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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后的清晨,潮湿的水汽在雨林中凝结成厚重的白雾。秦守将云澜安置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经过祭坛一战,她的呼吸虽趋于平稳,但苍白的脸上仍残留着噬魂蛊的暗纹,像蛛丝般缠绕在脖颈间。

罗颖颖蹲在篝火旁熬煮草药,青铜罗盘被擦得锃亮摆在膝头。蒸腾的药香中,她突然开口:“守哥,下一个祭坛在霹雳州的雾隐潭。那里终年被瘴气笼罩,据说连飞鸟都无法穿越。”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而且,根据古卷记载,守护祭坛的是南洋巫术中最凶戾的降头师。”

秦守握着九节鞭的手微微收紧,金属节段碰撞出细碎声响:“无论多凶险,我都要去。云澜的毒不能再拖了。”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云澜身上,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的虚弱尽数驱散。

罗颖颖低头搅动药碗,火光映得她眼底泛起涟漪:“我知道。但这次,我们需要更周全的计划。”她从背包里取出一叠符咒,每一张都用朱砂绘满复杂纹路,“这些是特制的驱瘴符,能维持三个时辰的防护。但一旦遭遇降头术,可能...”

“够了!”云澜突然睁眼,声音沙哑却带着倔强,“别把我当累赘!我能战斗!”她挣扎着起身,却因动作过猛牵动伤口,闷哼一声跌回草堆。

秦守立刻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别乱动!你的伤...”

“就是因为伤着,才更不能拖后腿!”云澜甩开他的手,抓起唐横刀残片,“在黑蝎教当傀儡的日子里,我见过那些降头术。只要找到他们养蛊的法器,就能...”

“胡闹!”罗颖颖猛地站起,药碗里的汤汁溅在篝火上,腾起白烟,“噬魂蛊随时可能发作,你连自保都难!”她向来冷静的声音带着少见的颤抖,“你以为我们拼命保护你是为了什么?”

云澜愣住了,秦守也怔住。林间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篝火噼啪作响。罗颖颖别过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罗盘边缘:“每次看到你受伤,我...”她的声音低下去,被风吹散在雾里。

秦守看着两个女人,喉结动了动。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在曼谷街头,他被十几名杀手围攻,是云澜挥舞唐横刀杀出重围;也是罗颖颖,连夜调配解药,在他昏迷时守了整整三天三夜。她们一个热烈如刀,一个沉静似罗盘,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份羁绊。

“听我说。”秦守握住云澜的手,又看向罗颖颖,“我们是一个整体。云澜的经验,颖颖的符咒,还有我的九节鞭,缺一不可。但这次行动,云澜必须在后方接应,等我们破坏法器后,再...”

“不行!”云澜和罗颖颖同时开口,又互相愣住。片刻后,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

“好,听你的。”云澜妥协,却握紧了唐横刀残片,“但如果你们有危险,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罗颖颖轻叹一声,将驱瘴符分给两人:“明日清晨出发。雾隐潭的瘴气在正午最浓,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祭坛。”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秦守腰间的九节鞭,“守哥,你记得三年前在槟城遇到的那个南洋武馆吗?他们的镇馆之宝‘龙鳞甲’,或许能抵御降头术的侵蚀。”

秦守眼神一亮:“你是说...去借龙鳞甲?”

“不是借。”罗颖颖的指尖划过罗盘,“是用这个交换。”她举起青铜罗盘,表面的十二地支纹路在火光下流转,“这是我家祖传的寻龙盘,武馆的老馆长一直想研究其中奥秘。”

云澜看着两人,心里泛起暖意。在黑蝎教的日子里,她无数次以为自己被世界抛弃,却不知有人为了救她,愿意付出如此代价。她悄悄将手伸向腰间,那里藏着从第一个祭坛找到的半块蛇纹玉佩,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这一战,必须胜利。

次日清晨,三人踏上前往槟城的路。云澜坐在秦守身后的摩托车上,感受着他后背传来的温度,风掠过脸颊,带着潮湿的草木气息。罗颖颖骑着另一辆机车紧随其后,黑色皮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警惕的黑豹。

槟城南洋武馆的朱漆大门前,老馆长捻着白须,目光在青铜罗盘和三人之间来回打量:“用寻龙盘换龙鳞甲?小丫头,你可知这龙鳞甲是...”

