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便一直怀疑,温知宜背后有人,只是暂且不明,对方是敌是友,是只是偶尔大发善心,对温知宜施以援手,还是借此要针对宣宁伯府。
如今看来,这个人的身份,怕是还不低。
天子禁卫,想进去不容易,尤其是虎贲卫、鹰扬卫和天策卫。
勋贵子弟即便想镀金,也大多选择羽林卫,管一管仪仗典礼祭祀,既不累又好听,宣宁伯府也就是有意让下面儿孙从文,不然也是要往羽林卫送人的。
“不可能!这肯定是假的!”这时,醒过神的温嫦依,不愿相信的吼道,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对面,一副你在撒谎的模样。
温知宜对观棋点点下巴,“官服我都已经帮忙领回来了,五弟你要是不愿去的话,那我只能让人再去给你把名字销了......”
“我愿意!”温敬轩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激动地站起来,“大姐姐,我愿意的。”
温嫦依眼睛发红,“你个傻子,她是骗你的。”
温敬轩冷哼,别过头,“就算是骗我的,我也愿意。”
“你——”温嫦依胸口堵得不行。
蠢货!蠢货!
凭你也想进天策卫,真是屎壳郎打呵欠,口气不小!
温嫦依极力想让大家相信,温知宜是在故意作弄他们,但看着温知宜镇定自若的面容,大家原本迟疑的心,一点点偏了过去。
瞧大娘子这从容不迫,八风不动的姿态,应该不是胡说的吧?
那真的是把五郎送进天策卫了?
我的个天爷啊!
她真有这个本事,哪里还是麻烦精,简直是天禄星下凡。
阴氏表情变换,脸色跟着变来变去。
这时,回了趟玉兰堂的观棋,捧着天策卫的官服进来,众人看到那身属于禁军的黑红两色衣裳,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还真是天策卫。
她真把人送进了天策卫。
“假的,不可能,假的......”温嫦依脸色极其难看,肩膀紧绷,重重咬着嘴唇。
阴氏眼珠子一转,脸上笑意融融,故作嗔怪道:“元娘,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记得你亲兄弟,五郎年纪轻,不稳重,不如让他再等两年,这差事啊,先让你二弟去,如何?”
“阿娘!”温一珩的脸急速涨红。
阿娘胡说什么,他怎么能抢五弟的东西!
再说,他可不想去当差,天天玩儿不爽么,非得要去找事做?
“你闭嘴吧。”温少恒尴尬地放下酒盏,不好意思地冲兄长拱了拱手,一面拽了拽阴氏袖摆,拉着让她安生坐着。
阴氏不忿,急切道:“我哪里说错了,五郎还不懂事呢,这差事给他也是白搭,还不如给适合的人。”
“等二郎在天策卫站稳脚跟,再把五郎弄进去就是。”又瞪温少恒,一脸不满,“二郎都十七了,还没个正经差事,你倒是不急!”
再说......
这天策卫的名额,有多么难得,他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大娘子还能不能再弄来一个,不现在把好处占到手,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郑氏嘴角一撇,“二郎走狗斗鸡,爱玩爱闹的,给他怕是不好吧。”
三郎不也十七了,还比二郎听话懂事。
等二郎站稳脚跟,呵,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还把五郎弄进去?他能顾好他自己就不错了,其他人能靠的上他?
宣宁伯府在外面煊赫,其实有权有势的也就大房。
二房三房那就很不够看了,温少恒不过户部正五品郎中,温惜安还要不如,从五品工部员外郎,现在他们能借伯府权势,等上面父母过世,伯府必定要分家,到那时,境遇更会直转急下。
“我,我我我......”温敬轩想开口。
阴氏打断他的话,语重心长道:“五郎,你听二婶的,二婶不会害你。”
可是,我想去啊!
温敬轩欲哭无泪,拿眼睛去瞅温知宜。
温知宜笑了笑,语气不急不缓,“名额只有一个,已经报了五弟名字,二弟和三弟就只能再等等了。”
听见这话,温敬轩松了口气,少年绽放灿烂笑容,认认真真冲温知宜揖了一礼,掷地有声道:“多谢大姐姐,大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当差,绝不给你丢脸。”
他不是不懂姨娘期盼,但他着实厌恶读书。
更不想日日被人拿出来和大兄比较,衬托大兄的端方持重聪慧能干。
温知宜微抬手腕,示意他不必客气。
“进了天策卫,便好好做事,别再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尤其是你这身体,记得好生锻炼,可惜前些日子,我本想让言姑姑教你一招半式呢。”
她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众人下意识朝温泽川看去。
温泽川脸色发黑。
好,好,好,一日不阴阳怪气我,你就不痛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