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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妈妈大惊失色。

琥珀瞅着乱糟糟的房间,脑子一片空白。

发生什么了?遭贼了?

温知宜面色如常,抬手掩唇小小打了个呵欠,“你们可算来了,可累死我了。”

听见这话,唐氏耐心告罄,一抽一抽的脑仁,让她失去冷静,“让她给我滚,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见她!”

她后悔了。

她就不该亲自来磨她的脾气。

是,她的确不敢要她的命,但她敢让她和她一起难受。

温知宜像是听不见这话里的厌恶,笑眯眯道:“那我就先退下了,今晚上......”

“不用你!”

唐氏随着年龄而下垂苍老的脸颊,在这一刻显得越发阴沉。

“是,我都听阿婆的。”温知宜笑容灿烂。

唐氏抓着被子,很想给她两巴掌。

温知宜前脚刚走,唐氏后脚就撑不住了,双眼一翻朝后倒下。

这可把刘妈妈和琥珀吓得不轻,又是掐人中,又是揉额头,请太医的小厮呼啦啦跑出去,两条腿恨不得挥出残影,原本要去上衙的温泽川,不得不告假一日,等母亲清醒过来,待问明事情缘由,当即怒容满面地去了玉兰堂。

......

“伯爷。”

“伯爷。”

温泽川大步流星,又急又重的脚步,震得空气跟着颤抖,两旁婢女的请安声被他远远抛到身后。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这是怎么了?伯爷瞧着好像很生气。”

“不知道啊。”

“大娘子昨晚儿,不是给太夫人守夜去了么,难道是太夫人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天,这可怎么办?”

“就是啊,早知道,我宁愿多给刘妈妈几角银子,也免得被调来玉兰堂。”

“谁不是呢,有这样的主子,好处捞不着,尽跟着倒霉了。”

玉兰堂丫鬟们的唱衰,温知宜不知道,她正睡得香呢。

阿宝和白露坐在门外的廊上,白露在绣鞋垫,不时低声教授阿宝两句,阿宝拿了一块破布,捏着针扎豆腐似的,观棋站在阿宝身后,嘴里发出“噗呲,噗呲”的笑声。

“初学都是这样的。”

白露很有耐心,安慰阿宝:“你现在不顺手,等顺手了,就可以学怎么运针了。”

“不准笑!”阿宝挺直腰杆,向观棋耸耸鼻子。

就在这时,温泽川大步进来,瞧见廊下三人,目射寒光:“你们娘子呢,让你们娘子出来见我!”

三人惊了一跳,针尖戳到白露手指,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伯爷。”她连忙起身,福身回话,“娘子昨儿个替太夫人守夜,如今正在房里休息。”

“守夜?休息?”

温泽川冷冷重复,一身金戈铁血之气,一个眼神便令人心生惧意。

“她阿婆让她气晕过去,她倒有心思睡觉!我伯府什么时候,出了个这般没心没肺的不孝女!”

“伯爷慎言。”听到动静的言姑姑,从隔壁茶室出来。

温泽川眼神冷凝。

他直接问道:“你身后的人是谁?”

言姑姑面色不变,“伯爷说笑了,奴婢与小女孤苦无依,幸得娘子所救,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奴婢与小女服侍娘子,娘子也给我们一个容身之所。”

这话看似有理有据,但温泽川根本不信。

能把人藏住,让他找不到一点线索,能是普通落难的江湖人?

还有之前的滴血认亲......

他眯起眼睛,表情不善,“不管你是谁的人,我伯府的事情,且轮不到你来管,让开!”

“奴婢当然可以让,但伯爷您清楚,把不孝的名头按在我们娘子头上,有些事情就再无转圜了吗?”言姑姑毫不慌张,甚至让旁边退了退,让出通往房门的路。

温泽川眉峰隆起,沉沉凝视对方。

言姑姑道:“您怒气冲冲而来,心里定是对我们娘子不满,但事情的真相,就真是伯爷您听到的那样?”

