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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春缠君 > 第79章 已经烂掉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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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

窦冰漪一身紫衣,头束绑带,苍白着脸步入大殿,身后紧跟着一众与清欢斋合作多年的香料商。

宣帝一双厉眸落到她身上,“窦氏,你与洛侍郎的事朕已经有所耳闻,正打算将此事交给程昱。”

“你们夫妇俩起了龃龉,却连累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已是罪过,如今你带着这么多人来,难道还想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行了礼,窦冰漪不卑不亢开口,“皇上听到的,大概是洛侍郎的一面之词吧。”

“臣妇猜,他定然告诉皇上,说清欢斋的钱款都是我挪用的,以维护我的名声为由,请皇上作保,让桃夭多宽限一段时日,也好让他帮着我把债都还上,对吧?”

宣帝一怔,拧眉,“难道不是?”

窦冰漪却是轻笑,“看来咱们洛大人的花言巧语,除了能哄女人,还能哄男人。”

宣帝老脸一红,桃夭和阮修墨刚入殿就听到这几句,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宣帝有些不满地睨了桃夭,“没规矩,一边去!”

桃夭却半步不退,反是大着胆子呛声,“我早就说了,这一切就是洛家人的伎俩,皇上就是不信,看看,我没说错吧?”

宣帝额头隐隐冒出三条黑线。

气极冷哼,“说得你不姓洛似的?”

他何尝不知道,刚刚洛京臣指摘窦冰漪拿走了清欢斋钱款的时候,桃夭说着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根本就是在阴阳洛京臣。

不过,眼下看窦冰漪的样子,事实似乎真没那么简单。

他耐着性子看向窦氏,“说说看,你到底有何冤屈?”

“阿漪,你当真要与我闹到这一步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真的都不在意了?”洛京臣上前一步,眼底晦暗不明。

嫁给他七年的窦冰漪却知道,他想要她认下此事,保住他的官位,保住他的一切。

可是,凭什么啊?

她凭什么还要为了一个已经烂掉的玩意儿,再赔上自己的名声!

想起他陪着她离开威远侯府,执意要回去拿“桔子肉”的情景,还有他在马车里毫不犹豫用迷香掩住她的口鼻,根本不在意她的身体承不承受得住。

过去一幕幕如走马灯似的转,叫她应接不暇。

此刻,她跪在宣政殿,双膝着地的感觉,踏实,安乐。

似是要将多日来压抑的伤痛苦闷尽数付之一炬,扬破云霄。

“臣妇从未动过清欢斋的钱款,为自证清白,臣妇将被洛京臣拖欠香料钱的商户都带过来了,请皇上明断!”

当亲手拿刀剔除腐烂流脓的坏肉时,心情竟是痛并畅快着。

她轻轻一握手,掌心的伤口扯出隐约的疼痛。

可在外人看来,此时窦冰漪那双平素温润的眸子毫不畏惧,眉梢眼角尽是锋利的光。

两人虽然各执一词,可窦冰漪的话明显更合理。

宣帝又看向那些香料商,“她说的可属实?”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回道,“回皇上,合作这么多年,香料的账都是少夫人与我们亲自结算,从未假手于旁人。”

身后几人也纷纷开口,“少夫人平时为人爽快,也从不拖欠,我们也不愿怀疑她,若不然,我们也不会跟着她到这来。”

“是啊皇上,我们本不敢惹事,可是这些都是我们的血汗钱……”

他们本来没敢闹到公堂,为保住清欢斋这棵大树,他们愿意多等些时日。

是一个自称周辰的人亲自上门,说窦冰漪那日只是带走了嫁妆,根本没有带走那些钱款。

后来,窦冰漪派人将他们请到了宫门口,说是希望他们跟她一起,敲登闻鼓讨个公道。

他们是债主,自是不怕敲登闻鼓的,更何况,还有威远侯嫡女带着。

于是,他们就都来了。

宣帝沉吟着问,“可洛侍郎说,清欢斋的账目都是你管的,这难道不是事实?”

