影,心中一阵悲凉,心知自己的儿子便要同晋妃去后殿借种,而自己只能呆呆的坐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跳,却是无能为力。

又想到挚友临终前的托付,如今自己却不得不将自己的儿子送到晋妃的床榻之上,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如此窝囊过,但是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实在不得不为之。

只得怏怏的叹了口气,呆呆的坐在桌旁,眼眶也微微泛红,伸手擦了擦微湿的眼角。

那方,季明礼跟在晋妃身后,只觉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他活了二十六年,还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只觉就跟那画中的天仙一般,而自己居然就要同这个画中仙子一般的女子共赴云雨,真的就跟在做梦一样。

平时只顾着打打杀杀,根本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是以二十有六仍尚未娶妻,原本打算今年便托媒婆去为自己说一户好人家的女子,就此安定下来,谁知却从家父口中得知这种事,无奈之下,不得不随着家父进宫,原本以为这个要跟自己借种的娘娘年纪一定很大,不然为何要跟宫外男子借种生子?

谁知今日一见晋妃,竟然貌若天仙,顿时整个人都呆住,只道是能和这样一个美貌女子做一夜夫妻,就算是死了也甘愿。

于是便浑浑噩噩的跟着晋妃,脑海中一片空白,只顾着盯着晋妃的背部发呆。

两人随即便走入后殿,行至晋妃平日沐浴的水池旁,晋妃对着季明礼嫣然一笑,丝毫不在意季明礼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随即便将身上所穿之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缓缓脱下。

片刻之后,晋妃身上再也不着一物,白皙赤裸的美好娇躯便呈现在季明礼的眼前,一片大好春光尽收季明礼眼底。

晋妃看着季明礼目瞪口呆的表情,心知他是被自己迷住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得意,有男人为自己神魂颠倒,总是一件教人高兴的事,于是便嫣然一笑,随即缓缓走入水池中,开始沐浴净身。

季明礼早已看呆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赶紧将身上衣衫匆忙除下,随着晋妃入到水池之中,心想,如此佳人自己可不能太唐突了,好歹要将这粗糙的身体洗干净一点,于是便细细的擦拭起身体来,也没有继续盯着晋妃看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各怀心事的擦拭着身体,半晌过后,季明礼忽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晋妃,道,“娘娘,下官…”

话音未落,边听晋妃一声娇笑,“季郎,莫要叫我娘娘了,叫我淳儿吧,那样叫显得你我倒生疏了,以后你叫我淳儿,我叫你季郎。”

季明礼一听这话,立刻呆住,怔怔的看着晋妃,呆了半晌,方道,“淳儿…我…”

晋妃往前一游,缓缓靠上前去,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压在季明礼的嘴唇上,一双凤眼饱含春水,似将滴出水来,娇声道,“诶…季郎不必多言,如今你便是我的男人,我既是你的女人,在这里,没有什么娘娘,也没有什么皇上,有的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季明礼一听这话,心中一阵暖意,呆呆的看着晋妃。

“季郎,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应该抛开一切,只做男人和女人应该做的事即可,你说对么?”

晋妃嫣然一笑,轻轻低下了头,略带羞涩的说道。

话毕,季明礼只觉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浑身无比燥热,再也顾不得其他许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伸出手来,一把将晋妃拦腰抱起,缓缓走出水池,往后殿行去。

走到床边,将晋妃小心翼翼的轻轻放到软床之上,生怕自己动作太过粗暴,唐突了如此佳人,尔后又拿起一个软枕,轻轻将晋妃的后颈扶起,将软枕垫于晋妃脑后,让她可以躺的舒服点,随后便呆呆的站在床边,俯身看着晋妃白皙赤裸的娇躯,也不敢伸出手碰一碰,生怕亵渎了美人。

晋妃心中一阵细微的感动,她这一生只有胤仁一个男人,但是胤仁从未对她如此温柔过,从未如此细心的为她着想过。

面前的这个男子,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他的这份细心,让晋妃不禁一阵感动,伸手轻轻摸了摸垫在脑后的软枕,眼眶微微泛红。

季明礼只是呆呆的看着晋妃白皙赤裸的身躯,也不敢伸手摸一下,手足无措的看着晋妃,一张阔脸涨的通红,终于鼓起勇气,道,“淳儿,我是一个粗人,生怕自己太过粗鲁,唐突了你,若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让你难受了,你只管告诉我,我…”