她笑了笑,“俗话说,一个巴掌还拍不响呢,伯爷怎么就断定,是我们娘子气晕的太夫人,而不是太夫人年纪大了,有些什么病啊痛啊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接着问道:“太夫人可是亲口言明,我们娘子对她不孝?”

这自是没有的。

唐氏让人守夜,本就目的不纯。

而温知宜呢,她是第一次伺候人,出点什么意外不是很正常?

再说,她虽撞倒了花瓶,砸碎了茶壶,但她可是第一时间就去关心阿婆了啊,谁敢说她不孝!她孝着呢。

言姑姑也是这样说,“娘子心是好的,就是没伺候惯人,要奴婢说,在其位,谋其政,伺候人的事,就该交给丫鬟,不然,主子去伺候人了,丫鬟又该做什么?”

说着,看向温泽川,“伯爷,您说呢?”

言姑姑这么一阵说,温泽川已经冷静下来。

他目光越过言姑姑,看向她身后紧闭的门窗,外面这么大动静,睡得再熟也该醒了,里面没有一点声响,显然是在装睡。

“顾家,顾家。”

他在心里默念两遍。

到这个地步,顾家必须娶她,而他们伯府也必须将人嫁过去。

所以,他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他女儿,更是顾家未来的宗妇。

重重念头乍闪,他双眸微微一沉,肃声说道:“行事毛躁,让长辈受惊,这就是错!”

定下性质,接下来就该做出惩罚。

“顾家已遣人来商议,将你们的亲事推到来年,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好生待在玉兰堂,你拜了十几年佛,却没学到一点淡然温和,看来还是佛经抄得少了,从今日起,每日一本佛经,直到你学会收敛性子为止。”

房间内依然寂静无声。

温泽川俊脸冷笑,“你定了亲,是别人家的人了,我不能让你没脸,但你身边的丫鬟,不知劝诫主子,纵容主子犯错,我还是能惩罚一二的,日后,你每犯一次错,她们就饿一天,我看你有多少错犯!”

唰的一声,窗扇猛地被打开。

温知宜站在窗后,眉眼凝结冰霜。

“阿父难道不知道,我修得是怒目金刚,温和淡然?于我的道不合呢。”

温泽川往前两步,直视对面恼怒面容,不慌不忙道:“你阿婆因你昏倒,去向她认错道歉。”

温知宜眉眼越发冷淡。

她浑身上下写满抗拒,仿佛在说:“如果我说不呢?”

“伯府每年病死的丫鬟,一只手数不过来,你自己掂量。”

温泽川用很随意的口吻说道,却让温知宜瞬间变了脸色,瞧见那威胁了人利落离开的身影,她气愤抄起旁边花瓶,朝对面背影砸了过去,“啪嚓”一声,花瓶碎裂。

听到身后动静,温泽川并没回头。

原来这就是她的软肋啊!

不过几个丫鬟,便让她失去冷静,哼!自己死都不怕,却担心几个丫鬟的命,如此心肠软弱,不分轻重,终究成不了什么大事。

“欺人太甚!”温知宜咬牙切齿。

言姑姑理智道:“咱们身居伯府,受人限制才是正常。”

又道:“您昨晚决定那样做,就该想到这一点才是。”

温知宜气鼓鼓:“他有本事冲我来!”

言姑姑失笑,就是因为不好冲她去,这才拿捏她身边的人,好让她就范。

“气死我了!”温知宜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

前世,在继母有意无意纵容下,以及阿婆英国公太夫人撑腰,她养成了骄纵的性子,说的好听点,是不与一般人计较,其实很是有些目无下尘。

重活一回,挨了饿受了苦,临死前又亲身体会到,那些高高在上之人的心狠手辣、卑鄙龌龊、蝇营狗苟,心里本能生出厌恶抵触,她不再抬起头看人,性子掰好了些,可也越发不愿委屈自己。

“认错是吧?”

温知宜磨了磨牙,对外面一招手,“去,把院子里的人召集过来,随我一道去荣宁堂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