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千年一诺
黎明前的玄天宗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姜语嫣站在凌霄阁窗前，望着远处渐渐泛白的天际，心中莫名不安。自从三日前楚凌霄决定开启护山大阵清查内奸，宗门内的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宿主，我的扫描显示护山大阵东南角有微弱能量泄漏。\"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虽然失去了独立意识，但基础功能仍在运行，\"可能是人为破坏的痕迹。\"
姜语嫣心头一紧，立刻取出传音符：\"凌霄，东南阵角可能有异常！\"
传音符刚飞出窗口，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东南方向升起一团巨大的火球，护山大阵的光幕剧烈闪烁，随即破开一个大洞。
\"敌袭！\"警钟声响彻云霄。
姜语嫣不假思索地冲出凌霄阁，向爆炸方向奔去。刚跑到半路，就看到十几道黑影从破口处涌入，每个人手腕上都闪烁着蛇形纹印的光芒。更可怕的是，宗门内也有数十名弟子突然倒戈，向同门挥动屠刀！
\"幽冥蛇盟！他们里应外合！\"姜语嫣咬牙加速，同时尝试联系楚凌霄，却发现传音符无法接通——有人屏蔽了通讯！
战斗在宗门各处爆发。姜语嫣一路击退了几名偷袭者，终于在主广场找到了楚凌霄。他正被五名黑衣人围攻，白衣染血，却依然剑光如虹，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之势。
\"凌霄！\"姜语嫣大喊一声，灵力化剑加入战团。
楚凌霄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小心！这些人都是玄冥的死士！\"
两人背靠背迎战敌人。姜语嫣将《玄天剑诀》发挥到极致，灵力剑刃所过之处，敌人非死即伤。但敌人实在太多，仿佛杀之不尽。
\"宿主，检测到高能反应！\"系统突然警告，\"正上方！\"
姜语嫣抬头，只见一团黑云正迅速聚集，云中电闪雷鸣，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显现——玄冥！但与上次不同，此刻的他不再是虚影，而是凝实的肉身，周身缠绕着血色雷电，威压恐怖至极。
\"哈哈哈...楚凌霄，姜语嫣，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玄冥狂笑着抬手，一道血色闪电劈向两人！
楚凌霄一把推开姜语嫣，自己却被闪电击中，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凌霄！\"姜语嫣心如刀绞，扑到他身边。
\"没事...\"楚凌霄强撑着站起来，\"他借血魂佩重塑肉身，实力大增...必须想办法毁掉那枚玉佩！\"
玄冥降落在广场中央，周围的弟子纷纷倒地哀嚎——他竟在吸收所有人的精气补充自身！
\"千年恩怨，今日了结！\"玄冥狞笑着走向两人，\"清羽，碧瑶，你们转世多少次，我就能杀你们多少次！\"
姜语嫣扶起楚凌霄，心中急转。玄冥现在的实力远超预期，硬拼毫无胜算。她突然想起阴阳珏——祖师说过，双珏合一方能对抗血魂佩！
\"凌霄，阳珏呢？\"
楚凌霄从怀中取出那枚缩小版的玉佩：\"在这里，但不知如何使用...\"
玄冥看到阴阳珏，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交出来！\"他猛地挥手，一道血色光刃呼啸而来！
楚凌霄推开姜语嫣，挥剑格挡，却被震飞数丈，重重撞在石柱上，鲜血狂喷！
\"不！\"姜语嫣肝胆俱裂，冲到楚凌霄身边。他的胸口被光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泉涌出。
\"语嫣...\"楚凌霄艰难地握住她的手，眼中冰冷尽消，只剩下无尽的温柔，\"这一世...能再见到你...真好...\"
\"别说话！\"姜语嫣手忙脚乱地按住他的伤口，泪水模糊了视线，\"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宿主！\"系统突然出声，\"楚凌霄伤势过重，常规手段无法救治！\"
\"那怎么办？\"姜语嫣在心中嘶吼。
\"只有一个办法...\"系统沉默一瞬，\"我可以解体自身能量，暂时稳定他的伤势。但这样做后，我将永久消失。\"
姜语嫣如遭雷击。系统虽然已经没有了独立意识，但仍是她的重要依靠。可现在...