话音未落,晋妃立即俯起身来,纤纤玉指轻轻的压在季明礼的嘴唇上,打断了他的话,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上,两人双双跌在软床之上。

季明礼心中一惊,心想自己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万一把她压坏了怎么办?赶紧撑起身来,生怕将身下的女子压疼了。

低下头,看见晋妃泛着嫣红的双颊,心中一阵冲动,双眼一闭,俯身轻轻的吻了下去。

晋妃也闭起了双眼,忽然想起了那个霸道的王者,他从来不会对自己这么温柔,他的吻从来都是霸道的,他好像从来就没有顾虑过自己的感受。

可是,她的心里却只有那个霸道的王者,就算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过她的身影,她的心里却只能装得下他。

带着复杂而又纠结的心情,晋妃的双手轻轻攀上了季明礼的腰部,或者,就把面前的这个人暂时当成他吧?

登上后位,也不过是为了能够离他更近一些罢了。

数日来,季明礼每天都会随王御医一同前去延喜宫。

这天,刚从延喜宫出来,父子俩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方才行至锦瑟居,忽见前方一女子身穿淡碧丝衫,姿态娴雅一如莲花,平心静气,缓缓走来。

女子身后跟了数名宫女太监,此刻正朝着季明礼父子的方向走来,看样子是要去御花园赏花。

季明礼瞧着走在最前方的女子,只觉越瞧越眼熟,不由得直愣愣的盯着女子的面孔,忽然灵光一闪,一拍大腿,急步冲上前去。

女子身旁的一名太监面上一怔,看见对面大喇喇的冲过来一个年轻男子,顿时勃然大怒,一把将女子护在身后,喝道,“站住!什么人!想干什么!再靠近休怪我不客气了!”

季明礼脚步一顿,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女子,心中越来越确定这就是她!

女子被季明礼看的浑身不自在,柳眉一竖,双眼迸射出一道骇人寒光。

“唐姑娘!”

只听季明礼一声大叫,随即朝着女子奔上前去。

众人一听,皆是莫名其妙,惟有唐赛儿和杨大力心中一惊。

唐赛儿细细的打量着朝着自己奔来的男子,问道,“你是谁?你怎么…”

男子面露惊喜之色,朝着唐赛儿急奔而来,道,“唐姑娘,是我,在下!你不记得在下了?淮北王陵…哎哟!”

话音未落,挡在唐赛儿身前的杨大力已经一拳挥去,将季明礼打的一个跌趔,捂着脸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休得无礼!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把你胳膊拧下来!”

杨大力怒目欲哧,大喝道。

“啊!你是…季明礼!”

唐赛儿伸手拦住了正欲冲上前去的杨大力,面带一丝惊喜之色。

“是是,唐姑娘还记得在下…”

季明礼怏怏的看着杨大力,捂着脸说道。

“嘘,此地不便久留,你随我去清幽宫叙旧吧。”

唐赛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随后便转过身往清幽宫行去。

王御医赶紧上前扶起季明礼,心中大感晦气,心想果真是祸不单行,连日来祸事一桩接一桩,如今儿子竟然还被赵妃娘娘身边的太监莫名其妙打了一拳。

两人紧随着唐赛儿,一路无言,缓缓行至清幽宫。

唐赛儿将二人带到前殿,吩咐宫女下去准备一些点心给王御医品尝,随即同杨大力一起将季明礼带到屋内,余下王御医一人在前殿独自品茶。

唐赛儿将季明礼带到屋内,缓缓走到美人榻上坐下,杨大力警惕的查探了一番,确定四周无人,方才将门掩好,走到桌旁坐下。

“唐姑娘!你真的进宫做了娘娘!游公子可好!自从淮北王陵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二位,二位的大恩季明礼可是一直铭记于心!”

季明礼只觉口干舌燥,于是端起桌上的普洱茶,一口灌下。

“唐姑娘,宫里的日子过得可好?”

季明礼放下手中茶杯,轻声问道。

唐赛儿顿了顿,心中一紧,道,“还好,你呢?你不是潮州刺史么?为何会变成御医馆的学徒了?”

