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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辆车上坐着前往酒店的四个男人中,突然有一人开了口:“我很早就想说了,那只年轻的叫做辛宥的鬼,长的有点厉害啊。”

唐叙严说:“红颜祸水辛思鹭的亲儿子,还能长得差到哪里去。”

四师兄说:“好不好看倒也不重要,主要是我感觉小六跟他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他俩老是形影不离的。”

唐叙严眼中光彩闪动了一下,扯起嘴角道:“那只鬼关了那么久,最后让一个美女道士救出来,不跟着她难道跟着我?再说了这个年纪的小男生谁不喜欢跟白六亲近。”

“也是,再怎么着亲近都是只鬼,更何况咱们小六又没开窍。”

唐叙严一时无言,她还没开窍?她差点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刚刚怎么下意识就帮忙瞒住白六喜欢男鬼这件事,索性让这几个人跟他一起劝劝那个坠入爱河的榆木脑袋,说不定她能早点清醒……

想起白柳琉背上的伤,唐叙严的心肠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算了,好不容易能消停点,以后再说吧。

白柳琉一整个十月都被袁家人的事牵扯地脱不开身,也因此错过了一次开放探监的时机,只能在电话里跟白一鸣简短地报平安。

她新买了一辆代步车,吃完鹿后的短短看着比之前更加粗了,只能把它放在车顶上,副驾坐着辛宥,后座是谢小妹跟皇上。

听见她打算离开榆廷,尤灵顿时不舍地抱着她:“你又要走吗,还得去找阵?”

白柳琉把要带走的东西一件件放进后备箱:“不是,这次真的是自驾游,带他们出去玩。”

尤灵还是有点不放心,每次出去之后总是遇到一些很惊险的事:“那邪恶势力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吧?”

白柳琉缓缓地摇着头说:“不用怕,没一个能打的。”

“哈哈哈哈,也是。”尤灵笑着叹了一口气,松开她:“好想跟你一起出去玩啊,可我还要完善那部卷土重来的作品,唉,你在路上遇到好玩的好看的事,记得拍照片分享给我这个空巢老人。”

“好。”

尤灵后退几步,对后座上的谢小妹挥了挥手:“妹妹再见。”

谢小妹跟着她重复:“再见~”

白柳琉拉开车门,在上车之前突然来了一句:“尤灵姐,我跟我哥说好了下个月我不回来,你去监狱看望他吧。”

尤灵:“啊?不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白柳琉不给尤灵一点反驳的机会,直接上车开出车库:“我走了,你一定要记得去啊,没人看望师兄,他会很孤独的,一定要去。”

“小六!!!”

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寒雨,白柳琉打开了车载广播,主持人正在介绍最近乐坛新出的歌曲。

其中一首是肖漠北在演唱会上和薛铭合唱的《海浪来信》,放着放着,后座上玩游戏机的谢小妹突然跟着唱了几句,每一句的歌词都很完整。

谢舜意外道:“这丫头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了。”

“等她解决了与人交流的问题,就能去上学了,正好认识一位先生,请他先帮忙教一阵。”

汽车在路上奔波了将近一天,才在傍晚前赶到一座偏僻的小城。

依旧是那条越开越窄的路,阴雨和浓雾将山峰笼成满眼深绿,看不清形状。

白柳琉穿上路上买的雨衣,又拿起一件小黄鸭雨衣给妹妹罩好,拉开车门让她下来。

干净漂亮的棕色小皮靴踩在潮湿柔软的泥巴地里,谢小妹脚一歪差点摔倒,白柳琉连忙一把将她拽直。

小黄鸭长长的鸭嘴帽檐下,谢小妹巴掌大的脸皱成一个白白净净的包子,指着鞋上溅满:“六,脏了。”

白柳琉看了一眼淡定地说道:“没事,一会找水洗洗。”

她去后备箱里拿起行李和买的一麻袋礼品,一手拖箱子一手扛麻袋,锁好车门朝前走。

谢小妹还想让她牵着,见她空不出手,只能上前抓住了白柳琉雨衣的一角,跟着踉踉跄跄地穿过田间小路。

黑蛇也从车顶蜿蜒而下,悠闲地跟在后面游行。

辛宥往后瞥见它,突然起了心思,走到它面前,用脚后跟挡住它的脑袋。

短短不解地偏头绕开,辛宥提前一步挡在了它前头,短短脖子一扭,眼前又多了一双腿。

它抬起脑袋,看向辛宥,鸡蛋大小的绿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辛宥不说话,略微挑了一下眉头,唇边噙着闲适的弧度。

谢舜从一旁经过,留下两个字:“幼稚。”

辛宥手一指,同样说了两个字:“咬他。”

原本行动缓慢地黑蛇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扑向那道明黄龙袍的背影,对着大腿张开巨口,尖牙狠狠刺进去。

皇上发出一声惨叫:“嗷!”

白柳琉听见动静回头时,辛宥站在田埂上,背着手一脸平静地望向远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短短昂头看着她吐信子,从头到尾巴写满了乖巧。

谢舜弯腰抬着大腿查看自己的伤口,虽然被咬的地方还在传来清晰的疼痛感,却没留下任何咬痕,转头冲着辛宥气急败坏大骂:“你知不知道何为敬重长辈?怎么能差使你养的蛇咬朕!”

辛宥淡定道:“不知道,没人教。”

“你!罢了,朕大人不计小人过,离你远一些便是!”

皇上气冲冲地快步走来:“朕与那小鬼不合,去别处静静,你有事传唤。”

说完他拂袖换了个方向离开,鬼影消失在了山林间。

辛宥走过来,视线落在路边地一丛被雨打得蔫头耷脑的油菜花上,不高兴地解释:“我跟短短玩耍,他非嘲笑我幼稚!”

白柳琉的关注点在另一个地方,告诉他:“我们一会要见的是我师父的朋友,一位姓赵的伯伯,他曾经是个道士,所以也能够看见你,他以前非常关照我……”

辛宥低着头沮丧:“我知道,先生教过,要尊敬年长者是不是?每天醒来之后,要去先生床前行跪拜礼,碰见先生要让路鞠躬,直到看不见先生的背影,先生吃饭要为他布菜奉茶,做不到就罚我在一个时辰里抄三遍书,抄不完用竹板打手心。”

白柳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什么坏先生,他教的那就不叫尊敬长辈,明明是倚老卖老体罚你!”

她想了想,坚定道:“谢舜也是倚老卖老,谁让他先用言语贬低你。”

辛宥嘴角悄然地翘起,附和道:“没错!”

他才不尊敬那个因为色欲熏心,被辛思鹭耍得团团转的老匹夫。

一大一小穿过农田,粘了满鞋底的泥终于走上村里人自建的水泥路,到达那座清幽别致的小院门口。

走路高低不平让谢小妹很难受,她一直低头看向自己的脚,秀气的眉头紧皱。

白柳琉走到旁边,在水泥边缘,先将马马虎虎地刮掉一部分鞋底的泥巴,谢小妹学她的动作,似乎觉得这样挺好玩的,包子脸舒展开来。

这时辛宥迟疑地开口说道:“白六…短短刚刚爬上房顶,吞了一只小鸟,我看着好像不是真的鸟。”

白柳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