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教室最特别之处,大概就是满屋的柜子了。
谁会把这么多柜子塞进教室?即便当作杂物间,也该摆到走廊尽头才对。
“我们得仔细检查,别放过任何细节。
或许柜子里藏的不是普通的物品。”徐浩然皱眉说道。
他察觉到一股刺鼻气味。
“你闻到什么怪味了吗?”山羊胡子问。
“像死鱼、烂虾,又像腐烂的老鼠,还带着腥味。”徐浩然尽力形容。
“对,就是这种感觉!按理说腐烂不该有腥味吧?”山羊胡子一边用手电筒照看柜子,一边说。
徐浩然转身查看讲台,干净整洁,毫无杂物,黑板也是崭新如初。
“理论上不该有腥味。
柜子里可能有问题,要小心点。”徐浩然提醒道。
就在两人交谈时,第三间教室黑板上的小人正趴在门口偷听,而那双染血的红高跟鞋在门外徘徊,似乎教室里的某些东西让它迟疑不前。
山羊胡子逐一拉开柜门,却失望地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然而,当他注意到一扇柜门角落处有黑色血迹时,表情突然凝重起来。
他俯身仔细观察,试图确认那些痕迹是否为血迹。
忽地,就在他低眉瞬间,柜子里传来抽泣声!
山羊胡惊得一颤,他大喊一声,竟瘫倒在地。
徐浩然迅速跑到山羊胡身旁,急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
“柜子里有人在哭!”山羊胡右手发抖地指向柜子,说。
徐浩然愣住片刻,疑惑道:“怎么可能!这柜子那么小,最多装十几本书,哪会有人哭?你是不是想多了?”
听罢,山羊胡瞥了他一眼,回想刚才情形,肯定地说:“真有人在哭,你不信自己听听。”
“好,我去听听。”徐浩然拉开柜门,侧耳贴上去细听。
“呜呜呜……”
哭声从柜内传出,徐浩然浑身一震,果然有东西。
“这……柜子里真有东西在哭,不过别担心,不开柜门没事。”
徐浩然转身背对柜子,压低声音对山羊胡说道。
……
他觉得既然柜里有人哭,不打开放出来不行吗?
却见山羊胡张大嘴,眼珠都失焦了。
他手指徐浩然身后,结结巴巴地说:“完、完了!她已经出来了。”
这时,徐浩然后背紧贴柜子,柜门悄然开启。
一张披头散发的鬼脸贴到他脸旁。
“快逃!”徐浩然一把拉起山羊胡,两人冲出教室。
刚冲出门,黑板上的人形图案和血红高跟鞋顿时消失不见。
两人关上门,重新贴上泛黄封条。
“天啊,太吓人了。”山羊胡瘫坐地上,喘着粗气。
徐浩然感到极度不安,恍惚间,一张鬼脸已贴近他的脸颊,而他竟毫无察觉。
“你当时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了吗?”徐浩然试探性地问。
山羊胡子双手支颐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依稀记得,那是一张孩子的脸……一半的皮肤已经脱落,碎裂的部分竟被针线缝合。
似乎,连嘴也被缝住了。”
听完这话,徐浩然眉头微皱,似有所悟。\"这些老师以前一定经历过极其可怕的事,不然柜子里怎会出现一张孩子的脸?”
更让他困惑的是,这张脸不仅破损严重,连嘴也被缝死,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或许,山羊胡子刚才见到的并非具体鬼怪,而是某种抽象情绪。
毕竟,徐浩然并未察觉到第四教室有任何阴冷或怨念的气息。
“你提到的,是否表明这里曾是学生不敢多言的地方?什么样的环境能让小孩子害怕至此?”徐浩然喃喃自语。
突然,山羊胡子拍了一下大腿,吓得徐浩然一颤。
他埋怨道:“你干嘛吓人!”
“不对劲啊,你注意到没?”山羊胡子压低声音,显得格外神秘。
“啥事?”徐浩然疑惑不解,山羊胡子向来大大咧咧,怎会留意到这般细节?
山羊胡子指向教室门上的封条,“你没好奇过吗?十几年过去,这封条撕下来居然完好无损,还能重新贴回去。
你信不信?”