季明礼微微一愣,苦笑着说道,“在下也是因为某些原因,此事实在不便跟唐姑娘多说…”

“无妨,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若能帮上你的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唐赛儿笑了笑,轻声说道。

“哎,唐姑娘和游公子的大恩季某都无以为报,怎敢再次承受唐姑娘的恩惠?”

季明礼摇了摇头,摆手推辞。

“季公子何必客气?你我能够再次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既然有缘,又何必拘泥于那些什么恩惠不恩惠的?”

唐赛儿笑着说道。

“倘若将来能够帮上唐姑娘的忙,季某一定万死不辞。”

季明礼拱手说道。

一旁的杨大力站起身来,带着几分歉意,道,“季公子!杨某鲁莽,一时冲动打伤了季公子!还请季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

季明礼连连摆手,陪笑着说道,随后看着唐赛儿,又道,“不知游公子可好?当日一别再无机会见到游公子…”

“你认识我们总舵主么?”

杨大力疑声问道。

“不错,当日在淮北王陵中,承蒙游兄一路相助,方能逃出生天,否则只怕季某早已葬身陵墓之中。”

季明礼笑着说道。

杨大力一听这话,脸色大变,怔怔的看着季明礼,惊声说道,“你就是的当日在淮北王陵中和总舵主一起逃出去的那个官兵?这么说来你也知道我和赛儿的身份了?”

“在下确实知道唐姑娘和游公子的目的,不过在下并非那种过河拆桥,出卖朋友之人,季某绝不会将此事拿出去乱说,还请杨兄放宽心。”

季明礼急声说道。

“不行!说得好听!官兵的话岂能尽信!难保你哪天就为了利益把我们给卖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事非同和小可,牵系到太多人!岂能凭你片面之词便轻信于你!”

杨大力怒喝一声,站起身来,眼中杀机阵阵,朝着季明礼缓缓走去。

“杨兄!季某绝不会出卖朋友!若是杨兄执意如此!季某绝不会束手就擒!”

季明礼怒声喝道,站起身来,做好应战准备。

眼看这场恶战一触即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唐赛儿忽的站起身来,急步挡在二人身前。

“大力,不可,我信得过季公子。”

唐赛儿看着杨大力,顿了片刻,又道,“当初游浪也是因为信得过季公子方才让他离去,你就算不相信我,你总该相信游浪吧?”

杨大力停下了脚步,咬着牙道,“好,看在总舵主的面子上,我且信你一次!你若敢将此事泄露出去半点,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话毕,便兀自走回桌边坐下。

“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如此针锋相对,王御医也在外面等了许久了,咱们出去一起尝尝点心吧。”

唐赛儿笑了笑,起身便往屋外走去。

于是三人便一齐往前殿走去,只是心中各自怀着不同的心事。

寒暄了片刻,王御医便和季明礼一齐躬身作揖,缓缓告退,朝着宫外行去,这几日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意外实在是太多太多。

夜,已深。

屋内的气氛极度暧昧。

一番激情缠绵过后,季明礼从女子白皙赤裸的娇躯里抽身而出,带着几分不舍。

他定定的看着女子,目光中带着一丝迷恋,一丝爱慕。

近日来的缠绵,已经让他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女子,尽管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阴谋,但是他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淳儿,今晚真的可以睡在这里么?万一皇上突然来了…”

季明礼痴痴的看着女子如花般的娇颜,轻声说道。

“不必担心,皇上绝不会来这里的,你尽管放心,今晚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晋妃嫣然一笑,从软床之上坐起,光着身子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端起坐上的汤药便囫囵喝下。

“我是不担心,我粗人一个,死了也就罢了,我只怕倘若被人发现有男子在延喜宫过夜,会对你有影响,我死了倒无妨,你以后可怎么办?”

季明礼叹了口气,面带一丝忧虑,缓缓说道。

晋妃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也喝不下汤药了,将剩下的半碗汤药放到桌上,看着季明礼,道,“你大可放心,绝对安全,倒是你父亲说这两日是我怀上身孕的最好时机,所以我们还是趁着这几天赶紧…”

季明礼微微一愣,道,“我倒是能行,就怕你受不了…”

“呵呵…只怕先认输的人是你罢!”

