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女老板仍有些苍白,坐在他不远处说道:\"这里原是姐姐的家,后来出了那件事后才改成旅馆。\"
林枫依旧专注倾听。
\"事情发生在半年前,姐姐的大女儿突然回家,本是喜事一件,可自她回来,家里就变了。
起初,姐姐做什么都心神不宁,尤其爱吃腥味浓烈的食物……
以为只是口味变化,直到某夜见她在浴室啃生鱼,我吓得不轻……以为生病便带她就医,医生称她的胃和消化道异于常人,也无良方,我们只好回家。
之后,姐夫行为诡异,常深夜不归,直至姐姐发现他出轨,那天姐姐也开始偏好腐臭食物……
接着,他们对刚回来的大女儿百般苛待,我多次劝阻无果。
一次回家,发现小女儿死在厕所,连同姐夫也在内……唯独大女儿幸存。
警方调查未果,因死了人无法继续居住,加上那个女孩也在此丧命,** ** 。\"
徐浩然静静注视着对面目光游离的女人,听她说完,总觉得仿佛身临其境。
那是一种身处此地的独特感受。
徐浩然只能轻声说出“同情”或“逝者安息”,随后他能做的便是找到**替他们伸张正义**。
那女人已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但从外表看仍显得十分悲伤,仿佛久治未愈的伤口被重新揭开,虽看似结痂,实则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徐浩然抢先说道:“嗯好,请问您贵姓?”
“我姓柳,柳清浅。”
“柳女士您好,让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是徐浩然,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事情我也大致了解了。”徐浩然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似在观察什么,目光左顾右盼。
柳清浅也连忙起身,“徐先生可有什么发现?”
徐浩然摇摇头,“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柳清浅点头,“晚上常有客人需要住宿,所以一般我会在大厅放张床,随到随接。”
徐浩然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就你一个人?”
柳清浅摇头,“平时还有我男朋友,不过昨天他单位有点事没过来。”
徐浩然点点头,似有深意地嘟囔一句:“一个大男人让你独自守着,倒挺仗义的。”
柳清浅没有回应,只是笑了笑。
思索片刻,徐浩然决定上楼看看,或许会有新发现,柳清浅紧跟其后一同上了楼。
“这儿以前不是有人住吗?就普通三居室,怎么改成旅馆了?”
柳清浅答道:“本来楼下一层是原有的,楼上是我们后来改建的。”
“你们?”
“对,我和我男朋友。”
徐浩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前,转身问道:“这间屋子是做什么的?”
“这是储物室,听说走廊尽头的房间不能住人,所以一直没用来招待客人。”
徐浩然轻笑一声:\"没想到你还真懂点门道。\"
柳清浅腼腆地笑了笑:\"哪有,平时网上看多了,宁可信其有吧。\"
\"说得对。\"
徐浩然本打算没什么特别的就下楼,可还是向柳清浅要了钥匙,总觉得这储物间透着几分古怪。
柳清浅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取了钥匙递给徐浩然。
接过钥匙后,徐浩然反复端详,总觉得似曾相识,十分熟悉。
闭眼思索片刻,脑海中闪过一道画面——那天刚入住旅店的第一晚,出门时看到走廊上悬浮的一把钥匙。
柳清浅隐约察觉他的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
徐浩然摇头:\"没事。\"话音未落,便用钥匙打开储物间门。
屋里整洁得不像话,崭新的床品和洗漱用品整齐摆放着。
走近些,他注意到一个货架,上面竟堆满了杜蕾斯。
疑惑间,发现柳清浅投来怪异的目光。
徐浩然慌忙移开视线,尴尬地退后几步。
似乎刚才没看错,旁边确实有一盒已被拆封。
他假装随意打量,果然在角落发现一件使用过的物品。
随后从口袋掏出红外线设备,示意柳清浅关灯。
按下开关,一道微弱光线扫过墙面,果然显现出几处模糊的红点。
徐浩然上前,用手指沾了些白色粉末嗅了嗅,果然是血的味道。
