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凝固。
谁都没有想到陆玄玑为了陈怀安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就连陆景泰都有些愕然。
你和陈怀安相处几日就被他拿下了?
沦陷了?
不可自拔了?
朕让你时刻监视着陈怀安?
你就这?
陆有为巴不得陆玄玑亲自登门道歉,故作风轻云淡的点头:“可以。”
这时,“六妹,霸气!”
太子突然对陆玄玑称赞,习惯性捏着自己下巴,“六妹,孤也填个彩头。”
“若陈怀安成功搬空六弟府上的拜斗石,孤储存的所有上品紫檀木尽数相送。”
二皇子心下一动,朝着太子轻笑:“大哥给六妹添了彩头,六弟也不能孤立无援。”
“我府上有众多的木化石、抱鼓石和门枕石,就以这些作为六弟的彩头。”
礼部尚书郭有仁心里宽慰:“上天垂怜,二皇子上朝终于带脑子了。”
当下这个朝局,他们这些群臣虽然嘴上不点破,但心里都清楚。
皇帝对于几位皇子结党营私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只有一个。
太子陆天明早晚都会被废掉。
二皇子借着赌局针对太子,皇帝表面不吱声,但心里一定是认同的。
因为群臣都瞧出了皇帝一个端倪。
皇帝允许几位皇子私下里结党营私,但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位皇子亲近太子。
皇帝曾经最喜爱的八皇子陆墨诚就是因为和陆天明走得很近,屡劝不改屡教不听。
最终陆景泰一怒之下将八皇子发往了大奉西北贫瘠之地沧州,至今二年了都没有回来。
谁知。
二皇子接下来的一番话,郭有仁恨不得当着皇帝的面掐死他!
“陈怀安若是输了,他还要去靖国公、谯国公、黄院士的府邸登门致歉!”
“噗..咳咳...”礼部尚书郭有仁差点噎死。
就这?
二皇子,你是豯脑子吗?
且不说陆奕秦根本不可能拉拢靖国公宁甘、谯国公王楚以及黄院士这三人。
因为这三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在朝任职期间就从不参与任何党争。
陆奕秦想要讨好这三位简直就是白费心机。
且费力不讨好!
长安城百姓都知道北凉世子奉旨讨债,你这头豯心里没有一点逼数?
抛开这些不谈。
当日靖国公府门前,陈怀安亲自写了一幅书法送给宁甘。
宁甘都乐成什么样了?
上蹿下跳不停端详亲自抬着陈怀安的书法入府。
靖国公嗜字画如命,他恨不得跪舔陈怀安,怎会弹劾?
何况谯国公这些人都以靖国公宁甘马首是瞻。
他们真要弹劾陈怀安早就上疏了,何至于轮到你这头豯出面?
郭有仁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宁甘此刻若在朝堂,他都能把陆奕秦喷出屎尿。
老夫苦思冥想着巴结北凉世子,你竟然让世子给老夫登门道歉?
让北凉世子与老夫彻底绝交?从此老夫一幅书法都得不到?
二皇子!你简直道德败坏丧尽天良!
郭有仁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可气的是,陆奕秦根本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妥,还有些洋洋得意。
“唉,随他去吧。”郭有仁内心无尽的惆怅,他彻底放弃挣扎了。
这些年辅佐二皇子太累了...
陆有为心里忍着好笑,“多谢二哥。”
他从来没有将陆奕秦当作对手。
不值得!
“六妹,大哥,赌期为三日可同意?”六皇子说道。
“好。”陆玄玑点头答应。
“可以。”太子应声。
二皇子神奇的脑回路,竟然朝着陆景泰作揖:“儿臣斗胆,三日后父皇同去...”
陆景泰不耐烦的摆摆手。
高鸽尖锐的声音:“散朝。”
....
吏部尚书府邸。
张鹏翮训斥刘启望:“说你多少次了?改改你的性子你就是不听。”
“你也就是遇到了陛下这样的明君,否则一百个脑袋按你头上都不够。”
刘启望正义凛然:“老师,学生入仕时说过,学生只做大奉的谏臣,只求问心无愧不求仕途平坦。”
“陛下是明君,自会领悟学生的一片苦心。”
“谏臣不是你这样的做法。”
户部尚书唐坚也忍不住训斥:“你若能将治兵改制那一套的才华稍微分一点给官场的人情世故上该多好。”
“你老师和老夫也不用时刻操心你的脑袋搬家。”
刘启望能在三十几岁的年龄成为兵部尚书,除了得遇恩师张鹏翮的知遇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就是他对皇帝提出了府兵制。
张鹏翮看着刘启望叹道:“羹直(刘启望的字,瞧瞧,字都是谐音耿直。)你可知这首词何人所作?”
“不知。”
“但绝对不是六公主殿下。”
张鹏翮回道:“北凉世子。”
刘启望忍不住惊诧:“啊?”
“那个传闻中的北凉纨绔世子?怎么可能!”
唐坚撇撇嘴:“怎么不可能?”
“你刚从汴京回来,没有见过北凉世子仅凭传闻就贸然下定论?”
张鹏翮认真说道:“羹直,你今日在朝堂也看到了?北凉世子人不在早朝,但朝事围绕的话题全都是世子。”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能作出这等绝世诗词之人,你觉得会是传闻中的纨绔世子?”
唐坚赞同的点点头:“羹直,我和你老师甚至有种强烈的预感,大奉朝堂格局会因这位北凉世子发生翻天的变动。”
“慎言!”
张鹏翮赶忙劝阻。
“在你的府上说说也无妨。”唐坚毫不在意的笑着。
张鹏翮苦口婆心的说道:“羹直,眼见为实,你去长安街道打听一下就知道这位世子来到都城短短数日,到底做出了何等的丰功伟绩。”
唐坚和张鹏翮不会想到,他们今日与刘启望的一番对话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未来,刘启望是陈怀安坚定的拥护者,甚至为救陈怀安而死!
大奉史官记载:永泰十年九月十六,帝婿近臣刘启望,开悟!
.....
“轰隆!”
“哗啦——”
“这里,还有这里统统拆掉。”
陆玄玑刚刚回到公主府,就听到府内传来各种坍塌的声音,以及陈怀安不停的‘拆掉,拆掉’。
她心下不自觉地一慌:“这个家伙不会连本公主的卧房都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