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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大明第一相 > 第120章 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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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进了府衙。

蔡叔衡都不用皂隶指引,自己轻车熟路地带着李步蟾经过仪门,通过甬道,绕过排衙大堂,走到一排耳房前。

两人走进礼房,蔡叔衡与礼房的书吏打过招呼,书吏看过李步蟾的家状和保状,便引着李步蟾到一张书案前坐下,重新写了一遍履历。

蔡叔衡当着书吏的面,在李步蟾的保状上签字画押,他的廪保就算是完成了。

府试的廪保与县试不同,廪生不需要去考场唱保,只需要在府衙礼房,在廪保结状上签字画押即可。

这也是应有之义,府试动则两三千考生,真要现场唱保,那半天的功夫就算是交代了。

蔡叔衡签字之后,书吏当下给李步蟾开具考引,贴上府试的浮票。

因为李步蟾是县试第二,书吏拿出一个印章,在浮票上盖了一个“堂”字。

这是说李步蟾在考场的座位,会安排在堂前,坐在考官眼皮底下答题,这是对优等生的优待,没有风吹雨淋和臭号的担心。

李步蟾拱手道谢,取过自己的浮票,上面的描述,是“面白无须,容貌俊朗”八个字。

这般防伪,让他莫名地想起那个假钱大音来,他哑然一笑,小心地将浮票放入书袋。

走完流程,两人出了府衙,在广场上与蔡叔衡做别。

原本他想请蔡叔衡吃顿便饭,但被蔡叔衡婉拒了。

不是蔡叔衡不给面子,实在是他这个府学廪生太走俏,委托他廪保的考生不下五六十人,他今日将集中办理二十来个,一整天都会呆在长沙,像拉磨的驴一般在府衙往返,确实是脱不开身。

出了府衙,李步蟾并未回客栈,而是让斛伯带着,径直往文庙方向而去。

长沙府学毗邻文庙,府试的考棚,就搭在文庙坪上,府学西侧。

两刻钟之后,两人到了文庙坪,离府试还有十来天,考棚就已经搭建好了,龙门前面还有吏役把守。

长沙府十二州县,正好分成十二座考棚,以十二地支排序,合成一个长方形排列。

迎面望去,长约百丈,规模委实不小,足可容纳两三千考生同场考试,蔚为壮观。

文庙坪的考棚之前,与府衙前广场相比,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此处的商贩,经营的不是茶饭,而是考场所需的文房,有卖笔墨纸砚的,有卖毡布的,有卖蜡烛的,有卖考篮的,这些商贩也不吆喝,似乎也被文庙熏陶着,各个彬彬有礼。

考棚门口排着一些年轻的考生,这些人与李步蟾一般,都是第一次参加府试,想提前进考场看看环境,免得到时慌神手足无措。

李步蟾也凑了过去,只给书吏交了两文钱,便进去看了一圈。

从文庙坪出来,斛伯在李步蟾身后感慨道,“看来这冯太守虎威甚烈啊!”

李步蟾点点头,今日之行甚为顺利,让他对冯驯这个打虎太守又有了新的认识。

礼房吏员来钱的路子就那么几项,府试是每年收入的大头,能让他们恪守规矩,不敢伸手,可是没那么容易的。

也不知道冯太守打死了多少老虎,剁了多少只手。

***

“这臭豆腐不臭啊,倒是挺香!”

李步蟾接过斛伯递过来的臭豆腐,挑了一片放嘴里,这会儿的臭豆腐不像后世那般乌漆嘛黑,而是只有淡淡的茶色,并不如何臭,倒是越嚼越香。

扭头一看,青钱似乎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手,“你也想吃?”

青钱甩甩鬃毛,李步蟾便挑了一片过去,刚一入口,马儿忙不迭地往外吐,不知道是受不了臭味,还是受不了姜蒜的辛辣味。

见它身上的青钱都发亮了,不但李步蟾笑得前俯后仰,身边的人见青钱那萌萌的神态,也相顾莞尔。

离开考还有些天,闷在客栈读了两天书,李步蟾想着一张一弛,便出来遛马。

遛着遛着,便到了火神庙。

这里就是后世的火宫殿。

长沙这座古城有些邪性,不知是因为这里的百姓脾气火爆,所以这座城市特别容易着火,还是因为这座城市特别容易着火,所以让这里的百姓脾气特别火爆。

当年杜甫流落到长沙,便遭遇“潭州夜市火,延烧千余家”,把诗圣吓得不轻。

朱熹在此任官,也是一场大火,将燔州衙、仓廪及民舍五千余区烧成白地,逼得他成立了“潜火队”,配备了云梯和水囊这些专业设备。

到了大明,看长沙的火气实在太旺,便在这里建了火神庙,用来祭祀火神,在每年火神诞辰的六月二十三日,赛会酬神,希望这里的火气能小一点,别一点就着。

此时的火神庙,已经有了相当规模,在火神巷(后世的坡子街)到庙前的空地,集市连排,接踵摩肩。

今天日子平常,没有唱戏,但有杂耍。

一个赤膊汉子将两团蘸油棉球舞得呼呼生风,两团火焰掐似流星,黏在他的身前身后,骤然间,这汉子将火流星抛向天空,恰似双星坠地,在青石板上滚出丈许火痕。

“好!”

人群慌忙退避,却又满堂喝彩。

李步蟾站在人群外,呵呵瞧着热闹,遁身市井之中,被这番烟火气一熏,感觉这方天地特别鲜活而富有生气。

“嘀嘀嗒嗒!”

一阵嘹亮的唢呐声从巷口传了过来,听这音调,这是出殡的调调。

果不其然,一行人披麻戴孝从巷口过来,扶着暗红的棺木,有人在前方挥洒纸钱,有人在后面敲打着锣鼓钟磬,吹着唢呐。

“祖公三代做太医……咳咳!”

突然,一个抬着棺木的老头大声唱了起来,他话音未落,另一侧抬棺的老妇接着唱道,“丈夫做事连累妻……呵咳!”

他们后面跟着一大一小,小的不过十六七岁,抬得脸红脖子粗了,憋着嗓子叫道,“无奈亡灵十分重……呵咳!”

那年长的男子叹了口气,“以后只拣瘦的医……呵咳!”

本来是一出丧事,被这一家四口一唱,跟群口相声似的,惹得四周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