晋妃嫣然一笑,将桌上的半碗汤药端起,一口喝下,大步走回床边坐下,直勾勾的看着躺在软床之上的男子。

“好!那就看看是谁先求饶!”

季明礼浓眉一挑,伸出手一把将晋妃搂到怀里,翻身便压在了晋妃白皙赤裸的娇躯上。

又是一番动人心魄的激情缠绵,屋内顿时充斥着犹如曼莎珠华般糜烂的情.欲之味,男女忘情的呻吟和喘息声回荡在烛光暧昧的后殿中。

激烈的交战过后,季明礼喘着大气,躺在软床之上,目光却不肯从女子如花的娇颜上移开,痴情的看着女子。

忽然从床上坐起,伸手拿过两个软枕,重叠在一起,将女子的白皙赤裸的娇躯扶起,将软枕垫在女子的背部,让她可以舒服的靠在软枕上休息。

晋妃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一阵感动,呆呆的看着季明礼,心中感慨万分,这个男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对自己真的是无微不至,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对他是带着几分厌恶,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竟对他渐渐有了些许好感,夹杂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倘若他只是做完事就大睡,那倒也罢了,日后杀他灭口反倒还能干脆一些,可是他从头到尾都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简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晋妃呆呆的看着季明礼,思想有那么一瞬间放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他对她这么好,教她日后如何对她下得了手?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妇人,而他…就是自己的丈夫…唯一的丈夫,那该有多好?

晋妃不禁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苏晋淳!你这么可以这么想?他不过是一介小小平民!其貌不扬!你竟然还想要和他去做一对什么平凡的夫妻!你脑子坏了吗?

不过是借他的种而已!你若是对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动心!那你便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晋妃摇了摇头,看着季明礼的眼神渐渐的变冷,随后坐起身来,朝着桌边走去,端起桌上的汤药便又开始喝起来。

“淳儿,你今晚已经喝了第三碗了,这样好么?家父常说,是药三分毒,虽然我知道你急于怀上身孕,可是这样猛喝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季明礼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晋妃,略带担忧的说道。

“无妨,既然是王御医开的药,就算喝再多定然也无大碍,我信得过你们父子。”

晋妃笑了笑,将空碗放下,随后走回床边坐下。

“累不累?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吧。”

季明礼撑起身来,将晋妃搂到怀里,轻轻的抚着她那一头柔顺的青丝,轻声说道。

“我还好,你呢?”

晋妃笑了笑,反问道。

“我?我当然不累,我好歹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当年也上过战场杀过匈奴!你可别小看了我!我就怕你这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我的摧残!”

季明礼坏坏一笑,双手不安分的在晋妃身上慢慢游走。

“既然如此,那休息一会就继续?”

晋妃嫣然一笑,柔声问道。

“淳儿,如果你真的怀上了身孕,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你了?”

季明礼忽然叹了口气,悠悠的问道。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晋妃收起面上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厉声说道。

“我只是觉得有点舍不得你,虽然我知道我们的关系注定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痴想,倘若能够和你天长地久下去,那该有多好?”

季明礼痴痴的看着晋妃,缓缓说道。

晋妃一听这话,心中一阵恼怒,重重的甩开了季明礼放在自己身上的双手,转过身直直的瞪着季明礼,眼中闪过一丝骇人寒光。

“你最好别再想了!因为你该明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你非但以后别再想,你现在也不该再想!”

晋妃沉着一张脸,厉声说道。

“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是会去想这些,我…”

季明礼低着头喃喃说道。

“住口!本宫告诉你!你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了!本宫是皇上的妃子!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潮州刺史!你觉得你配得上本宫么?等本宫怀上身孕,自然会对你们父子二人重重有赏!到时候让我父亲提拔你升官发财也不是什么难事!倘若你心怀不轨!小心本宫要了你父子二人的小命!”

晋妃阴沉着脸,凛冽的目光在季明礼身上扫来扫去,带着冰凉透骨的寒意直直的瞪着季明礼,厉声说道。

“淳儿,我…”

季明礼面上一怔,愣愣的看着晋妃,方才还像小绵羊一样温顺的女子,转眼间就变得跟母老虎一样,实在让他大吃一惊。

“本宫告诉你!你若还想活命!就给本宫老老实实的!安分守己一点!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本宫统统收起来!日后本宫坐上后位!你父子二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若是因为儿女私情而坏了本宫大事!本宫饶不了你!”

