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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珠一震,凝视着黎书的脸,觉得她真的变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样柔柔弱弱的样子,被诬陷了只能吞着牙齿往下咽,被欺负了,只能忍着不告诉蒋氏,被打骂也只能背后哭泣。

此刻的她,就像脱胎换骨一般,眼神如锐利的刀刃,闪烁着坚定的光,就像是要开拓疆土的女战士,要在男人的世界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小姐,晏府真的不会把嫁妆还回来吗?”喜雪问。

“我倒是希望这位晏夫人能好说话点,或许我能留点嫁妆给他们。”黎书叹气。

蒋家号称大虞第一富商,生意遍布京城,哪个人不眼红?将军府虽然偌大,但早已不是从前,曾经的晏老将军威名赫赫,晏府也曾盛极一时,只是老将军的一身本领无人继承,到了晏城父亲这一代,便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只是晏城父亲因为赌博,被人记恨,后来不知怎么人就没了。

晏城更不用说了,是个独子,又被母亲娇养,更是吃不得苦,如今的将军府不过剩下孤儿寡母,空有将军府的名声,再无将军府的威严。

况那位晏夫人也不是个宽厚的主儿,她既然默许自己的儿子跟别的女子有牵扯,想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不过那位晏夫人的心思,黎书猜也能猜出来,当初她跟晏城订婚,蒋氏送去了这么多嫁妆,换成是谁都会眼红吧,可黎书回来这么久,也没见这位晏夫人登门提退婚一事,想来是还没想好对策,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可她的儿子急着要退婚,黎画也急着嫁,她若不提,黎书自然懒得搭理,就让这俩人再急几天吧,反正她不在乎。

几人刚吃过早餐,

敲门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

“开门。”

黎书一笑,果然来了,她还以为张雪容一大早就过来呢。

“怕不怕?”

凝珠和喜雪摇摇头。

黎书灿然一笑,“凝珠,去将我那件天蓝色披风拿来,喜雪,去开门。”

“是。”

门开后,张雪容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来,看也不看黎书,对着手下人道:

“搜。”

几人很快散开,将院子翻的七零八落,就连黎书的屋里也没有放过,床铺被弄的乱糟糟的,柜子里的衣服也被扯了出来,散在地上。

黎书不动声色的看着,凝珠和喜雪却气的直瞪眼。

很快有人将东西从杨树下扒了出来,送到张雪容面前,张雪容看着包裹,冷然一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她眼神扫过黎书的脸,

“带走。”

黎书三人被押着去了前厅,等黎书到了以后,才发现偌大的屋里竟然摆了一排椅子,只是人还没落座,都空着。

黎画看着黎书,压低了声音道:“黎书,你今天要倒大霉了。”

黎书装作一副很紧张的样子,道:“妹妹这是何意?”

黎画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张雪容的脸色倒平静的多,但她嘴角一直翘着,想来是在压抑心底的喜悦,对黎画道:“等一会儿你父亲就回来了,先等着。”

回来的这么早?

黎书觉得奇怪,这大早上的,不是才出门吗?不会就为了审问她,特意把人喊回来的吧?

正思索间,忽然听见有人道:“老夫人,想不到咱府里竟然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您一定要严惩不贷。”

是赵嬷嬷的声音。

原来柴氏也来了。

黎书扯了扯嘴角,赵嬷嬷是张雪容的心腹,此番肯定是她通风报信,将柴氏引了过来。

柴氏脸色阴沉,看了黎书一眼。

黎书却扬了扬眉。

“黎书,你见了你祖母为何不行礼?”张雪容道。

黎书道:“夫人眼神挺好,这里难道只站着我一人吗?”

张雪容哼了一声,看了眼黎画,黎画对老夫人行了礼,黎书一笑,也跟着行了礼。

柴氏坐了下来,闭着眼睛。

黎书看着柴氏的脸色有些不好,似乎比以前暗沉了些,她心里疑惑,却也没多想。

二房孟氏和三房李氏也来了,多日未出门的黎乐也出来了,她一看见黎书,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边,黎成朗刚进门,就觉得府里似乎有些异常,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陆征却似有预料般,对黎成朗道:“黎大人,你这府里的丫鬟怎么都不见了?”

黎成朗也不明白,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大门口的张老头也不见了踪影。

“许是夫人安排事务,都去前院了。”

话虽这样说,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恼,领着陆征就往里去了。

刚走到前院,就看见许多人都围在一边正窃窃私语。

眼尖的赵嬷嬷一看老爷回来了,立刻在张雪容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张雪容笑容满面的走过来,黎成朗看着围观的众人,皱眉,

“怎么回事?”

张雪容一笑,对赵嬷嬷使了个眼色,赵嬷嬷上前道:

“老爷,您可回来了,今日府里出了大事。”

黎成朗面色一沉,他今日被陆大人叫走,说是要商量常州瘟疫一事,本来这事轮不着他来插手,但皇上发话,说要是谁能提供实用可行的建议,这户部空缺的职位便交给谁做。

于是两人边走边谈,结果走着走着就出了宫,从东正街走到东一街,再到东二街,最后走到了黎府。

这是又回来了。

“什么大事?值得这么兴师动众?门口一个丫鬟也没有?门房去哪了?”

张雪容看黎成朗面色不虞,尴尬一笑,“老爷,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就把下人们都叫来了。”

黎成朗正待坐下,忽然想起陆征还在,两人关于瘟疫一事还没有形成一致的方案。

“黎大人,您先处理家务,其他事一会儿再聊。”陆征道。

“那,我让下人带您去休息?”黎成朗道。

“不用,我就坐这即可。”说完,陆征挑了个椅子直接坐了下去。

黎书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诡异,她跟这姓陆的到底什么狗屎的缘分,昨天才刚见过,今天又见了。

好像最近见的有些勤了。

黎书心里腹诽。

张雪容环顾一周,忽然朗声道:“黎书,你可知罪?”

“何罪之有?”

“你杀了金丝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