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燕少,燕太,这点儿事打扰你们的时间,可是我真没办法,我没办法看到俞总去死!”莫娜抹着眼泪,害怕极了。
两人都很沉默,最先打破僵局的是沈琉月:“莫娜,你对她很忠心。”
莫娜点头也不避讳:“我以前只是一个小职员,我也算有能力,可是出身不好,其实每次中标的标书都是我做的 ,可是那些领导从来没有给我记过一次功劳,公司所有的待遇和提成我都享受不了,我拿着最微薄的薪水,那时候爸爸妈妈车祸去世了,我还要养在医院里的弟弟。”
“好多次我都坚持不下去想去跳楼,后来我就遇到了创业的俞总,她那个时候钱也不多,对于一个公司而言,她本来也没可怜我,可看到我真的想跳,她又折了回来,她问我我弟弟要多少钱?”
“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也没有我弟弟,她还帮我要回了父母该得的赔偿,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后来我们就变成了最亲密的伙伴,我也知道了她的曾经……”
莫娜看了眼沈琉月:“听了那段往事,我为俞总愤愤不平,觉得你是个心机深重,恶毒的女人,后来我无意听到了你和燕少争吵,发现了……”
她其实发现了燕司南从未失忆的真相,她当然不敢说,因为一旦说了,俞总一定会丧失生存意志,所以即便现在燕少不爱她,她可以自我安慰燕少是失忆,可是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她一定会被真相击的粉碎!
“其实没什么,只是我发现你比我想象里要好,至少是对待俞总身上,你和我都希望她好,即便你本身是个很坏很坏的人但我知道你一定最不想伤害的是俞总。”
“我知道了,我需要和她谈一谈。”沈琉月微笑道,莫娜点头沉默的离开,他们三个人之间不能一直这样纠缠着,能解开的,只有他们自己。
沈琉月要进那间病房,手却被拉住了,她回头便看到了燕司南。
沈琉月眼里思绪万千,唇角缓缓的勾着:“你听到了,她从未改变,她一直都是一个那样好的人,即使自己身负巨债,她还是无法看到任何一个陌生人死,她觉得不救就是罪过,她本质是好的,她一直没变。 ”
“是我将一个好人变成了坏人!我如果还存在一丝良知,我就应该尽我所能,把她还给她自己。”
燕司南沉默着,沈琉月轻轻的剥开他的手,转身走进了病房。
床上的女人脸上带着擦伤,绛红色的一团在她的额头,还有下颚,她穿着条纹的病房服,头上绷着绷带,整个人像耷拉枯萎的玫瑰,听到声音她连眼都没抬一下,轻讽的微笑挂在她的唇角:“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吧?”
沈琉月静静地看着她,最后视线落在她缠了一圈又一圈绷带的手腕上,那个地方才是她受伤最严重的,她用墙的棱角割破了自己的脉搏,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她已经死了。
这是她第二次轻生了。
坐在病床前,已经深夜了,病房里只有那么一盏灯静静地亮着,一切都安静极了,安静的窒息,安静的难受。
“还记得这个吗?这个是你亲手做的 独一无二的,你一个,我一个。”沈琉月微笑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岁月静好的日子。
俞晚星抬起头,当看到那条项链的时候眼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深沉:“已经丢了的东西,你堂堂燕氏的总裁夫人又是何必呢?”
“不管我是谁,不管我多坏,不管你信不信,晚星永远是琉月最好的朋友,甚至是家人,是姐妹!”
俞晚星望着她,双眼里略过轻狂的颠笑:“你一直都喜欢这样自欺欺人吗?自欺欺人我会选择原谅你,然后祝福你和我的心上人?”
“姐妹?我的好姐妹害死了我的父母,破坏了我的家庭,抢走我爱的男人,幸运之神永远那么眷顾你,让你从草根逆袭成人生的大女主!”
“可是沈琉月你是吗?你是个骗子,是个婊子!!这条项链你捡多少次我就会丢多少次,我恨你!永远不会少!”
沈琉月静静地看着她狰狞,痛苦,她的心也逐渐麻木,问:“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还在未来,我不想你一直困在梦魇魔障,晚星我一直在逃避,后来学会了面对。”
“让我终于有勇气面对面的问你,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才肯放下过去,放过自己?”
她咬着牙,咬出了血,眼里都是汹涌的恨意,恨意让她红了眼尾:“除非,你去死!”她知道她做不到,她和燕司南一样,想着让她这个受害者大度一点儿,在大度一点儿!
然后他们就可以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也不用再遭受良心的谴责,幸福快乐到老!可是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公道!
“早点儿休息吧,不要再做傻事了!”沈琉月淡定的为她捏着被子,起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你和他在一起了是吗?真正的在一起了对吗?不是身体的,是心灵的,你爱上了他是吗?!”俞晚星盯着她的背影,死死的攥着手,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残忍的拿走她最重要的东西?
“是!那一场大火让我失去了喜喜,也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本心,当他义无反顾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换来一线生机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我不会再逃避自己的感情,那对我们都不公平。”
“对我公平吗?他爱上了你!他那么爱你!”俞晚星崩溃的痛哭,这些年她就是靠着,靠着可以和他重新在一起的意志力过来的啊!可是他失忆了,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他再也不爱自己了……
沈琉月坐回床边,那般心疼的望着他,轻柔的用手拭去她决堤的泪水,深锁着眉头:“晚星,他不是我们博弈的筹码,我不能自私的把他让给你,如果我那样做了,那是对你的亵渎,对他的亵渎!他是自由的,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他有决定自由爱谁的权力。”
俞晚星狠狠地剥开她的手,咬牙切齿:“我恨你!”
沈琉月依旧柔柔的看着他,不仅眼里湿润:“我希望我的晚星,未来余生……平安,顺遂!别在折磨自己了。”
说完,沈琉月便起身走出了病房,几乎下一刻燕司南便上前紧紧的圈住她的腰,他虽然沉默不语,可手上的力道好紧好紧。
沈琉月挤出一抹微笑,让自己尽量平静:“怎么了,燕先生?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依旧不说话,面容在黑夜里落下阴影,沈琉月好不容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却是好坦然好温柔的握住他的手:“可以着手准备婚礼了。”
那一句话后,燕司南整个人都亮起来了,眼里思绪瞬变,不可置信到感动万分。
“怎么了,以为我要抛弃你,把你送给别的女人吗?”她故作轻松的调笑,想到了什么神情又伤感起来:“其实爱谁是你的权利!”
话刚说完,他的吻便堵住了她的口暴风雨一般的狂烈,快而急!一个吻结束后燕司南喘着气,霸道的捧着她的脸,情深耀目:“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