晋妃厉声喝道。

“哎…,我知道了。”

季明礼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晋妃一眼,喃喃说道。

晋妃瞧见季明礼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也有几分不舍,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意,纵使她只是在利用他而已,毕竟这个男人确实对自己很好。

她也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就算她心肠再怎么样歹毒,那也是因为她身处在后宫这个复杂的环境里,她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让自己的心肠变硬,这个男人对她如此深情,她又岂能对他一点点感情都没有?

就算不爱他,感激和愧疚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

她忽然觉得,自己以后恐怕会狠不下心来杀他。

她突然有点害怕,有点担心。

因为她知道,若想在后宫中站得稳!心就要狠!就必须压抑自己的感情!除了皇上,不能对任何人动情,若是动情了,那便已经输了一半。

可是现在,她居然对这个和自己日夜缠绵的男子动了一点感情,虽然只是一点点感激和愧疚,但是,她确实对他产生感情了。

所以,她很担心,她怕自己一时的不忍会铸成日后不可挽回的大错!

可是眼下,她还是需要他的。

晋妃眼波一转,收起怒容,换上如花般的笑颜,轻轻的靠在季明礼的胸膛上,纤纤玉指轻轻的在季明礼宽阔的胸膛上划来划去,挑逗着他。

“好了,季郎,咱们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既然注定要分开,不如趁现在好好把握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你说对么?”

晋妃吃吃的笑着,一双如丝媚眼风情万种的看着季明礼,纤纤玉指不停的在季明礼全身上下划来划去,不断的挑逗着他。

“你说得对!何必一直去想以后的事,徒增烦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只要现在你是我的,我就满足了!”

季明礼翻身压到晋妃身上,直直的盯着晋妃,沉声说道。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来吧!”

晋妃娇笑一声,白皙的手臂轻轻的勾住了季明礼的脖子,双腿紧紧的盘在季明礼腰部,犹如一只张开丝网的黑寡妇般,死死地缠住了他,将季明礼牢牢的套在她编织的那一张,名叫情.欲的大网中,无法自拔!

夜风徐徐吹过,卷起淡粉色的床帘,不断翻飞,月光投影在淡粉色的床帘之上,将两人重叠交错的身影倒投在床帘之上,随着床上男女摇曳起来。

暧昧的烛光摇曳着妩媚的身姿,轻轻一跳,一缕淡淡青烟随着夜风缓缓飘向窗外。

窗外,夜色正浓。

次日清晨,唐赛儿方才梳洗完毕,正坐在殿内教导清幽宫众宫女太监读书识字,忽听殿门外一片喧哗吵闹。

不多时,便听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女子尖利的叫骂,紫菁公主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只见几名小太监苦着脸跟在紫菁公主身后,怏怏的说道,“娘娘,小的们已经跟长公主说了,娘娘正在抄写经文,不喜有人打扰,可是长公主还是闯了进来,小的们拦不住…”

唐赛儿放下了手中纸笔,轻轻的看了紫菁公主一眼,对着两名太监略一挥手,轻声说道,“下去吧。”

两名太监如获大赦,赶紧告退。

“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公主请坐。”

唐赛儿淡淡的看了紫菁公主一眼,平静的眼底波澜不惊,指了指一旁的桌椅,示意紫菁公主坐下。

紫菁公主嘴里冷哼一声,兀自走到一旁坐下,狠狠地瞪着唐赛儿。

“不知公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唐赛儿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你别在这里跟本公主装了!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自己还不知道!”

紫菁公主冷冷的看着唐赛儿,怒声骂道。

殿内众人一听此话,皆是一片哗然,纷纷放下手中纸笔,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紫菁公主。

“本宫到底怎么了?还请公主明示。”

唐赛儿淡然说道。

“装!继续装!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紫菁公主怒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什,“啪”的一声,一把抛到地上。

一名小宫女赶紧走上前去,蹲下身来,将那样物什拾起,交到唐赛儿手中。

唐赛儿一看,顿时愣住,只见小宫女交到自己手中的,乃是自己被喜儿偷去骗赵文的那支玉钗,登时心中一紧,在心里不断的大骂赵文是个呆子,都成亲这么久了,还留着自己的玉钗做什么?