刚关闭红外线,房间内本已熄灭的灯忽然亮起,接着又瞬间熄灭,随后便开始闪烁不定。
柳清浅的脸色因不明原因而充满恐惧。
徐浩然心中警铃大作,这样的异常现象只有一个解释:房间里有超自然存在。
柳清浅早已害怕到拉住他的衣袖,声音颤抖:“徐先生……”
“嗯。”他刚回应,四周便陷入死寂与漆黑。
虽为白昼,窗外毫无光线透入,如同无月深夜。
柳清浅贴近徐浩然,双臂紧紧环绕住他的手臂。
忽然,他感到左手似被某种力量扭曲,像是绞干湿衣物般向两侧拉扯。
寒意随之袭来。
凭借直觉判断处境,他咬破右手中指,以鲜血触碰身旁物体额头。
仅靠感知分辨其轮廓,所谓“开局一滴血,打怪全凭感”。
徐浩然意识到情况诡异,但幸运的是,耳边一声尖叫后,那种异样痛楚立即消散。
他迅速掏出一张黄符,念咒后符纸自行燃烧。
借火光看清眼前之物——竟是面容狰狞的柳清浅,神情酷似幻境中的女子。
那堵墙上画有一家四口,唯有未被打叉的女孩与众不同。
最终谜底指向这家人的离奇死亡,似乎都与她有关。
他总觉得事情并非如表面般简单。
那东西龇牙咧嘴地朝徐浩然扑来,他冷哼一声,心想这玩意儿藏匿得倒是挺巧妙,但真要硬碰硬?那是绝无可能。
迅速掏出一张绿符贴向女鬼脸庞,黑烟腾起,女鬼发出凄厉叫声。
片刻后,女鬼恶狠狠瞪了徐浩然一眼,转身逃走,只留下地上的人形柳清浅。
徐浩然打开储物间的灯与窗子,室内终于有了光亮,柳清浅慢慢睁眼,许久才弄明白刚才发生的事。
但她完全不知自己被何物所扰。
徐浩然递给她一瓶随手拿的饮料,说道:“你刚刚被你说的那个女孩附体了,也就是中邪。”
柳清浅瞬间脸色煞白,“中、中邪?”
徐浩然平静地点点头,“正是如此。”
柳清浅神情扭曲,似下一秒便要落泪。
徐浩然赶忙递过一张符,“将此物烧成灰,兑水饮用,方可恢复常态。”
柳清浅犹豫接过,“她是不是又来找我了?”
徐浩然摇头,“不清楚,难说……”
柳清浅抱着膝盖低声啜泣。
徐浩然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直说,便委婉问道:“关于那件事,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
柳清浅依旧坐着哭泣。
徐浩然莫名有些烦躁,无论怎么问都问不出所以然,便起身离开。
刚出门便迎面撞见一人。
“你是?”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徐浩然道:“徐浩然,你是?”
“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那人警觉地盯着他。
徐浩然瞬间明白,“柳清浅的男朋友?她在里面。”说完绕过他径直走开。
那人还想追问,但听到女友在屋里哭,便打消念头,急匆匆冲了进去。
徐浩然对他们的卿卿我我毫无兴趣,独自下楼,在大厅等候。
许久后,两人缓缓下楼。
徐浩然盯着那个男子,“难道就不自我介绍一下?”
“饶贡。”
徐浩然点点头,“想必柳**已经大致告诉了你事情,你有何想法?”
男子突然情绪激动地道:“您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为浅浅姐姐一家主持公道!”
徐浩然挑挑眉,“为何我觉得你的反应比柳**还要强烈?”
带着几分玩味的话语让饶贡一时语塞。
饶贡被徐浩然这么一问,顿时不知所措,双手不安地摩擦着大腿。
徐浩然勾起眉毛,“开个玩笑,逝者已矣,望节哀顺变。
此事我会尽快处理。”说着站起身来。
柳清浅与饶贡也随之起身,仿佛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徐浩然,“徐先生辛苦,请一定助我姐姐脱离困境,定有重谢。”
徐浩然随意摆摆手,“此事暂无头绪,但既已应承,自当尽力。
稍等,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先查出那物所在。
你们留在此处不仅不便,还会面临危险。”
柳清浅欲言又止,见徐浩然态度坚决,只得咽回话语。
交代完后,二人离去。
徐浩然目送他们离开,陷入沉思。
待柳清浅和饶贡的身影彻底消失,徐浩然才回过神来,关上旅馆大门后,躺在大堂沙发发呆。
此事已过去许久,如今再查实属不易。
若当时能第一时间勘察现场,或许还能有所收获,可如今仅凭柳清浅与饶贡的一面之词,徐浩然实在难以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