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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顾家小厮先行出来开道。

两旁扎起了白花,还有各家各户搭起的路祭彩棚,设席张筵,和音奏乐,温家赫然在列。

一张玄黑巾子在眼前出现,巾子是杭罗的,泛着细腻光泽,价值不菲,明显不是观棋能拿得出来的。

她下意识回头,两人不期然打了一个照面,一个表情如旧,另一个却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闪,脚下往外挪了挪,明明已经靠到墙壁,还不死心地往墙壁贴。

“你、你怎么来了?”

躲不过,温知宜低下头,盯着浅绿的裙摆看。

燕非时没有说话,无声抬起她的脸,给她擦拭脸颊,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却意外的温柔。

温知宜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她索性不再动,微垂的眼睫落到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他皮肤的颜色,带着一点小麦色,手背上青筋明显,像隆起的山峦,充满了力量感。

“仙台观住的可还习惯?”

仙台观就是之前他带她去的道观。

温知宜眼睫轻颤,“......挺好的。”

燕非时再问:“不喜欢国师府?”

“没有。”温知宜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点了点。

燕非时道:“狡辩。”

温知宜不说话了。

她的确不想去国师府,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踏不出那一步。

这样的站位着实过于暧昧,温知宜往后塌的腰出现酸痛,她原是准备忍一忍的,擦个脸嘛,能要多久,但当人的注意力,落到一件事情上的时候,时间会变得格外缓慢。

她现在就是如此。

最后实在有点受不住了,忍不住启唇道:“你、你还要擦多久?”

某人剑眉一挑,发出一声轻笑,“唔,还以为温娘子不想和我说话了呢。”

话音落,他收回擦脸的手,一把握住她纤腰,很轻易地将人转了个圈,指腹在她后腰轻轻按揉,为她缓解因为一直往后仰,而绷紧到酸涩的腰肢。

“唔......别!”

突如其来的触碰,令毫无准备的温知宜,发出一声难抑的闷哼,她连忙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再泄出那引人遐想的破碎哼声。

小半盏茶后,燕非时收回了手,他往后退开一步,表情十分自然和正经,反倒是憋出一头细汗的温知宜,双腿隐隐地有些发颤,瞪回去的眼神更是水光潋滟,美得不可方物。

“你、你放肆!”

放肆二字,一般是高位者对下位者而言。

但气急败坏的温知宜是不会在乎这一点小问题的。

感受到那从他指尖流入身体的暖流,她一张俏脸气得通红。

燕非时怔了一下,旋即从她羞恼的绯红小脸发现问题,他失笑了一声,说道:“你筋脉堵塞,天寒暑热,皆会血气瘀滞,严重者出现痛感,以内力帮你温筋,可极大缓解不适。”

“谁要你帮!”某人强词夺理。

即便发现自己误会了,但这种时候,也不能认错。

可到底脸皮不够厚,喊完那话后,装作很忙撩了下耳边秀发,把脑袋连忙转向窗外。

丢死人了!

啊啊啊!

温知宜木着一张脸。

但可能是丢人丢习惯了,除了最开始的羞赧外,已经没了最初那种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窘迫。

她其实并不是很会掩饰情绪的人,尤其是在着急的情况下,燕非时目光在她通红的耳尖转过,嘴角翘起一点极小的弧度,他在她身旁站好,与她一道看着楼下。

男人气血充足,身上温度也高。

他过来的一瞬间,温知宜就感觉有股热气向她袭来。

她很不会处理这种情况,她还是江暮云时,纵然心慕徐松延,但也没什么私下相处,就算是有遇到,也是规规矩矩坐下说话,成婚后,她为他洗手作羹汤,可徐松延对她,看似温柔,实则冷淡。

他不会亲她,即便是同房,也是规规矩矩。

她从来不知道,有的人可以以这般强势的姿态闯进她的生活。

燕非时无声看她一眼,而后回眸,没有打搅她的出神,直到楼下出现浩浩荡荡的送殡队伍,前由六十四名青衣清灵,后随行众多王孙公子、贵族子弟,蜿蜒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顾家的灵柩,将会送回祖籍。”他道。

温知宜惊讶之下,都顾不上羞赧,侧眸望向他,“万安府?”

“你是想问,温家女娘没嫁去顾家,他为何能葬回祖籍?”燕非时漆黑的眼眸看过来。

她确实好奇。

但在燕非时面前,她莫名有些拧巴,哼地一声把头转回去,“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又没问你。”

旁边轻笑声起,男人操着一把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早与你说过,顾家不是好去处,唔,顾家有后了,按时间算的话,差几天满三个月。”

温知宜嘴巴微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燕非时搭在窗沿的手指轻点,“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顾家接入府的表姑娘吗?”

温知宜一时呐呐。

她自是不会忘,只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她不敢相信而已。

“如今,该唤她顾大娘子了。”燕非时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

这就是为什么顾家没有再坚持让温家嫁女儿过去。

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

温知宜表情难掩复杂。

既高兴顾郎君有后,又有些难言的涩然。

她清楚,她不是嫉妒,也不是失望,她只是在和他相处过程中,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和热情,而将某些她内心未得到满足的期许投射到了他身上,例如:忠贞不渝,一心一意,至死不渝。

如今陡然确定,他亦有红袖添香之意,当真是有些意兴阑珊。

“男人可以娶妻纳妾,为何女人就不行?”她愤愤不平吐槽。

旁边的人脸色一沉,眼神凶狠,面上却带着笑,就是没什么温度,“哦,温娘子这是想纳谁?莫不是已经有看好的人了?”

温知宜尖牙利嘴:“燕郎君这话说的,怎么就是纳了,不能是娶?”

“你都有我了,还想娶谁?”燕非时眼里流露威胁。

温知宜语气一哽,什么有他了,自己还没同意呢。

但在他直勾勾的目光下,她很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呸”了一声,结束了这场充满危险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