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账后裴东顺把裴之送回了住处,裴之到了地方就躺床上,啥也不想干,只想睡觉。
周六上午是全校的演讲比赛,裴之和李树抽签出场,李树抽到了8号,裴之抽了12号,李树这一次状态还不错,没有上一次那么哆嗦了,裴之更不用说,这对比上辈子来说都是小场面了。
中午十一点多,比赛结束,评奖颁奖,李树拿了二等奖,裴之拿了一等奖,一个学校可以推举三个人去参加县演讲比赛,裴之和李树都在其中,另一名是初三的学生。
县演讲比赛要等五一劳动节假期,现在还不用太着急,裴之也就没花多少心思。
周六下午公布了竞赛成绩,裴之的成绩排在中等,老师鼓励竞赛班的同学,这一次成绩只是个小测验,学期末的考试才作数,现在大家多多努力,争取学期末去参加市里的奥数初赛。
裴之听着老师的话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平时放竞赛上的精力不少,但她也是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当然,也不能轻易说放弃,再努努力,使把劲儿,哪怕没个好结果也无愧于心了
下午放学后裴之和元元一起骑车回了家,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但家里竟然没人,铁将军把门。
元元率先从脖子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走进院子才发现晾衣绳上竟然还晒着被子……
姐弟俩先把被子搬回了屋,然后给爸妈打电话,赵喜梅说二爷爷摔倒了,裴海军把他送医院去了,赵喜梅娘家有点事,等会儿他们就回家,让他们俩先吃饭。
裴之挠了挠头,“面条吃吗?我可以煎个鸡蛋。”
“吃,姐。我烧火,你做饭行吗?”
两个人首次合作,好在面条不需要啥技术含量,做熟就行,鸡蛋煎的过了点,但也能吃,吃完饭两个人就去了书房。
裴之写作业,元元看书。
在书房呆到了八点多,听到了前院传来的说话声,裴之和元元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了前院。
夫妻俩同时到了家,俩人先打水洗把脸,裴之和元元一人递一条毛巾给他俩,“爸,妈,咋回事啊?二爷爷咋摔了?”
裴海军擦了擦脸,“别提了,你二爷爷这人……”
当着小辈的面说长辈的是非不太好,但他真有点忍不了了。
原来二爷爷在北地浇地的时候,地埂没有打好,水跑人家地里去了,本来也没啥大事,重新打了地埂堵住也就是了,结果和他一起浇地的邻居‘四扁食’在一旁嘀嘀咕咕,“你费一上午劲自己家没浇咋样,人家一点活儿没干地就浇好了,你不得找他要点辛苦费啊?要不吃他家一顿饭也行啊!”
本来四扁食是说着玩,开玩笑的,但是二爷爷这个人少了根筋,真信了,找人家家去了。
到人家里就管人家要两块钱,人家地的主人一听急了,你自己埂子没堵好把水跑我家来了,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还跟我要浇地的电费?
二爷爷自己对人家一家子,自然落不着好,灰头土脸的走到地里继续浇地去了,这一上午白干了,晚上还得打夜班浇地。
二爷爷又热又累的,坐在地头上想起人家骂他二杆子他就来气,说他二杆子他就真二杆子起来了,拿着铁锹就去人家家里了。
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拿着铁锹,红着眼冲到人家家里就要打砸,人家一家子也在家怄气呢,看他这样干脆就要打起来,万万没想到,二爷爷累了一上午还没吃午饭,拿着铁锹作势要拍出去的时候晕了……
不知道饿晕了还是气晕了,一下子趴在自己铁锹上了,被自己的铁锹差点开了个瓢……
二爷爷家的俩儿子都在外地打工,闺女嫁在外村一时半会儿喊不来,人家只好喊了裴海军和裴文军俩人去主事。
裴海军和裴文军根本不顾得问咋回事,得先把二叔送医院啊,借了个三轮车就往县城去了。
走到一半二爷爷就醒了,旁边守着的裴海军就问,“二叔,你咋样?晕不?”
二爷爷看见他侄子就跟看见主心骨一样,痛哭流涕,一个满脸褶子皱皱巴巴跟老树皮一样还糊了一脸血泥的老头儿,委屈巴巴扑你怀里看着你哭是啥感觉?
硬了!
拳头硬了!!!
裴海军觉得自己应该此时瞎掉,差点没忍住把他亲二叔掀出去!
二爷爷边哭边说,“二啊,他们欺负我,我给他们浇地他们不给我钱……”
裴海军恨不得闭上眼睛,他勉强压住身体的不适,问清了事情的原委。
只能说人家说他二杆子这话一点都不冤枉他……
他知道他二叔缺根筋,没想到他这么缺啊!
到了医院人家医生给包扎上,又做个ct扫了一下,没啥大事,晕倒应该就是又热又累又饿三重buff叠加导致的……
裴海军给他亲爱的二叔买了份酱肉面条,买了一大碗把子肉,吃饱喝足老头儿才安生下来,老老实实输了一瓶消炎药一瓶葡萄糖,输完就回家了。
回家路上还委屈巴巴的想让裴海军兄弟俩去人家家里给他出口气,裴海军这一次长记性了,他骑的车,裴陆军在后边陪着他二叔。
裴海军一边骑车一边听着后边的动静,就听见他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你消停点吧,你还让我们弟兄俩给你出气?你咋想的?你自己埂子没堵好,你怨人家?”
裴东风还保持着委屈巴巴的声音,“那是四扁食说我该上他家吃顿饭,我白帮他家浇了块地呢!”
裴文军的额头青筋止不住的暴起,“四扁食是搅屎棍子,你就非得当屎让他搅吗?你要是再敢出去挑事,再跟那个搅屎棍子说话,我就让我爹回来收拾你了啊!”
裴东风瞬间老实了,“我是你叔,你还吵我?没大没小!就知道拿你爹吓唬我!我晚上还得打夜班浇地,我命怎么这么苦啊,谁都欺负我……呜呜呜……”
又来了又来了,他二叔又哭了……
裴海军在前边努力憋笑,生怕让他哥看见跟他换位置。
“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天爷,我造了什么孽…”
“呜呜呜……”
裴陆军这会儿恨不得跳下车狂奔八百里,离他这个外号二疯子的二叔远点,再远点!
“别哭了,地晚上我给你浇,你消停点吧,你再哭我不给你浇了!”
裴东风慢慢止住了哭腔,偎在裴陆军胳膊上睡着了,裴文军麻木了……
裴东风从小就缺根筋,但是娶得老婆挺精明,就是有点残疾,生养了两个儿子都还算正常,前几年他老婆心脏病走了,两个儿子大了也出去打工了,裴东风平时有时都是裴文军管着。
不管也不行,裴陆军小时候他二婶照看了他好几年,哪怕是大齐小时候他二婶时不时也给搭把手,二叔虽然傻点,但好歹不混账,闯不了多大的祸事,今天这样的都是顶天的祸事儿了。
裴之听裴海军一句一句学给他们听,配上裴海军捂着腮帮子牙疼的表情,哈哈大笑。
赵喜梅也笑的东倒西歪,元元也趴在桌子上不停的笑。
当然不是笑二爷爷,是笑裴海军,他那个表情既狰狞气愤又委屈巴巴的,但是他们三个一点也同情不起来,只想笑。
止住笑后,赵喜梅说了她回娘家的事儿。
裴之又听了个难得的大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