只见唐赛儿愣了片刻,随即缓缓一笑,道,“公主多虑了,这确实是本宫的玉钗,不过是在本宫被人陷害和赵文私会之事时,被人偷去骗取赵文信任罢了,如今既然公主将玉钗交还给本宫,本宫便收下了。”

“哼!你就收下吧!一定要收好了!莫要哪天又跑到别人相公的抽屉里去!”

紫菁公主冷哼一声,怒骂道。

“本宫对公主再三忍让,公主不要得寸进尺!本宫以礼相待,公主却一直咄咄逼人,话中带刺,公主若是存心来吵架的,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不送!”

唐赛儿冷冷的看着紫菁公主,寒声说道。

“哟!得寸进尺的到底是谁!你再看看这又是什么!”

紫菁公主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又从怀中掏出一卷物什,“啪”的一声抛到地上。

只见紫菁公主所抛之物乃是一卷画纸,一旁的小宫女赶紧上前将画卷拾起,恭恭敬敬的交到唐赛儿手中。

唐赛儿皱了皱眉,轻轻打开画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画中所画之人乃是一名女子,女子站在琼花树下,穿着一身浅碧的衣衫,袖口是淡淡的月白,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如魔似幻。

不是自己又是谁!

唐赛儿登时愣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在心中不断的大骂赵文,都和紫菁公主成亲了,还留着自己的画像做什么?这不是找骂么?

“没话讲了吧?还有什么可说的?”

紫菁公主得意的看着唐赛儿,冷冷的说道。

唐赛儿确实不知道该讲什么了,只能咬了咬下唇,怔怔的看着一脸得意的紫菁公主。

“知道这是在哪里找到的么?告诉你!这是本公主偷偷去翻赵文的抽屉时,在他的抽屉里翻出来的!他平日从来不让我靠近他的抽屉!他越是这样,本公主就越好奇他抽屉里锁了些什么!于是本公主就趁他不在之时,偷偷找人撬开了他的抽屉!”

紫菁公主怒视着唐赛儿,恨声说道。

“结果!本公主在他的抽屉里就翻出了这些!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紫菁公主怒声骂道。

唐赛儿咬了咬牙,忽的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公主何不将此事直接禀告太后?告本宫一个私通之罪?让本宫再进一次宗人府?”

“你以为本公主不敢!”

紫菁公主勃然大怒,指着唐赛儿的鼻子怒喝道。

“那公主快去吧,顺便把这两样罪证一齐带上!公主若是不怕从此守寡,就尽管去吧!”

唐赛儿冷笑一声,将桌上的玉钗和画卷轻轻一推,淡淡的看着紫菁公主。

“贱人!你在威胁本公主?”

紫菁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唐赛儿的鼻子怒骂道。

“我若是公主,我就会多花些心思在我的相公身上,而不是浪费时间去纠缠别的女人,与其在这里和本宫纠缠,公主不如回去想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才会让自己的相公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

唐赛儿冷笑一声,沉声说道。

“你…你竟敢跟本公主这样说话!”

紫菁公主气的就快抓狂,怒骂道。

“本宫说的是实话!赵文是公主的相公!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本宫管不着!也管不了!公主是赵文的妻子!公主不去管好你的相公,反而跑到这里来指责本宫!实在可笑!”

唐赛儿淡笑着说道。

紫菁公主被呛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怨恨的瞪着唐赛儿,恨不得将唐赛儿扒皮抽筋,方解她心头之恨。

“看来本宫和公主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公主请回吧!不送了!”

唐赛儿略带厌烦的对着紫菁公主略一挥手,便转过身去,再也不多看她一眼。

“好好!你厉害!本公主说不赢你!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紫菁公主气的直跺脚,狠狠地瞪了唐赛儿一眼,转过身,怒气冲冲的大步离去。

唐赛儿看着紫菁公主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玉钗和画卷,对着一旁的宫女道,“把这两样东西拿下去,玉钗你留着,拿给宫门口的侍卫,让他们拿去卖了,银子你自己留下,画卷烧了,烧干净一点,去吧。”

于是宫女便拿着这两样物什,作揖告退,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