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陆锦泰愤怒的指着无头侏儒尸身:“高鸽,给朕翻遍整个京都也要查出杀手的身份!”
“喏!”
“你等随朕去太医院!”
陆锦泰目光扫过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以及公输玉等人。
“你等随朕前往太医院,其他人散了吧。”
这时,宰相姜天扬作揖:“陛下,臣觉得此事蹊跷。”
陆锦泰猜到姜天扬想要替陆有为澄清,他径直打断,“此事朕自有定夺。”
姜天扬只能作罢,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许牧朝着陆有为使个眼色。
陆有为秒懂。
陆锦泰死死攥拳忍着内心的暴怒,转身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匆匆而去。
“陈怀安,你可一定不能出事啊!”
陆锦泰心里祈祷着,也在暗自责怪着自己太过于大意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杀手竟然敢在皇子府上公然行刺陈怀安。
而且杀手还抱着必死的决心!
周密、呵呵姑娘是暗卫里最顶尖的护卫。
陆景泰本以为有这二人护着陈怀安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正是有这二人,杀手一直没有机会对陈怀安下手。
而且陆景泰还在京都派出了众多暗卫的影子。
俗称影卫。
他们只负责收集情报。
但百密一疏,终究还是让杀手混进了皇子府。
.....
群臣散去。
离开皇子府。
宁甘和黄沾极以及王楚眉头紧皱。
他们三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陈怀安竟然会在皇子府遇刺。
但三人混迹官场多年,心下立刻就有了猜测。
陈怀安死在京都,获益最大的就是太子。
三人对太子和皇帝之间的僵局门清。
父子二人都憋着大招!
王楚说道:“走,去老夫府邸。”
宁凝露和黄娴儿以及王初夏担忧的眼神望着太医院的方向。
“凝露。”
“宁姐姐。”
李亦和黄璐追上来。
宁凝露三人停步。
“凝露,瞧见没?苍天都要收了陈...”李亦幸灾乐祸,“凝露,陈怀安应该庆幸他遇刺,他若安好,我姨娘自会亲自来六皇子府邸替我出气...”
“够了!”
宁凝露突然娇喝打断李亦,“李公子,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吧?”
“请李公子自重,往后称我宁小姐。”
李亦诧异道:“凝...你...陈怀安那日可是当众让你颜面扫地,你怎么...反倒替他说话了?”
“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不劳李公子费心。”
宁凝露目光瞥向黄璐:“从此刻开始,我不在是西香诗会的社长。”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提醒二位,北凉世子遇刺最好与二位无关,否则...镇国公主发疯...后果很严重!”
“就算是靖安公主和梁国公也护不住二位。”
李亦想到陆玄玑抱着陈怀安离开时的平静。
他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李亦从小在陆玄玑‘教导’下长大,他最清楚陆玄玑越是平静意味着不计后果的疯狂!
就如陆玄玑母妃离奇病逝。
她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怀疑静妃下毒手。
提剑冲进静安殿就要砍了静妃脑袋。
六皇子陆有为当时就吓哭了。
那一年,陆玄玑只有十岁。
皇帝带着禁军拦下。
看似软禁,实则开导了陆玄玑三日三夜。
从那天起,陆玄玑更加拼命的练武。
也是从那天起,李亦包括所有熟知陆玄玑的人,在没见陆玄玑掉过一滴眼泪。
今日,李亦看到陆玄玑哭了...
李亦想到自己刚才诅咒陈怀安,他浑身不停的哆嗦,立刻解释:“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我只敢嘴上说说,怎么敢找杀手,我没这个胆量!”
“我没这个能力。”黄璐跟着解释。
宁凝露面无表情:“最好如此。你们一直刻意的忽略了一个事实。北凉王只有一个世子,陈怀安不仅是驸马,他背后还有着北凉三十万铁骑!”
“娴儿,初夏,我们走了。”
宁凝露三人离开。
黄璐死死咬着嘴唇。
李亦愤愤不平:“我做错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替她出头才得罪了北凉世子,她这个时候反倒站在陈怀安那边了?”
黄璐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你...”
李亦气呼呼的自语:“谁有怨气都往本爵爷身上撒,本爵爷长得像受气包吗?”
......
回府的路上。
宁凝露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时不时的回头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张望。
黄娴儿忍不住出声:“担心他,就去太医院亲自看看。”
宁凝露苦笑:“我是他什么人?我凭什么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镇国公主本来就不待见我。”
王初夏安慰道:“我听说北凉世子医术超群,他会好转的。”
接着忍不住问道:“凝姐姐,你耗费数年创办的西香诗会,真要放弃?”
宁凝露郑重的点点头:“我父亲大人训斥的对,继续在西香诗会待着,我会变傻的。”
“噗。”
王初夏抿嘴轻笑,调侃着宁凝露:“依我看,凝姐姐现在就变傻了。”
“因为陈怀安变傻了。”
“胡说。”宁凝露娇嗔反驳,“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对我竟有如此高的评价,我不想让他失望。”
陈怀安是真没有想到,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就能让宁凝露对他生出这么重的情愫。
他当时只是从众多白嫖逼格语录里想到了这句,随口就对宁凝露说了出来。
如果知道效果这么好,陈怀安一定会一股脑说一大堆类似的‘哲理。’
什么‘垢尘不污玉,灵凰不啄膻’、‘春露不染色,秋霜不改条’...等等,陈怀安都背的滚瓜烂熟。
宁凝露停步,“京都已经连续六年没有在汴京中秋赢得头彩了。”
“所以我创办西香诗会的初衷,是想凝聚京都的文人才士相互提升彼此的文采。”
“我错了,我的初衷就错了。”
宁凝露忍不住苦笑:“我现在方才明白,陈怀安为何懒得正眼瞧我。”
“你们听听这些年西香诗会所作诗词,哪一首不是无病呻吟矫揉做作?”
宁凝露情不自禁的诵读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仅此一句,便可碾压整个京都乃至九州所有文人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