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为难
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究竟哪一种,是悬锋人应该踏上的岔路呢?
“当身为王师的克拉特鲁斯挟持缇宁的那一刻,这命定的王嗣便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
“命运,命运...”
“它无形无象,如水流如微风,会推着人走向他必经的命运”
古希腊,那盲眼的诗人看着这绑架缇宁的真凶,感叹道:“万敌仅仅是稍微透露出一点,想要改变悬锋的想法”
“这身为王师的克拉特鲁斯便铤而走险,绑架一位尊贵的半神,并借由其去窃取泰坦火种”
“如果说万敌真想改变过往悬锋的想法被公之于众,真不知那些悬锋遗族,会作出些什么”
荷马不敢细想这种可能性,只能为万敌身处的夹缝而担忧。
仔细想想,连身为王翼冠军,被万敌之母任命为王师的克拉特鲁斯,都会作出如此危险的举措。
那其他的悬锋人呢,甚至说一些思维极端,行事作风更加强烈的那个阶层。
“难怪万敌对【这走上歧途的纷争】如此抗拒,甚至直言这是悬锋人灭亡的开端”
“这句话甚至都不需要摆出什么证据,只需看看克拉特鲁斯的行为,便足以证明了”
荷马多少也理解了万敌的心思。
在万敌看来,继承火种肩负责任,这种事不必多说,他绝不会逃避。
但一旦他继承了纷争的火种...那么身处奥赫玛的悬锋人,便会将他视作【新的神明】,然后继续跪拜。
“届时,拥有狂热信仰的人们便会迎接【尼卡多利】的新生,然后再次走上【四处征战】的道路”
“除非...万敌亲自更改,以神明的身份,而非【王】的身份”
荷马身处的古希腊,是一个多神教的社会。
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清楚许多【人】难以推行的事,若以【神】的身份去做,会有何种效力。
想到这里,荷马的脑海中又冒出了那个常常被念叨的词汇【命运】
“难怪万敌会被命运选中,仔细想想...若悬锋人想要开创未来,也只他具备着条件了”
尼卡多利,上一任纷争泰坦,祂并不在意悬锋人会如何。
生存或是毁灭,在祂眼中从来都不是问题。
而万敌则不一样,他是悬锋人,是悬锋的王嗣。
这意味着他对于悬锋人是有着【牵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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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涡心内。
双方的争吵还在继续。
“克拉特鲁斯,你挟持半神,亵渎神谕,妄图窃取火种”,阿格莱雅挡在缇宝和缇宁身前,细数着克拉特鲁斯所犯下的罪行。
“汝可是将吾等黄金裔的使命,视作儿戏?”
这位浪漫的半神,虽说已经在漫长的时间内流失了许多人性。
但在这一刻,她依然感到了愤怒。
“呵”,然而眼前这男人,却对阿格莱雅的审判满是不屑,他开口讥讽道:“使命?”
“你知道在悬锋人眼中,你是什么模样吗?一个借用救世的口号,来攫取权力的伪善者,野心家”
听到这话后,情绪波动最激烈的不是阿格莱雅,反而是万敌。
“住口,克拉特鲁斯!”,他立即打断了克拉特鲁斯的话语,希望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迈德漠斯啊,在这过去的千年。围绕这救世的神谕,翁法罗斯的大地上有多少城邦在互相残杀?说起来,她所掀起的纷争可比我们要多得多”
但很显然,这位王翼冠军,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即使再创世真的存在,那新世界里会有悬锋族人的一席之地吗】
“.....”
面对这质问,空气也为之停滞了些许。
但也仅仅只是些许。
阿格莱雅作为黄金裔的领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私下流传的言论呢。
这种程度的攻讦,不会令她动摇丝毫。
她只是平淡的宣判:“如果这就是你自辩的话语,那么按黄金裔与元老院达成的协议...”
【私闯创世涡心之人无需经过议会审判】
“克拉特鲁斯,你的行为已经无可宽恕,我在此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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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这不仅仅是悬锋人的看法,那些站在元老院一派的人估计都是这样,甚至会更加偏见”
在听见从天幕中传来的话后,身处罗马的凯撒却没有产生丝毫的意外。
早在一开始,看见这【包容一切】的奥赫玛公民在私下的表现后。
凯撒就已经知晓,这所谓团结一致是何等困难。
这被保护在温床里的某些人,只会在那些热衷于权力的元老院影响下,不断被洗脑,不断制造攻击逐火的谎言。
“对于那些只为挣得一日口粮的异邦人,奥赫玛公民也会排挤,歧视他们。甚至会故意挑衅,去取笑他们”
“更何况这些本就有恩怨的悬锋人呢?这些自诩高贵的奥赫玛人,不敢直接挑衅,便只能在背后排挤”
“之前那些小孩,便是最好的证据”
凯撒十分理解像克拉特鲁斯这样的悬锋人,是多么渴望返乡。
说到底,这奥赫玛终归是异邦,又受人排挤,受尽冷眼。
就算没有纷争的荣耀在拉扯他们。
这些悬锋人又怎么会,不去思念故乡呢。
拥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或是寄人篱下,这都不是一个选择题。
“但是,如今整个翁法罗斯已然行走在末日的独木桥上”
“一个家庭,一个种族...他们的想法如何,在整个世界的命运面前,是那么的渺小”
“万敌即使身为悬锋的王嗣,也不可能只为了悬锋人考虑”
“这也是他不断迟疑的原因吧,他接过纷争的火种后,需要考虑的就是整个翁法罗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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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中,阿格莱雅将要说出那裁决的前一秒。
身为被害者的缇宁却突然打断了宣判。
“等一下,阿雅!”
“...克拉特鲁斯并未用用暴力伤害*我们*”,缇宁从阿格莱雅的背后走出来,站在两人中间,“*我们*能够感受到,他对族人未来的担忧”
“如果不解决这个...那这件事就不能算完结。这关于城邦、种族的矛盾,终归是需要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