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次日,柳月棠正在下棋,便听到女子乐不可支的讥笑声。
她抬起头,江才人如风一般走了进来,头上珠环玲玲摇晃作响,旁边还跟着同她交好的尤才人,纪宝林。
“你竟还有闲情逸致下棋,若我是你,直接拿根绳子吊死得了。”
柳月棠抿嘴一笑:“那江才人你也太脆弱了。”
江才人眸光一凛,正欲上前教训柳月棠,一旁的尤才人拦住了她。
她扬了扬手中的手绢,放声大笑:“我们可没你那么大的本事,把你送上龙床了都承不了宠。”
说完,几人笑的合不拢嘴。
锦绣阁的宫人们想要上前将她们请出去,却被柳月棠制止了。
她们只得跪在地上,连连求着江才人等人。
这一幕落在几人眼中,更是得寸进尺。
纪宝林双眸灵动一转,掩嘴轻笑:“姐姐们,这柳御女模样生的这样好,你们说皇上为何不宠她呀?”
尤才人会心一笑,目光透出一缕狡黠: “莫不是,这柳才人身上有什么隐疾?”
“哦?那咱们可要好好给柳御女医治医治。”说着,江才人便上前伸手狠狠掐在柳月棠肩膀上。
柳月棠痛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情不自禁发出了吃痛的呻吟声。
尤才人伸出她纤长亮泽的指甲,一把掐在柳月棠大腿上,听着柳月棠的痛呼声,她笑的很是张扬明艳:“看来柳御女果真有隐疾,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了,中看不中用。”
说着,她眼神瞬间变得如鹰隼般犀利,按着柳月棠的头重重砸在了棋盘上。
柳月棠极力隐忍着心头的怒气,瞪着尤才人道:“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针对我?”
尤才人从鼻腔哼出笑:“无冤无仇?你生的这张脸就注定与我有仇。”
“况且……”她看了一眼江才人:“江姐姐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你得罪了江姐姐,我就该替她教训你。”
柳月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感情可真好。”
江才人翻了一个白眼,“羡慕吧?可惜这是你一辈子都羡慕不来的。”
尤才人擦了擦自己的手,嫌恶道:“江姐姐,咱们还是去你宫里喝茶吧,站在这里只会脏了自己的脚。”
柳月棠摸着腿上疼痛的地方,眸光冷厉坚定的落在她们背影上:总有一日,她会让这些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姐妹情深是吧?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有多深。
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柳月棠连忙将小仲子唤了过来,正色吩咐着:“小仲子,你现在马上出去看看外头是不是有个鬼鬼祟祟的太监,若是寻到了悄悄跟在他身后,看他到底是哪个宫的。”
小仲子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当即便应下离去。
挽秋望着外头,百思不得其解:“小主您尚不得宠,威胁不了任何人,究竟是谁会派人暗中盯着您。”
柳月棠慢条斯理的将棋盘上凌乱的棋子归位,幽幽道:“是啊,经过昨夜一事,我已然成了满宫的笑话,在她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失了宠的弃妃,又如何值得她们这般费心思盯着我呢?”
流筝眼眸一转:“小主的意思是……”
柳月棠悠悠一笑,“若我没猜错,是御前的人。”
挽秋和流筝面面相窥,诧异不已。
流筝突然想起昨夜在紫宸殿的事,昨天小主未承宠,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小主不愿承宠。
所以,小主说,不能因小失大,要放长线钓大鱼。
而如今,这大鱼是真的钓到了?
小主与众不同和她不争不抢的性子吸引了这位帝王的兴趣?
流筝眸光倏地一亮,若真是这样,可太好了。
勤政殿。
“皇上,奴才派去的人说今日江才人和尤才人、纪宝林等人闯进锦绣阁将柳御女羞辱了一番。”
萧衡并未抬头,依旧批着折子,这显然是在他意料之中。
“如何羞辱的?可有受伤?”
周德福回答:“这……奴才便不得而知了,小兴子只敢在邀月宫外偷偷瞧,说是柳御女的宫人一直在求饶,几位小主出来时口中还在羞辱着柳御女,很是得意高兴。可想而知,几位小主应是对柳御女动了手。”
“那柳御女呢?可有什么动静。”
周德福摇摇头:“没有,这柳御女一没哭,二没闹。”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奴才想,这柳小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可能还这般冷静,定是偷偷哭了。”
萧衡将笔蘸饱了墨汁,淡淡道:“这委屈也是她自愿受的。朕倒要瞧瞧,她能坚持到几时。”
“对了,将那扒高踩低的三人绿头牌给撤了,省得脏了朕的眼。”
“是。奴才这就去通知敬事房。”
萧衡让众人退下,一旁的卜子安也跟在周德福后头出了殿。
见周德福叹了口气,卜子安低声问着:“师傅,您说咱皇上和一个女人较什么劲啊,皇上若喜欢柳御女,直接宣他侍寝就是了,何必……何必还派人暗中观察她。”
周德福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懂什么,皇上这是在等柳御女心甘情愿的送上自己。”
“妃嫔们个个都主动逢迎,好不容易遇到个不攀荣华富贵,不愿承宠的女人,皇上可新鲜得紧。”
从他看到那明月荷灯的第一眼,他便知道柳御女入了皇上的眼,宠爱那是势在必得的。
可恰恰没想到,这柳御女竟不在乎什么荣宠地位,更怕得宠后被迫害。
哎,这般胆小懦弱,实在是可惜了。
卜子安抓了抓后脑勺:“徒儿不懂这种弯弯绕绕。”
话刚说完,周德福就将拂尘狠狠打在卜子安头上:“你一个太监,要你懂这些作甚,你只管把皇上主子伺候好,少说多看。师傅我还等着你给我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