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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自家门槛上啃那半块炒面饼时,后槽牙差点被崩出火星子。

这玩意还是显德元年郭威塞给我的,当年揣怀里跟李守贞干仗,箭镞都能硌弯,如今硬得能当镇纸使。

手机屏在暮色里泛着幽光,碎裂纹路把《清明上河图》里的漕船切成八瓣——跟韩府青海骢鞍袋里搜出的密信数量倒是对得上。

“苏郎君又拿先帝赐饼当门神呐?”隔壁卖香药的陈婆子踮脚往我院里瞅,手里还攥着把驱邪的桃木枝。

自打今早汴河冰裂,满城都在传我要作妖,灶王爷画像都涨到三十文一张。

我把炒面饼翻过来敲了敲,碎渣里掉出粒黑黢黢的东西。

手机电筒光一打,竟是颗炭化的胡椒——郭威生前最好这口,有回就着胡椒吃了整张胡饼,噎得直捶胸脯。

“嘎吱”一声,里屋箱笼突然自己弹开条缝。我抄起门闩凑近,却见当年郭威赏的犀牛皮甲胄正在月光下泛潮。

显德三年征淮南时这甲替我挡过毒箭,箭孔处还塞着半块止血的炒面渣。

手机突然震得发癫,碎屏裂纹拼成箭头直指甲胄。我伸手往箭孔里抠,指尖触到截滑溜溜的物件——郭威的炒面袋竟缝在衬布里,鹿皮绳系口处打着熟悉的双环结。

“老郭头藏得够深啊。”我对着烛火抖落布囊,陈年炒面渣扑簌簌往下掉,混在里面的黄绢残片差点被当胡椒扔了。

这料子跟显德元年郭威黄旗加身时扯的那面旗一模一样,经纬间还掺着金线。

手机摄像头自动对焦,微距模式下显出绢上褪色的字迹:“...点检为...”。

我手一抖,半盏茶汤全泼在黄绢上,茶水渍竟显出一方虎头火漆印——跟今早枢密院那份假急报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戌时的雾气漫过窗棂。我把黄绢残片凑近烛火,焦糊味里混着龙涎香的尾调——这是宫里才用得起的香饼味。

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子音,碎屏里的汴河漕船集体调头,船帆拼成个“郭”字。

“郭枢密使这手后招埋得够久啊。”我对着甲胄拱手,当年老郭头弥留时攥着我和赵匡胤的手说“慎之慎之”,原来在这等着呢。

炒面渣在案上排成北斗状,最末一颗指的正北——陈桥驿方向。

更声又响,我摸出韩府顺来的炒面饼掰开,夹层里果然也藏着黄绢残片。

两块残片拼合处露出“都”字半边,手机闪光灯扫过时,金线突然反射出朱雀大街的轮廓。

院墙外传来马蹄声,赵匡胤那匹乌骓马的响鼻我闭着眼都认得。

赶紧把黄绢残片塞回炒面袋,转头看见老赵的蟠龙棍正挑开我家门帘,棍头还沾着崇元殿前的雪沫子。

“官家要阅兵。”他抓起案上冷透的茶汤灌了口,“范质那老狐狸把殿前司的弓弩全换成礼器了。”

我瞥见他蹀躞带上别着的调兵鱼符,符节纹路跟手机碎裂纹路完美重合。

手机突然蹦出暴雨预警,可窗外分明飘着雪霰子。赵匡胤的瞳孔在烛火里缩了缩:“北边急报是假的?”

我甩手把两块黄绢残片拍在案上,茶水渍晕开的虎头火漆冲他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