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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往前坐去,温柔凝视着她。

柳月棠极力起身,靠在软枕上。

她看着扶着自己身躯的萧衡,泪光莹然,轻轻道:“皇上,嫔妾都听到了,嫔妾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是不是?”

看着柳月棠盈盈欲坠的泪,萧衡眉心皱得更厉害,喉结沉重的滚动着:“棠儿。”

他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摩挲着她苍白的面庞。

“没关系的,即便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朕待你之心依然不变。”

柳月棠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可是嫔妾……愧对皇上。”

她素手隔着被子抚着小腹,声音悲颤嘶哑:“嫔妾昨日还想着,或许嫔妾和皇上的孩子已经来腹中了,只是时间浅发现不了而已。可……可现在却告诉嫔妾,臣妾再也不能有孕了。”

“嫔妾无颜再面对皇上,嫔妾愧对皇上的宠爱。”

“不,棠儿。”

萧衡心底暗暗揪成了一团。

“此事不怪你,是虞氏的错。”

说完,他又摇头:“不,是朕的错。”

“是朕没有护好你。”

当初她一心避宠,只想远离后宫纷争,安然度日。

是自己将她拉入了后宫争斗中,却没能护住她。

柳月棠转过头,任凭热泪无声滑落。

“嫔妾没有怪皇上,嫔妾……”言到此处,她已然哽咽。

萧衡将她拥入了怀中,衣襟上的湿润一下下烫到了他的心里。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轻轻地抚着柳月棠的后背。

“皇上,您今夜不要走,陪着嫔妾好不好……嫔妾怕。”

萧衡牢牢拥住她,眼中尽是心痛。

“朕不走,朕就在这里陪着你。”

言罢,他垂头落了一吻在柳月棠额间。

柳月棠在他怀中暗暗抽泣了许久,方才累得睡了过去。

萧衡蹑手蹑脚的将她头放在了软枕上,替她掖好被子后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眼睛下意识地往她小腹上看去,心中的失落和惆怅蕴于手心,攥紧了拳头。

第二日,柳月棠醒来时天已大亮。

流筝连忙端着热水上来:“小主,您醒了。”

“你可有哪里不适?需不需要奴婢将沈太医唤来?”

柳月棠缓缓坐起,含笑道:“不用这么紧张。”

她不过是来了一次月事而已,只是将月事提前了一些,量和往月比多了一些而已。

流筝将柳月棠扶至妆台前:“奴婢也是怕,怕那药对小主您伤害大。”

柳月棠一觉睡至自然醒,此时只觉得神清气爽,接过热毛巾擦脸。

“小主,大皇子身边的嬷嬷被赶出了宫,至于丹菊,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她是锦绣阁的人,便由您亲自处罚,也好趁这个机会立立威,省的再有第二个丹菊出现。”

柳月棠以花露漱口后方才道:“皇后倒凡事都做的面面俱到。”

“那,丹菊小主怎么处置。”

柳月棠看着镜中不施粉黛的自己,缓缓启唇:“你把消息放出去,就说丹菊本性不坏,此次皆是被威逼利诱方才背叛我。我念在主仆的情分上,便饶她一命,贬为粗使宫女。”

颐华宫中。

看着面前的匕首、白绫以及毒酒,虞氏玉面刹那间失了颜色,两眼发黑瘫软坐下。

“虞氏~给你个选择。”周德福指一指托盘上。

虞氏缓缓抬起头,双目猩红而狠戾地瞪着周德福:“你这个老太监!也配命令本宫。”

周德福咬牙隐忍,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管奴才配不配,您今日也落在了奴才这个老太监手中。”

说罢,他抬手:“上白绫。”

说着,太监便上前扣住虞氏。

虞氏奋力挣脱,发髻全乱,怒吼道:“你们这群畜生!”

“本宫要见皇上!本宫是冤枉的,有人陷害……”

话还未说完,虞氏便觉得喉间一紧,狠狠被白绫勒住。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全身,她想要抬手抓住白绫,可喉间却越来越紧。

“桉儿……桉儿……”这是虞氏临死时,最后张唇想要说的话。

她再也陪不了她的桉儿了。

她的桉儿,才六岁,还那么小。

深宫那些妃嫔个个蛇蝎心肠,无论桉儿落在谁手上,定不会善待他。

桉儿……对不起,母妃对不起你。

扭曲的世界在她眼中最终化为一片黑暗。

至死时,她都不曾闭目,直勾勾看着门口的方向。

未央宫。

“今年的石榴产量不多,但果子倒是不错,皇上尝尝。”

皇后端起亲手剥的石榴籽伸到萧衡面前。

萧衡抬眼望去。

那石榴籽一颗颗圆润饱满,犹如玛瑙莹红通透。

他漠然拿起一颗石榴放在口中,忽地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今年的石榴可分去各殿了?”

皇后柔婉笑着:“还未来得及,不知皇上有何建议?”

“皇后看着办,只是锦绣阁这石榴便不用送去了,朕怕柳美人看到后触物伤情。”

皇后恍然颔首。

石榴多子,若这石榴送给无子之人,那不就是变相的嘲讽吗?

“还是皇上想的周全。”

她郁然叹息:“柳美人还那样年轻,真是可惜了。”

“皇上要不要给柳美人晋晋位份?”皇后问。

“朕正有此意。”萧衡脱口而出。

他看向皇后:“朕打算将柳美人晋一级,赐封号熙,皇后觉得如何?”

“熙婕妤……”

皇后缓缓念着,冁然道:“熙,有光明、温暖之意。柳美人性情温婉,臣妾也觉得很适合她。”

正说着,周德福便上前禀报。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虞氏已死。”

皇后微微闭目:“虞氏虽罪大恶极,但毕竟是桉儿的生母,臣妾恳求皇上还是派人让她入土安葬吧。”

对于赐死的罪妃,死后便是拖去乱葬岗。

萧衡沉吟道:“也罢,此事就由皇后做主。”

待萧衡走后,皇后素手拿起亮泽的石榴放入口中,若有所思的尝着石榴的清甜。

拂柳低声道:“娘娘,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虞氏给柳美人下了红花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让大皇子送上有毒的糕点,这样虽能彻底除掉柳美人,可未免也太险了一些。”

皇后微微一笑:“你可以猜得再大胆一些。”

拂柳微一思忖,惊道:“娘娘您的意思是……此事当真同虞氏无关,她是被利用了?”

皇后微微摇头,鬓边的东珠微微晃动,流光溢彩。

“若本宫猜的不错,大皇子手中的糕点是出自虞嫔之手,但那红花……虞嫔是被当成了替死鬼。”

虞氏再傻,也知道毁尸灭迹,不可能将赃物留在自己宫中等着被查。

这就足以说明,她宫中出了内鬼。

或者……是她很信任之人背叛了她。

倘若这个人是后宫妃嫔,只怕安静不了几日,这后宫又要闹腾了。

想着,皇后一脸愁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皇上应该也知道……”拂柳问道。

皇后闭目懒懒道:“本宫都能看穿的,你以为皇上看不透?”

“此事只处罚了虞氏一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背后之人做的很隐蔽,隐蔽到查不出一丝端倪。”

“要嘛……就是皇上心中有数,为了顾全大局,不愿细查。”

皇后摇头叹息一声:“这柳美人,着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