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沈秋月完全不相信。
沈秋阳告诉她,他是路过大坝的时候,看到了溺水的劳五霸,所以伸出竹竿想拉他上岸,可中途胡天赐打过来电话,要他把手机丢掉,赶紧离开。
而且事后有天赐还特意到家去警告了沈秋阳,让他在现场这事,谁都不要说,不然别人会怀疑是他干的。
而目睹了劳五霸整个溺水事件的沈秋阳,自那次后,不光辍学了,而且据他说,被吓得大病了一场。
现在胡天赐居然又是另一个说法:沈秋阳杀了劳五霸?因为害怕,所以把电话打给了胡天赐,胡天赐为了保他不被查出,就让他什么都不要对别人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你们家秋阳虽然懒,但是他并不愚蠢。劳五霸对你们家的所作所为,他什么都清楚。
劳五霸强取豪夺,想逼你嫁给劳毛仔,想霸占你们家的地皮,而且害得你妈沾上了地下赌博,最后输得倾家荡产。说实话,如果不是劳五霸,你爸其实是还有钱救治的吧……”
胡天赐眼神里明明灭灭的目光,都是循循善诱的引导,
“他想报复,很正常。”
最后这一句,落在了沈秋月的心坎里。
那个二世祖沈秋阳,真的在冲动之下做了错事?
还是胡天赐杀了人想栽赃给沈秋阳?
毕竟劳五霸刚死之初,丁芳玲就检举过他,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无疾而终了。
他们两人,到底谁在说谎???
就在沈秋月各种思绪杂乱交揉之际,门外响起了蒋爹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他雄浑有力的声音:
“秋月,这个点喊我过来,是商量什么要紧的事?”
胡天赐早就先沈秋月一步冲到了门口,他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狗吠声。
蒋爹居然又带着他的田园犬兵来的!!
胡天赐背过沈秋月之时,脸上闪过了慌乱。蒋爹训练的田园犬,上能打猎,下能看门,品种一向很正,这点胡天赐早有见识。
如果带着狗往地窖里去,很快便能顺着气味,快速找到藏在楼上夹层里的丁石保。
他转头看向沈秋月,他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居然开始怀疑和算计自己。
如果不是她,这些事都能相安无事地持续下去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看向沈秋月的眼神开始变得哀怨,被伤到的眼神明明灭灭。
“蒋爷爷,你来得还挺快的。想必你也听说了,丁芳玲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刚刚秋月说,想去那个关她朋友的地窖里看看,所以,想借你的大灯。”胡天赐尽量不着痕迹地把蒋爹迎进了门。
眼下,只能见机行事,胡天赐想着。
沈秋月一时恍神,沉浸在胡天赐说沈秋阳杀劳五霸的震惊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胡天赐神色的变化。
“那洞里警察不是已经检查过了么,有什么好看的?”
蒋爹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大步流星进了屋子,随着飞快冲到后院去的狗子,一起进到了洞里。
然而,黑色的狗子毫无偏差,直奔那个被锁了两把锁的入口处。
它呼哧呼哧围着盖子转了无数圈,一边用前爪刨盖子,一边汪汪吠个不停。
沈秋月看出了端倪,赶紧收回一时乱了的心神,弯着腰走到盖子旁。
看来高叶说得没错,这洞下似乎真的有问题,不然狗子不会如此敏感地冲这下面狂叫。
“天赐哥,这就是那个地洞么?”沈秋月故作镇定问道。
“嗯,确实是,其实这个洞应该是我太爷爷那辈,刚到响水坳时挖的地洞。他们经受过战争的恐吓,就像防空洞一样用作庇护的。”胡天赐说得煞有其事,一时让人无法分辨真假。
“秋月,你就是来看这个洞的么?”蒋爹也对这个洞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一边摩挲着那上面厚实的木盖子,一边回过头问沈秋月。
沈秋月点点头。
“天赐哥,方便打开盖子么?”沈秋月目光灼灼看向一旁的胡天赐,丝毫不给他退路。
“没问题,钥匙还得去找,你们等我一下。”胡天赐很自然地接应。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洞。
待他不慌不忙地走进房间后,见沈秋月她们并未跟上来,他拔腿朝二楼狂奔上去。
胡天赐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急中生智,想出了个下下策,把丁石保全身上下从洞里带上来的东西包括衣服从他身上剔除,然后把他光溜着身子塞到其他房间去先藏起来。
若等那狗子到了洞里,闻着味搜寻到这里来找到丁石保,那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就彻底玩完。
如果不是发誓等着胡汉三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要拉着丁家人给他陪葬, 胡天赐恨不得现在就解决了丁石保。
胡天赐这样想着,已经来到了夹层的杂物间门口。确认沈秋月她们没有跟过来后,他娴熟地打开了低矮的门。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把胡天赐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夹层顶上一小扇推拉玻璃窗大开着,而那个被他捆绑得严丝合缝的丁石保,挣脱了他身上所有的束缚,早已经从麻袋里钻出来,踩着一些废旧器材逃之夭夭,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我操你大爷,这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窗口,都能让你钻出去,你他妈真是个狗杂种。”
胡天赐往地上丁石保褪下的那一堆绳索和麻袋啐了一口,用鞋子踩着他在解绳子过程中割伤而滴落的鲜血,使劲的碾磋几下,最后才愤愤合上门,匆匆忙忙往楼下赶。
丁石保逃跑了,这相当于把一颗握在手里的地雷埋在了地下,关键还不知道埋的位置,说不定在哪里踩着了,就会引爆。
胡天赐心里升腾起烦躁。眼下,他还得应付沈秋月和蒋爹。
他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妥当且周全,没想到丁芳玲这个贱人横插一脚闹出了对沈秋月朋友下手的事,把他精心布局的一切彻底给打乱了。
“天赐哥,你好了吗?”沈秋月见胡天赐迟迟没有出来,只得钻出窑洞,冲房间里喊了一嗓子。
话音未落之时,一道黑影踩着二楼的瓦片,一个重心不稳,哧溜一声,连滚带滑,直溜而下,瓦片哗啦哗啦一阵,朝后院围墙外掉落了下去,只听噗通一声巨响,是人影摔落到了院墙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