\"快决定，宿主！他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楚凌霄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姜语嫣咬牙点头：\"救他！\"
\"遵命。宿主，这次换我守护你的幸福...\"
一股温暖的能量从姜语嫣体内涌出，包裹住楚凌霄的伤口。奇迹般地，流血止住了，伤口甚至开始缓慢愈合。而与此同时，姜语嫣感觉到系统界面一个个灰暗下去，最终完全消失。
\"谢谢...\"她在心中轻声道别，泪水滴落在楚凌霄脸上。
楚凌霄的呼吸平稳了些，虚弱地睁开眼：\"你做了什么...？\"
姜语嫣摇头，紧紧抱住他：\"别说话，保留体力...\"
玄冥的狂笑打断了他们：\"感人至深啊！可惜，今日你们都要死！\"他高举血魂佩，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整个广场开始崩塌！
千钧一发之际，姜语嫣怀中的阴珏和楚凌霄手中的阳珏突然同时亮起耀眼的光芒！两枚玉佩挣脱他们的控制，悬浮在空中，缓缓靠近。
\"不！\"玄冥脸色大变，\"阻止它们！\"
数道黑气袭向双珏，却为时已晚——阴阳双珏合二为一，爆发出璀璨的蓝金色光芒！光芒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显现...是祖师分神！
\"玄冥，你终究棋差一着。\"祖师分神叹息道，\"阴阳珏本就是为了克制血魂佩而造。\"
玄冥怒吼着发动攻击，却被祖师分神轻松化解。分神转向姜语嫣和楚凌霄：\"碧瑶，清羽，是时候完全觉醒了。\"
他双手一挥，两道光芒分别没入姜语嫣和楚凌霄眉心。刹那间，姜语嫣脑海中\"轰\"地一声，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初入玄天宗时那个腼腆的少年剑修；
月下告白时紧张得语无伦次的清羽；
新婚之夜为她描眉画鬓的夫君...
所有画面都如此清晰，仿佛昨日重现。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灵力在她体内苏醒。姜语嫣——不，现在她既是姜语嫣也是碧瑶——缓缓站起，周身散发着惊人的威压。
另一边，楚凌霄也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千年智慧的光芒。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同时出手！
\"天外飞仙！\"
\"长虹贯日！\"
剑光与灵力交织，化作一道璀璨的光龙扑向玄冥！玄冥仓促抵挡，血魂佩发出刺目的红光，却仍被这一击震退数十步，口吐鲜血。
\"不可能！\"他不敢置信地咆哮，\"我明明已经...\"
\"玄冥，你败了。\"祖师分神平静地说，\"血魂佩的力量来自仇恨与贪婪，而阴阳珏的力量来自爱与牺牲。孰强孰弱，早有定数。\"
玄冥面容扭曲，突然狞笑起来：\"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猛地捏碎血魂佩，\"主人会为我报仇的！\"
血魂佩碎裂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中窜出，迅速消失在远方。祖师分神脸色一变：\"不好！他还有后手！\"
但此刻已无暇追击，因为玄冥的身体开始膨胀，显然是要自爆！
\"退后！\"楚凌霄一把拉过姜语嫣，撑起灵力屏障。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整个广场被夷为平地。烟尘散去后，玄冥已经尸骨无存，而幽冥蛇盟的余党也四散而逃。
姜语嫣和楚凌霄站在废墟中央，相视无言。千年恩怨，今日终于了结。但玄冥临死前的话却让人不安——他口中的\"主人\"是谁？
祖师分神的身影开始变淡：\"我的使命完成了。碧瑶，清羽，这一世，希望你们能得偿所愿...\"
\"祖师！\"姜语嫣急道，\"玄冥说的主人是...\"
分神摇摇头：\"我也不知。但血魂佩并非他原创，而是得自某个更古老的存在...小心...\"
话未说完，分神便完全消散了。阴阳珏一分为二，重新回到姜语嫣和楚凌霄手中。
战斗结束，幸存的弟子们开始清理废墟，救治伤员。姜语嫣和楚凌霄则回到了凌霄阁。两人都有太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都想起来了？\"最终，楚凌霄打破沉默。
姜语嫣点头，眼中泪光闪烁：\"全部...包括你为我施展禁术的那晚...\"
楚凌霄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对不起，当年没能保护好你。\"
\"不是你的错。\"姜语嫣握住他的手，\"这一世，我们会一起面对一切。\"
窗外，夕阳西下，为凌霄阁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楚凌霄将姜语嫣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失去你。\"
姜语嫣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心中满是安宁。无论玄冥口中的\"主人\"是谁，无论前方还有什么危险，至少此刻，他们终于找回了彼此。
月光升起时，两人站在窗前，十指相扣。千年等待，终得重逢；前世遗憾，今生圆满。
\"宿主...恭喜你...\"
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在姜语嫣脑海中响起，她浑身一震：\"系统？你还活着？\"
\"只是...残留意识...\"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检测到...阴阳珏中有备份数据...或许有一天...能重启...\"
声音消失了，但姜语嫣心中燃起希望。她握紧楚凌霄的手，望向满天星辰。
无论未来如何，他们都将一起面对。这一次，不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