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礼转头，声音颤抖：“薛铭哥~你看她~”
薛铭：“我怎么看？我看什么？她是个听不懂好赖话的实心眼子，她非要你不可，你也别抵抗了，干脆从了我家大王，跟她走吧。”
肖漠北帮忙劝说：“是啊，白柳琉应该只是担心你一个人乱跑遇到危险，之前薛哥他……”
“闭嘴。”
“哦。”
白柳琉扯出绳子，后退几步：“你只要在我视线范围内，想保持多远的距离随你定。”
程知礼将绳头一扔：“你把我当风筝放吗？真是服了你，什么脑回路，走吧，大王。”
他俩再次结伴出门觅食，下过雨后的山路泥泞湿滑，稍不留神脚底就会往前出溜。
程知礼抱怨道：“其实咱们这个生存条件，一顿不吃也没事。”
“有事。”
“什么？”
“会饿。”
“……你说的对。”
雨后的清晨，山林焕然一新，树木草叶挂着要落不落的水珠，似乎比之前更加青翠亮眼，空气里弥漫着水雾，呼吸间充满了清凉气息。
白柳琉没走多远，在宅子附近搜了一圈，找到了两棵木瓜树，个头不小的浅黄色木瓜挂在树顶上，其中一个被贪吃的鸟儿啄开了，露出里面橘黄色的瓤。
不过树有三四米的高度，想摘木瓜得爬上去。
白柳琉推起衣袖，双手扶住了木瓜树的树干，眼角余光看到程知礼要离开，立马收手：“你去哪里？”
程知礼无辜道：“我想去宅子里找个厕所解决一下三急，也要在你视线范围内解决吗？”
他眯起眼，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这不好吧。”
确实不好，白柳琉点头：“你去，我摘了木瓜来找你。”
山路滑得很，他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跑去找辛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程知礼从角门拐进宅子，嘴里嘀嘀咕咕：“太粘人了。”
他找到原本应该是茅房的小屋子解决完需求，走到了昨天没能踏进去的那间院子。
菜地秃了一小块，是白柳琉昨晚的杰作，除此之外的痕迹都被雨水冲洗了干净。
她应该没发现。
程知礼这样想着，顺着风水阵法走到阵眼的位置，身上的衣服被遗留的水珠打湿。
那儿长着一株益母草，程知礼念了几遍益母两个字，觉得很有意思。
他将杂草拔下，捡了一截短树枝顺着根部挖，挖出来的除了泥还是泥。
奇怪，上头的人要他去鹭岛找一个墓，把墓里的东西连那只鬼一起带走，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墓的位置程知礼倒是一眼辨出，可根本不见墓碑，棺材之类的东西，风水阵里只有成片的杂草。
或许是不够深？要把整片地都翻过来？
再待下去那位摘木瓜的麻烦精怕是要找来，程知礼收了手，装模作样地对着镜头解释：“搞错了，原来不是萝卜。”
随后他摘了一些青色的番茄，扯了一片不知道是什么菜的草顺着原路走回去。
木瓜树下躺着几个圆滚滚的果实，白柳琉蓝色的运动服在树林里一闪而过，并未走远。
程知礼喊她：“白柳琉！你在干什么？”
白柳琉走出来，甩了甩满头的水：“看见一只肥兔子，没抓着。”
“哦？我回去把你的上古神兵弓箭拿给你？”
白柳琉说：“不用，它进洞了，兔子洞有好几个出口。”
说罢她蹙眉凝神想了想，最后道：“或许我们可以用烟熏它出来。”
“怎么做？”
白柳琉说：“晚点再说，你手上是青番茄？你没吃吧。”
“没，我没那么馋。”
白柳琉走过来抓起他手里的青色番茄全部扔掉：“那就好，没成熟的番茄有毒，不能吃。”
程知礼：“……抱歉，我不太懂。”
幸亏有白柳琉在，他自己是不吃，如果带回去可能会不小心害了别人。
“这个是芥菜，这个是野葱，这个是不知名的杂草，这个不认识，估计还是杂草。你去菜地了是吧，那块菜地能传下来的蔬菜种类很少，不如外面野生的多。看，旁边那棵树上是青柠，青柠汁可以用来给海鲜去腥，这样你在岛上能吃的东西会多一些。”
程知礼站在坡上，低头看着下方耐心给他介绍植物的白柳琉。
她皮肤上的草药汁水已经洗干净了，光线照过去的时候，如同白瓷一样透亮。
无论近看远看，白柳琉的五官都非常精致，眉眼轮廓明晰，鼻梁小巧高挺，唇不点而红。
程知礼想起了白柳琉的外号——娱乐圈着名花瓶。忽然觉得用花瓶形容一个女人倒是挺名副其实的。
他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的有点久了，别开眼：“我去摘点青柠。”
“不急，如果早上决定吃木瓜的话，今天再吃海鲜会肚子疼，反正下山麻烦，我们最好逮到那一窝兔子，今天一天的食物就算解决了。”
程知礼：“兔子那么可爱，怎么可以……”
“你不吃？”
“吃。”
于是两人把木瓜带回去，叫醒大家分了吃。
大家的回笼觉睡得恋恋不舍，闭着眼睛啃木瓜。
苏洋没休息好，说话的声音都比之前轻了许多：“我们今晩还要留在这里吗？要不然回去原来的地方，电影里面像这样闹鬼的山间古宅最容易发生无人生还的惨案，如果不是下雨，我死都不来。”
薛铭吐掉不小心吃进去的木瓜籽：“呸，乌鸦嘴。”
白柳琉沉思片刻说：“这座宅子确实不适合居住。不过我想留下来，要不你们去山里走一走，如果能找到挡雨的山洞，可以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庇护所。”
肖漠北摇头：“我妈妈说，没本事的人想过得好，得听有本事的人说的话。我听白柳琉的，她去哪我去哪，她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苏洋说：“弟弟你骂谁没本事呢？”
陡然尖利的女声驱散了萦绕在肖漠北身上的困意，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双手快速在身前摇摆，着急道：“不是的苏姐，我指的是我自己，没有骂你，我怎么敢骂你……”
“哼，找就找，我就不信，一个破山洞还找不到吗？”
苏洋气冲冲地起身收拾背包，白柳琉叮嘱道：“地上湿，当心路滑，拿根棍子探路，预防虫蛇，没找到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来，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做，不能陪你去了。”
“是的，你多有本事，我哪敢劳烦你啊。有没有人跟我一起走？小韩？小程？”
程知礼叹气：“人和人之间为什么会如此冷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苏姐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山里吗？多危险啊！”
苏洋感动地喊道：“小程——”
“苏姐——如果我没有事先答应和白柳琉一起抓兔子，我一定会去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