徐浩然一怔,仔细回想,确实如此。
普通封条放置几个月就会损坏,更别提十几年后仍保持原状且能复原,这其中定有玄机。
“明白了,这封条绝非寻常物件,若里面藏有符纸,自然可历经多年而不坏,还能再次贴回原处,因符纸本身自带黏性无需额外胶水!”
徐浩然忽然站起,仔细检查完墙上的封条后,重新贴好。
“天啊!幸好我们没硬闯,要是封条破了,柜子里的东西可就跑出来了。”山羊胡子惊魂未定地说。
徐浩然拍拍他的肩,“走吧,去第五间教室。
时间还早,才八点,前面还有很长的夜路呢。”
“能不能休息会儿?我真不想去了,太可怕了。
万一第五间比之前还吓人怎么办?前四间已经够恐怖了。”山羊胡子一脸抗拒,但还是站起来跟着徐浩然去了。
第五间教室的布置明显不同,似乎不是给普通学生准备的。
“你觉得这布置是不是有点……”山羊胡子刚开口。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徐浩然打断他,径直走入教室,这里的装潢风格极其包容。
从墙上挂的世界地图、窗台上的地球仪,到各国国旗,他们立刻明白了这教室的用途。
“这教室看起来平平无奇,咱们是不是白跑一趟了?”山羊胡子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过了片刻,徐浩然依旧沉默。
山羊胡子盯着桌旁的徐浩然问道:“你在做什么?怎么不理我?”
徐浩然摇头,“你错了,我们这次收获不小。
过来瞧瞧。”
“又找到什么宝贝了?”山羊胡子凑近。
“又是一本……日记?”山羊胡子接过徐浩然手中的笔记本。
徐浩然点头,翻了几页后说:“没错,是另一本日记。
奇怪的是,这本日记的主人也自称叫孙小贝。”
“两个孙小贝可能是重名吧。”
山羊胡子满不在乎地说。
“名字能重名,可笔迹不可能一样啊!你瞧,这两个日记本的字迹完全相同,只是记录的内容不同。
这就奇怪了,这个孙小贝到底是上这间班还是那间班?”
徐浩然把两本日记递到山羊胡子手里,语气笃定地说道。
“这……”山羊胡子也愣住了,如果名字不对,那就意味着这两个日记本的作者是同一个人。
“咱们赶紧看看第二本日记写了啥吧。”山羊胡子急切地催促着,他已无心久留这第四中学,总觉得事情愈发复杂。
女鬼的事还没解决,又冒出这些问题。
“9月1日,我入学了。
没想到和想象的不一样,这里的同学都很友善。
我刚来没多久,他们就找我要联系方式,还说想跟我交朋友。
老师也很好,常问我中午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零食之类的话,我觉得老师对我格外关心。”
读完这段日记,山羊胡子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孙小贝的经历不算太可怕。
另一间教室的那个孙小贝,第一天就发现宿舍阳台上有人影晃动。”
但徐浩然摇头否定了他的观点,“这个孙小贝遇到的事,远比表面看到的复杂。”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说。”山羊胡子疑惑地看向徐浩然。
“看第一句:‘和我想象中的不同,这第四中学的学生都挺友好的。
’”
山羊胡子打断道:“这有什么问题?”
“怎么会没问题?想想看,他来这所学校前难道知道学校学生不友善?孙小贝说跟想象的不同,说明在他心里,这些学生的印象很糟糕。”
徐浩然缓缓解释道。
山羊胡沉吟片刻,反驳道:“或许孙小贝来之前,真的在网上查过这所学校的相关信息。”
徐浩然立刻摇头:“不太可能,第四中学十几年前就关门了,那时候网络没那么普及,他能去哪儿找?”
“那就只能看报纸了!”山羊胡坚持己见,坚信孙小贝的日记并无异常。
徐浩然翻了个白眼,“还是接着往下读吧。”
“9月2日。
午休回教室时,我发现同学们都在桌上趴着睡觉,觉得十分奇怪。
后来老师迟迟未到,我去办公室找,却看到老师们也在桌上睡觉。”
读完这段日记,徐浩然对山羊胡说:“是不是很诡异?”
“确实。
第二间教室的那个孙小贝说过,他睡醒后发现所有同学和老师都在盯着他笑,只有他自己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