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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悠悠拂来,恰似多日酷热之后终于盼得的一缕清凉。白马寺外的广场上,熙熙攘攘,竟是满当当前来上香的人家。

杨、郦两家因离白马寺不算远,故而不多时便融入了这人潮涌动之中。

杨羡小心翼翼地扶着四娘、五娘从车上下来。他刚想去扶姐姐,杨琬与郦家的几位娘子也已然下了车,正指着远处一辆乌篷四轮马车说着话。

五娘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惊喜道,“那不是吴家的车马么?是不是大姐姐来了?”

自吴十一郎夜访杨羡归家,竟又卧病在床至今都无法起身。郦大娘子为悉心照料自家官人,已经许久不曾回自己娘家。

郦家的几位女娘显然也都认出那是吴家的车马,便欲吩咐仆妇前去打听吴家来的究竟是何人。

郦梵眼尖,抬手一指,说道,“何需去打听,我已经看见人了。你们瞧,那山门台阶上的,不正是吴伯母与大姐姐么?”

言罢,便急忙吩咐身旁的仆妇小跑着前去请人停下稍等。不多时,三家人在刚入山门的罗汉殿中碰了面。

郦娘子自来热情,又与吴、杨两家都有交情,便率先笑着与吴娘子搭话,“亲家安好,不知十一郎的病可有好转?”

能生出吴十一郎那样如芝兰玉树般人物的吴娘子,容貌自然也是倾城出众。

只是,或许是因子嗣方面的不顺遂,她整个人看起来幽怨哀愁,与明媚爽朗的郦娘子站在一处,竟无端添了几分阴郁之气。

吴娘子神色冷淡,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怼,回道,“都是托你郦家的福,我的两个儿子如今还都病着。”

这话着实有些无理,却也在情理之中。

她育有三子,长子不幸夭折,次子病弱缠身,唯有三子还算康健,却因前往郦家暖房贺礼时遭遇横祸,被吓得失了魂,至今仍躲在家中,不愿迈出房门一步。

虽说她心里明白,这与郦家也是无妄之灾,可终究还是忍不住迁怒。

郦娘子自知理亏,只能勉强赔笑。她家的几位女娘,因是晚辈也不敢在大姐夫的母亲面前辩驳,生怕说错话让大姐姐日后在婆家难做。

唯有杨琬可以解围,却因不知晓这两家之间的复杂关系,不知该说些什么。

气氛陡然尴尬起来,杨羡瞧见五娘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生怕她口无遮拦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赶忙抢身上前,恭敬地向吴娘子行礼道。

“吴伯母慈安!我是三郎书院中的同窗杨羡,上次休沐之时,曾前往贵府寻三郎说话。不巧恰逢伯母出门,因此未能拜见,没想到今日竟在此处有幸遇见。”

吴娘子见是从惊马之下救出自己儿子的杨羡,勉强挤出一丝慈爱的笑容,说道。

“原来是杨郎君,当日多亏你救我家恙哥儿于危难之中,悠哥儿回家后,也将你所说之话一一讲予我和他父亲听。

他们能有你这样的好友,实乃我吴家之幸。你今日也是来上香祈福的?”

吴十一郎官名吴悠,无忧无恙,可见吴家父母的拳拳爱子之心。

“正是,此次与我同来的还有家姐。”杨羡说着,便为两人引荐。

他目光扫到旁边尴尬的郦娘子,神色未变继续说道,“我们初来洛阳不久,人生地不熟,多亏郦娘子亲切照应,才让我们少了许多思乡之苦。”

听他这一说,吴娘子再不好冷脸相待,气氛也渐渐热络起来。

一番交谈之后,方知吴娘子与郦大娘子此次前来,是为吴家两兄弟祈求平安。

吴十一郎自出生起便体弱多病,请无数郎中来瞧,都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自打上次病倒后,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连床都下不得了。

而吴三郎虽说经薛神医诊治,神志恢复了清明,可不知究竟是何缘由,死活就是不愿出门见人。

杨琬听郦大娘子这般说完,不禁震惊道,“这不像是普通病症,倒像是冲撞了邪祟。可有请道长到家中查看一番?”

众人皆是头一回听闻这般说法,不由得向杨琬打听缘故。

杨琬说道,“白马寺的师傅们固然佛法无边、普度众生,却只能做些锦上添花的法事。

若要祛除邪祟、救人治病,还得看咱们本土的道家。城外天池山上,有一座三清观,里面的道士最擅长诊治这些疑难杂症……”

杨羡一听,暗叫不好,姐姐又开始讲述她那些求神拜佛的心得,眼看要口若悬河没完没了,便急忙用眼神示意她停下。

杨琬瞧见弟弟的暗示,倒是及时住了口。可吴娘子却来了兴致,继续追问道,“那三清观当真如此灵验?我也曾去过天池山,却不知上面还有这样一座道馆。”

吴娘子身为洛阳本地人,竟也不知此事。

杨羡赶忙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伯母切勿听我姐姐胡言,当不得真的。”

郦娘子见吴娘子一心想要继续追问,便笑着打圆场道,“子不语,我们女人可管不了这个。你们小孩子不爱听,就自去玩耍,莫要在此处打岔。”

吴娘子见她与杨羡说起话来如此随意自然,心中便真的相信两家相交已久的话,对着郦娘子也多了几分笑脸,说道,“是极,为人母者,总是宁可信其有,但凡有一线希望,都要试一试的。”

说罢,又继续催促杨琬往下讲。

杨琬见状,便详细说了那三清观位于天池山的哪座土丘,庙里供奉了什么真人。又讲了几件道听途说的驱邪事例,直把郦、吴两位娘子说得心驰神往,竟当场相约三日后一同去拜谒真人。

郦大娘见三人谈的热络,一众小辈跟着也插不上话,只好向尊长禀明,想要带着弟妹们去花园中赏花。

离了长辈的拘束,郦家的几位妹妹簇拥着许久未见的长姐,叽叽喳喳地说笑起来。郦梵与杨羡则跟在她们后面,百无聊赖的往花园走。

忽然,杨羡感觉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紧接着,一个熟悉爽朗的声音传来。

“我远远瞧着就眼熟,果然是杨贤弟你啊!”

杨羡回头一看,不是范良翰又是哪个?只是这回,并未见柴安跟在他身旁,只有他独自一人。

范良翰那张白嫩俊秀的面孔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笑容真诚的比头顶的骄阳还刺眼。

“上次分别忘了问你家在何处,不然早就登门拜访寻你去了。贤弟最近在忙些什么,也不见你来徐家老店寻我?

亏的我日日坐在店中枯等,直到今日才愿意出门玩耍,不料竟又碰见贤弟于此,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见。

不成不成,你今日务必要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免得又是一去不回头!”

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又急又密,如同连珠炮一般,杨羡想插上一句话都难,只能无奈地等他说完,才笑着说道。

“你这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可让我先回哪一个才好?”

可范良翰的眼神,早已越过杨羡,飘向了他身后,脸上露出惊艳无比的神情,喃喃道,“这世上竟有如此的绝世美人,杨贤弟,你可识得她么?”

杨羡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去瞧,只见在那海棠花丛之中,郦家几位人比花娇的女娘正坐在亭中,笑语嫣然。

范良翰直勾勾盯着的那个,不是郦二娘子福慧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