“自从发现有了身孕,他便劝臣妇将清欢斋的账目都交给沈氏打理,桃夭可为我作证。”

见窦冰漪对答如流,宣帝又看向桃夭。

桃夭颔首,“阿漪说得没错,沈氏本就是清欢斋的账房,她和洛京臣相互勾结,又指使婉蓝污蔑阿漪,皇上难道不觉得更加顺理成章吗?”

宣帝再次拧眉,板起脸训斥,“回话就回话,不要总是反问朕,没规矩!”

被他一训,桃夭下意识闭上嘴。

“程昱,去看看沈氏到了没?”早在听到窦冰漪敲登闻鼓时,他就让人去天牢提沈氏了。

他又看向沉默得诡异的洛京臣,“你没话可说了?”

洛京臣只觉得,今日的冰漪耀眼得惊人。

他有些不敢看她,却又移不开视线。

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将这脏水往她身上泼。可是南边水灾还不到最严重的时候,消息甚至还没有在京都城传开,他必须再压一压,等到最高价位……

如母亲所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为了保住洛家,他只能出此下策,大不了,日后再好好补偿她就是。

这么想着,洛京臣的心也没那么虚了。

他露出一个不忍的表情,“既然阿漪不承认,我也不愿与她争执。真相如何,等沈氏来了,相信皇上自有圣裁。”

话落,他不忘情深款款看向窦冰漪,“阿漪,你若愿意承认,不论后果如何,我都会与你一同面对,求皇上开恩。”

这回,阮修墨连冷笑也懒得给他,哗啦一声撑开折扇,一边扇风一边掏着耳朵,“昨个儿狗肉吃多了,上火,这不,今日听什么都嗷嗷嗷的像狗吠……”

本欲张口说话的宣帝忽然阖上了嘴巴。

“……”

要不是因为阮修墨姓阮,真想把这厮拖出去割了舌头!

桃夭见状,暗暗抬腿踹了阮修墨一脚。

“嘶……”

萧时凛眼角瞄到两人的互动,终于忍不住掀起眼帘,目光如两抹利刃悄然射向两人。

这一切,都被一旁垂眸不言的夜湛尽收眼底。

殿内气氛诡异凝滞,各人心潮涌动。

还好莫约一盏茶的时间,程昱就领着沈氏进殿。

“罪妇沈惜茹,拜见陛下。”

沈氏一袭囚服加身,手脚皆带着镣铐,头发丝凌乱,面容上还沾着粘稠的污渍和结块的血迹。

站在殿中央,隐约传来阵阵酸臭味。

显然,天牢里的人根本没想过她还有能面圣的一天。

“沈氏,你动清欢斋的账目陷害窦氏,意欲何为?”

宣帝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抬眼。

谁也没想到,宣帝这般狡诈,竟然诈她!?

洛京臣瞬间白了脸,他看向沈氏,想要给她使眼色,又觉得宣帝警告的眼神似乎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万一露馅,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他克制着自己,渐渐镇定下来。

沈惜茹瞳孔一缩,在听见宣帝的话时,有一瞬的犹豫。

可她似又想起什么,凛然伏身,以额贴地,“皇上,臣妇冤枉啊!”

她大声喊冤,“臣妇虽身为清欢斋账房,却一直谨守本分,从来没有动过清欢斋的账目!”

宣帝却冷哼,“谨守本分?”

“一个谨守本分的女人,会主动勾引有妇之夫,借子上位?”

他一双厉眸深敛着怒意,满是危险,“你若再不说实话,小心朕将你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沈惜茹浑身猛颤。

可尽管害怕至极,她眼底依旧溢着一股坚定。

“罪妇没有说谎!”她咬了咬舌尖,血腥味让她鼓足勇气。

“夫人的的确确提走了清欢斋的钱款,说要亲自还给香料商,还说这么多年都是由她亲自给,突然换人,怕他们要多思多虑。”

她迎着众人质疑的视线,扬声道,“那日夫人借口将嫁妆从伯府送走,定然是把钱也一并卷走了!”

桃夭轻嗤了声,“你既然知道有问题,为何不早说?”

“我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普通人,日后还想带着孩子在夫人手底下讨生活,就连我的孩儿,日后还得喊她一声母亲,我哪里敢揭穿她!?”

桃夭忽然话锋一转,“那如今,你的孩儿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