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柏被她看得不自在,吓得后退两步,转着脑袋左右看了看,身边没有其他人啊,所以,她这么盯着自己做什么?
明柏紧了紧衣襟,害怕的抱紧自己。
“你......”温知宜围着他看了一圈。
明柏笑不出来:“温、温娘子,您、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最开始,她只是觉得这人,没之前那么冷了,但脸没变,身形也没变,就是这身上气味么......她圆溜溜的眼睛,上上下下扫他两眼,问道:“你换香啦?”
明柏不明所以,“郎君不喜欢用香。”
“那我怎么感觉你身上的味道好像变了?”
“是吗,哈哈,可能是这两日,没怎么晒太阳吧。”明柏抓了抓脑袋,不在意地笑道。
观棋听到楼下动静,露出隐隐激动的表情,语速极快道:“娘子,别管他了,下面好像闹起来了。”
温知宜的注意力,果然被这转开,她隔着门扇听着下面接连不断的惨叫,有些好奇那位越王,到底伤到有多重。
这嗓子,嚎的倒是有力,就是听起来,有点渗人。
嘶......
明柏心下一动,正好借此避一避,于是,他说道:“温娘子,您们在这里等等,我出去看看。”
说着,他快速打开房门出去。
奇怪的是,他这一出去,就一直没回来,齐三郎急的抓耳挠腮,实在好奇下面发生了什么。
又想到好久没听到,外面还有追人的动静,他小心地打开房门,一溜烟蹿了出去。
温知宜正想跟上,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低咳。
她转头看过去,就见珠帘晃动,一位头发半白,面色威严,眼神锐利的老者,缓步从里面出来。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老者严肃的脸,突然破开一丝笑,语气透着揶揄,“老夫眼拙,七弟,好福气啊。”
燕非时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心口蓦地一烫,眼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拨开。
他极力忽略那丝异样,眉头深深皱起,“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
“哈哈,七弟放心,三哥一定给你保密。”忠老王爷大笑一声,并不理会里面之人的语气。
经过温知宜时,他脚步停下,深深看她两眼,这才笑着出了门。
温知宜往一旁退开两步,感受到对方充满打量的眼神,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颊,难道她的伪装就这么不堪一击。
“还不进来,等着我请你吗?”
珠帘后传来某人隐有烦躁的话语。
“我没惹他吧?”她小声问观棋。
观棋摇头,不知道啊。
难不成,是知道她送了两颗柿子,给她五弟的事情啦。
可她不是和他说了么,她得和五弟打好关系。
温知宜慢悠悠走过去,通往珠帘的这一段路,她脑子里飞快转动,回忆最近发生的事,再三确定没有哪里惹到他,她脸上心虚一扫,顿时变得理直气壮。
“见过国师大人。”她在珠帘外停住,福身见礼。
“进来。”他简单道。
温知宜闻言,抬手撩起珠帘,眼睛快速扫过里面,找到坐在榻上的人。
她低着脑袋,乖乖走过去。
榻上的人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沉寂。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温知宜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时,上首蓦地冷笑出声:“真是长本事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是你觉得,这京都没人能耐你何!”
温知宜小声嘟囔:“......你不也来了么。”
咔噔!
茶盏重重放到矮桌。
温知宜头皮一颤,眼睛盯着脚尖,老实了。
“我、我可不是来玩儿的,我是有很重要事,我要找一个人,她就在天香楼里,我必须亲自过来一趟。”
“你难道不会让人把她带出去?”燕非时眉眼冷峻。
啊这......
她能说自己没想到吗?
燕非时轻呵一声。
温知宜心虚。
但有的人吧,她越是气虚,越不愿显露,还喜欢色厉内荏,通过找对方漏洞,削弱自己错处。
“你,你还不是一样,眼睛看不到,还往天香楼跑,哪里不能谈事情,非要选在这里。”
说着,她重重一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燕非时缓缓阖眼。
略微沉默两息后,他伸出一只手。
温知宜眼皮一跳,吓得往后一闪,“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坐。”他抬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位置。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她还以为他要恼羞成怒打自己了呢。
温知宜尴尬一笑。
“咳咳,多谢国师大人。”
她扯出一点笑脸,心里十分庆幸,对面的人看不见,没看到她刚刚的蠢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