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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漂亮姑娘?让你瞎说!那是你二嫂!你再管不住嘴,就等着你二哥回来治你吧!”

院子不大,宋三郎左躲右闪,还是被张氏追到。

张氏一巴掌甩在他背上,毫不留情。

那“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宋三郎身上,一点儿水分都没有。

光是听着,都觉得疼。

“错了,我认错还不成吗?小嫂嫂,冒犯了,您别介意!”

余心莲连连摆手,生怕张氏再来几掌,把三郎打骨折。

“爹和大哥啥时候回来?娘你同我说说,今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放心啊,我和大哥定不会饶了那孙子!敢欺负我娘,胆子肥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宋老三的名号!”

宋三郎躲着张氏的巴掌,语无伦次。

“把你厉害的!你什么名号,来,仔细说给娘听听!”张氏冲余心莲摆摆手,领着宋三郎回了正屋。

在书里,农妇出身的张氏与宰相千金儿媳妇,相处得一直很不错。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余心莲也有些明白原因了。

张氏虽然嘴上厉害,却不愚蠢。边界感很强,在外对自己人更是掏心掏肺地维护。

因着余心莲的意外惨死,张氏晚年,几乎半步迈入佛门,常年在后院佛堂清修。

而宰相千金在闺中时,就有贤惠识大体的美名。

掌家理事、女红刺绣,无一不精。

形容举止、待人接物,更是无可挑剔。

大度放权的淡人婆婆,精明懂事的贤惠儿媳。

这样的组合,带来的自然是和和美美的后宅。

现在她没死成,会不会影响张氏以后对女主的态度?

余心莲怀着心思推开门,意外发现屋子里多了些东西。

是了,三郎还不晓得,现在这屋子是她在住着。

防虫的樟木、质地坚韧的榉木,居然还有一小块黄花梨。

寻常人家结亲时会打家具,给闺女充作嫁妆。

樟木、榉木这种便宜耐用的,深受老百姓喜爱。

而黄花梨、檀木、楠木这类名贵木材,则只有大富大贵之家才用得起。

一旁的小布袋里,还装了些螺壳和海贝。

海贝色泽多样,还会随着光源变化,是做螺钿的主要材料。

若是木料够,做一副螺钿象棋,定能卖个好价钱。

余心莲突然想起什么,赶紧从装边角料的篓子里翻出儿童训练筷的配件,小心藏到床底下。

等收拾好自己,她就听灶屋里乒乓作响。

“三郎还会造饭呢?”余心莲惊诧道。

宋三郎看见余心莲过来,笑意盈盈地回答:“我在后山学手艺呢!师兄弟里,属我年纪最小。重活儿帮不上忙,所以洗衣、做饭、伺候师傅茶水的活儿,就都归了我。我都干了三年了。”

他有些得意地竖起三根手指。

手指上的老茧很厚,还有几处深浅不一的刀口。

木工的手,都是这样的。

“你们三位巾帼女英雄,今儿打了场大胜仗,实在威风!小弟我呢,就做餐饭食犒劳诸位!嫂嫂可莫要嫌我做得难吃!对了,柜子的钥匙,可是在小嫂嫂这儿?”

三郎小声说道。

余心莲看向菜篮里的韭菜,了然道:“你想做韭菜炒蛋?”

“当然!韭菜就得加鸡蛋炒,才香!”

之前,余心莲下工厂时,为了解决摆件上机雕问题,特地找木工师傅学习过雕刻。

闲暇时,木工师傅忆起他少时学手艺的日子,与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

以前的学徒,吃住都在师傅家,靠师傅养。只有逢年过节,他们才会从家里拿些烟酒肉来,孝敬师傅。

未出师前,只能帮师傅打下手,自然挣不着什么钱。

可十几岁的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食量最好的时候。

一大锅饭刚煮出来,还冒着热气儿。三五个小子一哄而上,便不剩什么了。

比起好吃,怎么让他们吃饱,才是师傅最头疼的事儿。

等出师后,师傅就会逐步把自己的客户和订单都分给徒弟。

起初,徒弟出了单,只能拿很少的钱,剩下的要全部孝敬给师傅。

孝敬几年后,徒弟担当起来,才能把工钱全留下。

刚听说时,余心莲觉得很不合理:“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挣钱了,全给师傅,心里就一点儿不介意?”

师傅头发花白,满脸褶皱,敲着烟袋锅,感叹:

“人家给我活儿,是看中我这个毛头小子吗?当然不是!他们啊,是冲着我师傅这几十年的声誉来的!师傅给我担事儿,给师傅大头,理所应当!再说了,他还教我谋生的手艺,给我吃穿……那就不是钱的事儿,是人情!时代不同喽!”

宋三郎在杨师傅那儿,多半也是类似的处境。

余心莲从腰间摸出钥匙,递给三郎。

三郎动作干脆,拿起鸡蛋在灶沿上磕碎,倒进碗里,加盐均匀打散。

翻炒了几下,鸡蛋逐渐成型,散出香气。

这时候的韭菜最是肥美。绿色的菜叶泛着油光,又嫩又鲜。

“爹和大郎啥时候回来?”

余心莲摇摇头,瞧着饼子已经炕好了,就用筷子夹着收进竹笸箩。

“这么香?大郎咱们回得正是时候!”爹的笑声浑厚。

张氏抱了根大白萝卜,从地窖上来:“怎的提前回来了?不是说,今儿也得干到戌时末吗?”

大郎拿着瓢往爹后背泼水:“里正找人跟我们说,家里出了事,让我们提前下工了。”

“里正做事儿就是周全!这些年了,一直这么稳当。”张氏附和道。

谁知宋安御登时变了脸色:“他在那个位置上,就该这么做!有甚好说的。有的是人盯着他的错处,想拉他下来,自己上位呢!”

张氏点头:“也是!都不容易!”

说完,她也没当回事儿,抱着大白萝卜,就进灶屋做凉菜去了。

可等到吃饭时,就连余心莲这个生人,都隐隐察觉到爹情绪不对。

“这菜谁做的?”宋安御夹着筷韭菜鸡蛋,问道。

“我做的,是不是特香?”宋三郎颇为得意。

“少搁些盐!不知道你娘口淡啊?齁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