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是杜清远的姐姐杜红菱。
杜红菱纵身跃下,对着杜清远就是一脚,杜清远却没有半点脾气。
“胆子不小,上次说过,再去这种烟花之地,打折你的腿!”
杜清远连忙辩解,“姐,不是这样!我们是在执行任务!”
说着连向我和陆明川使眼色。
陆明川满脸通红,不敢作声。
我笑着说,“姑娘,其中有些误会……”
杜红菱瞪了我一眼,“你是何人,我教训弟弟,轮得到你说话?”
杜清远道:“姐,介绍下,这位是我姐夫哥!姐夫哥,这是我姐……”
我顿时无语,开始后悔带他出来。
平时开玩笑也就罢了,当着正主儿还口无遮拦,这小子没救了。
杜红菱皱起眉头:“姐夫?我怎么不认识这号人物?”
“一回生,二回熟嘛,这不就认识了?”杜清远开始推销我,“姐夫哥武功高强,人品又好,配你正合适,而且还是镇武……”
“咳咳!”我连忙打断他,这里人多眼杂,不能暴露身份。
“找死!”杜红菱双枪突然燃起赤红火焰,枪尖直指我咽喉:“我倒要看看有几斤几两!”
我连忙后退两步,离火真气在掌心流转,“杜清远,被你坑惨了!”
话未说完,杜红菱已经一枪刺来。
枪尖带着灼热气浪,将周围的珠帘都烤得卷曲起来。
我侧身避过,羊毛剑出鞘,一道离火真气迎上。
“轰!”
两股火焰相撞,爆出一团耀眼火光。
画舫剧烈摇晃,吓得几个歌姬惊叫逃窜。
杜清远嘀咕道:“完了,我姐就迷这种能治住她的狠人!”
杜红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双枪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枪花,火焰倏地熄灭。
她红袍一甩,傲然道:“离火真气练得倒有几分火候,勉强配得上本小姐。”
我正想解释,杜清远屁颠屁颠地凑上来:“姐,我就说姐夫哥厉害吧!你看这剑法,这气度......”
“闭嘴!”杜红菱一枪杆敲在他脑袋上,“谁准你逛青楼的?”
我说:“杜姑娘,此事说来话长。”
“谁准你叫我杜姑娘?”她枪尖一转指向我,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既是我弟弟认的姐夫,叫我红菱便是。”
杜清远目瞪口呆:“姐,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我顿时无语,这对姐弟的思路,确实与常人不太一样!
……
找个了川味馆,坐下边吃边聊。
杜红菱拍桌高喊:“小二,来个特辣锅底!兔头、鸭血、黄喉统统加倍!”
她转头挑眉看我:“能吃辣不?”
我夹起一片在红汤里涮得发亮的羊肉:“还行。”
“呵,”她突然把一整碗辣椒面倒进我碗里,“以后要学着吃。”
杜红菱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我们杜家的女婿,可不能连这点辣都扛不住。”
杜清远在旁幸灾乐祸地偷笑,被杜红菱一个眼刀钉在原地:“你笑什么?这碗是你的!”
说着推过去一碗更红的料碗。
陆明川默默把清汤锅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依然没有逃脱满碗辣椒面的命运。
杜清远忽然问,“姐,你怎么去画舫当青楼女子了?”
杜红菱瞪眼道:“我都离家出走了,想做什么还用你们管?”
当初杜红菱不肯加入镇武司,一怒之下离家出走。
“四叔在淮州殉职,于是就来到淮州,索性取了红绡的艺名混进画舫。”她眼中闪过炽热,“那些来寻欢作乐的不死宗弟子,都成了我枪下亡魂!只可惜,这些都是不死宗基层弟子,一直没有机会打入他们总坛!”
当听说我们来淮州对付不死宗,准备开个火锅店掩护时,杜红菱顿时来了兴致。
“开火锅店?”她突然拍案,“妙啊!我在后厨挖个地窖,正好处理尸体。”
见我们脸色发青,她噗嗤一笑:“开玩笑的,我倒有个秘制辣酱配方,能让人吃了就吐真言!”
陆明川脸色通红,看着秘制调料,“不会是这个……吧?”
“猜对了!”杜红菱托着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姓陆的,你师父是不是沧浪门的铁布衫陆老七?”
陆明川惊得筷子都掉了:“你...你怎么知道?”
“五年前在青州,我见过你光着屁股被师父追着打。”
她枪尖挑起陆明川的下巴,“当时你才这么高……”
陆明川瞬间从脸红到脖子根,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杜红菱又转向我:“你觉得我美吗?”
我面不改色地咽下裹满辣椒的羊肉:“还行吧。”
在二师兄的毒膳熏陶下,什么迷魂药对我都无效。
杜红菱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那这个呢?”
她指尖蘸了点酱料抹在我唇上——一股刺痛传来,是火毒!
我体内离火真气自动运转,将毒素化为青烟。
“有点甜。”我舔了舔嘴唇,“下次多放辣椒。”
杜红菱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震得火锅汤底都在晃动:“好!这个夫君我要定了!”
她勾住我脖子,对着我耳朵吹了口气:“试试你酒量!小二,上酒来!”
我心中暗想:只怕我无福消受啊!
……
一顿饭下来,我们没喝几杯,杜红菱倒是把自己灌醉了。
走出酒楼,她双颊酡红,眼中却燃着战意:“刚才没打完...再来!”
杜清远慌忙架住她胳膊:“姐!你喝多了!”
“滚开!”她一个旋身,两柄短枪“锵”地合成丈二长枪,枪尖迸出三尺烈焰:“烈焰灼天!”
这一枪裹挟着她六品巅峰的全部功力,火焰凝成凤凰形状扑面而来。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这一枪至少十钧真气!
我心中暗凛,好霸道的火劲!这丫头醉成这样还如此凶猛!
蜂巢丹田运转,羊毛剑匆忙出鞘,使出薅羊毛剑法中的千丝绕。
万千尘级真气幻作剑光如雨,将火凤层层剥离,枪剑相击处迸出漫天火星!
“好剑法!”
杜红菱踉跄着收枪,“烈焰灼天三千丈……”
枪尖在我喉前三寸骤然停住,”不及我枪头一点红!”
话音未落,她突然“哇”地吐了我一身。
杜清远脸都绿了,“姐,这袍子是我借给他的!”
“赔……赔他就是。”她挂在我肩上打了个酒嗝,“说!你刚才……用了几成功力?”
我默默伸出三根手指。
“不……不算!”她努力瞪大迷蒙的醉眼,手指胡乱点着我,“等我醒了……再……再打过!不许……让着我……”
话音未落,头一歪便彻底醉倒在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