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仲园立刻显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半天没说话。
杨部长以为他还是担心不合法，或者面对利益集团的问题。
把语气放缓，说道：“我认为，目前这种情况，你无需再有什么负担。
还是那句话，有党和国家为你做主，你怕什么呢？”
蔡仲园稍稍镇定了一下，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首长，这事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您想啊，罗颖辉那么年轻，身体一直就很好，对吧。
再加上医院的办法好，领导提供的高压氧舱治疗有效。
中医针灸可是恢复脑神经的绝招……”
杨部长抬起手制止了他：“打住，你别想跟我打马虎眼。
这么长时间我们几个老家伙对你的看法达到了空前的一致，那就是你这个人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
你总是能在很多问题面前，找到一条弯道超车的办法，出奇制胜地完成科学研究和发明。
你的能力就是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
这回你就是打死我也不相信，如果不是你想出了一个绝招，怎么能治好了小罗的植物人病情。
痛快一点交代了吧。”
蔡仲园低下头，晃了晃脑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您怎么不想想，那一个多月我哪都没去，连出门买菜都是保姆去。
我上哪儿找到了什么绝招呢？”
杨部长用手指点了点他：“你跟我死扛是吧？”
“什么事我就死扛啊，您官再大也得讲理吧？我真没绝招啊。”
杨部长拿出一份报告：“这是权威部门的结论，我只跟你证实以下两点。
植物人，医学上称为‘持续性植物状态’，pVS的死亡率受多种因素影响，包括病因、年龄、并发症及医疗护理条件等。以下是综合现有研究的要点：
1. 死亡率范围
短期（1年内）：若患者未恢复意识，死亡率约为30%～50%，尤其是由缺氧（如心搏骤停）或严重脑外伤导致的患者。
长期（超过1年）：存活率进一步下降，约50%～60%的患者可能在数年后死亡，但少数可能存活更久（如10年以上），通常需依赖医疗支持。
2. 恢复可能性
意识恢复：极少数患者（约5%～10%）可能在数月到数年后逐渐恢复部分意识，但多为重度残疾。
蔡仲园同志，你没有异议吧？”
蔡仲园说：“我也不是医生，不懂这些。”
杨部长一声冷笑：“呵，跟我来这套，你不是医生，怎么连癌症都治好了。”
“那是实在没辙了瞎蒙的，也是我爸妈命好，可能是好事做得多了，连上天都保佑他们吧。”
“真有你的啊，在我面前敢这么说话的只有你了。”
“不是，您说话怎么就不讲理呢？我哪也没去，谁也没找，哪来的绝招呢？”
“是啊，所以我们想不明白，你到底用了什么绝招治好了小罗的植物人呢？”
“我没有绝招。”
“你有绝招。”
“真没有。”
“绝对有。”
“您凭什么就认为我有绝招啊，真要人命了。”
“就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创造了不少奇迹，我也很佩服。
你爸妈的命好，是因为有了你这么个好儿子，保住了两条老命。
咱们科技部也是命好，把你招了进来，接连创造出了几个奇迹。我们也受到了嘉奖。
国家命好，有你这样一心为国为党忠心耿耿的好战士，屡建奇功。”
蔡仲园非常严肃地说：“老首长，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别的事我都能原原本本地坦白交代。
唯独这件事，我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运气好。
您也别再逼我了，这个绝招我说没有就没有，我不能胡说八道吧。”
杨部长也沉下脸，瞪着眼睛厉声说：“你现在就跟我这胡说八道呢。
你别以为你是大校我就不能处分你，惹急了我给你降级你信不信。
这回你不好好说明白，不但影响你升将军军衔，还有可能降你两级。
不信你就跟我死扛。”
蔡仲园脸上没流露出一点害怕的感觉，他心里想，“难怪这帮老先生能当这么大官，真了不得，我隐藏得这么深，都没逃过他们的眼睛。
小家雀还是斗不过老家雀，我该怎么办呢？”
屋子里安静得很，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声显得很清楚。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蔡仲园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老首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但真没什么绝招。或许，是信念和坚持起了作用。”
杨部长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少来吧你，你再坚持也没用，可以再给你些时间，但别让我等太久。”
外面有人轻轻敲门。
杨部长皱着的眉头散开：“进来！”
勤务兵进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午饭时间到了，您是……”
杨部长大手一挥：“去打两份，拿到办公室来。”
勤务兵答道：“是！”转身出了办公室。
蔡仲园说道：“我不在您这吃饭，我回家吃饭不香吗？”
杨部长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不理他。
拿起一份文件，打开阅读起来。
过了一会，勤务兵打来了两份饭菜。杨部长的那份放到了宽大的办公桌上。
给蔡仲园的一份，放到沙发面前的茶几上。
蔡仲园站起身，小心地问：“首长，我回家吃饭行不行？”
杨部长头都没抬：“不行，就在这吃。”
蔡仲园一看也没辙了，只好把饭菜的塑料盒打开一看，三菜一汤。
有鱼有肉还有蔬菜，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于是就开吃。
不到十分钟，所有的饭菜风卷残云般全部吃光。
蔡仲园抬头看了看杨部长，没吃几口就都在那儿放着呢。
只好小心地问了一声：“首长，您怎么不吃饭啊？待一会凉了对胃不好。”
“我被你气都气饱了，还用得着吃饭。”杨部长赌气喊进来勤务兵，“把桌子都收拾好，我的饭菜打包带回去再说。”
勤务兵说了一声：“是！”
就把两张桌子上的饭菜和塑料盒都收拾好，转身出去了。
蔡仲园吃干抹净，站起身：“首长，我回家休息一会，您也睡个午觉吧。”
杨部长一瞪眼：“你那儿也别想去，不交代问题就别想走。”
蔡仲园笑了笑：“您这是要关我禁闭啊？”
杨部长板着脸训斥道：“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关禁闭是便宜你了，信不信我把你送军事法庭？”
蔡仲园满不在乎地说：“您官大，就能把人送军事法庭啊，我犯什么罪了？”
杨部长拧着脖子瞪起眼：“哎，是你告诉我的啊，你非法无证行医。
怎么刚说完就忘啦？”
蔡仲园说：“您可真逗，聊天的话也能上法庭？”
“嘿！你还敢跟我叫板是吧。”杨部长有点急眼了，“来人！”
话音刚落，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身上的军装板板正正。
进门敬礼“报告，首长有什么事？”
杨部长指着蔡仲园对他们说：“把他给我关进禁闭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