“我知道,馆长。”罗颖颖恭敬行礼,“但我们真的需要它。”她将罗盘递过去,“这寻龙盘能感应方圆百里的地气脉络,对研究南洋武术的气劲流转...”

老馆长的眼睛突然亮了:“且慢!”他接过罗盘仔细端详,苍老的手指拂过纹路,“这...这上面的机关,竟与我武馆失传的《龙脊功》心法暗合!”他抬头看向三人,“你们若能解开罗盘最深处的秘密,龙鳞甲不仅借,还赠予你们!”

秦守和云澜对视一眼,罗颖颖却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馆长,可否借一间静室?我们需要些时间。”

三个时辰后,当罗颖颖从静室走出时,手中多了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老馆长翻开一看,双手竟微微颤抖:“这...这正是失传百年的《龙脊功》总纲!”他激动地拍着秦守的肩膀,“好小子!好丫头!这龙鳞甲,你们拿去吧!”

告别武馆时,云澜看着罗颖颖疲惫却欣慰的笑容,突然发现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女孩,眼中藏着比任何人都炽热的执着。她悄悄扯了扯秦守的衣角,低声道:“守哥,以后别总让颖颖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秦守一怔,转头看向罗颖颖将龙鳞甲塞进背包,动作利落却小心翼翼。三年前,他为了救被绑架的云澜,中了敌人的毒针,是罗颖颖不眠不休七天七夜,用自己的血为他逼毒。那时她苍白的脸和坚定的眼神,此刻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我知道了。”秦守轻声说,将九节鞭握得更紧。

雾隐潭的瘴气比想象中更浓。三人戴着驱瘴符踏入雾气,仿佛走进一片混沌的白色世界。能见度不足五米,脚下的腐叶吸饱了雨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烂泥里。云澜虽然留在百米外的高地接应,但秦守和罗颖颖仍不敢大意。

“小心!”罗颖颖突然拉住秦守。前方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道黑影,像是个人形,却有着扭曲的四肢和蛇形头颅。她迅速甩出符咒,金光照亮雾气的瞬间,两人看清那竟是用藤蔓和兽骨编织的巫毒人偶,胸口插着三支淬毒的骨箭。

秦守九节鞭横扫,将人偶击成碎片。骨箭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在龙鳞甲上留下一道白痕。“是降头师的探路傀儡。”罗颖颖皱眉,“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无数血色蜈蚣从腐叶下爬出,密密麻麻如同流动的血海。罗颖颖双手翻飞,符咒化作火焰屏障,秦守则挥舞九节鞭,金属鞭影所及之处,蜈蚣纷纷被斩断。但更多的蜈蚣从四面八方涌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秦守大喊,“必须找到降头师的藏身之处!”

罗颖颖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朱砂,洒在地面:“跟我来!”她的符咒在空中画出复杂轨迹,朱砂竟自动汇聚成一条红线,蜿蜒向雾气深处。两人沿着红线疾行,避开越来越密集的攻击。终于,在雾气最浓稠处,一座用白骨堆砌的祭坛出现在眼前。

祭坛中央,一个浑身缠满蛇形刺青的男人盘坐在血池边,手中捏着一只青铜蛊盒。看到两人,他露出森然笑意:“来得正好,祭品已经备好了。”他掀开蛊盒,上百只蛊虫飞出,在空中组成狰狞的蛇形。

秦守甩出九节鞭缠住蛊虫,罗颖颖则甩出符咒困住降头师。但蛊虫异常凶狠,咬在龙鳞甲上发出咔咔声响;降头师的双手也不断结印,祭坛四周的白骨突然活过来,化作骷髅战士围攻两人。

战斗陷入胶着时,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刀鸣。云澜挥舞唐横刀残片,冰蓝色刀气劈开雾气,冲进战场。“云澜!谁让你来的!”秦守又急又怒,却见她的刀光精准刺向蛊虫的七寸,为他解了围。

“少废话!”云澜咬牙,脖颈间的暗纹因为运功而愈发明显,“先解决他!”

三人配合默契,秦守的九节鞭缠住降头师,罗颖颖的符咒封住他的穴位,云澜则趁机将唐横刀残片刺入血池。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降头师灰飞烟灭,蛊虫和骷髅战士也化作齑粉。

然而,当三人以为胜利时,血池突然沸腾。一条巨大的血色蜈蚣破土而出,它的背甲上布满人脸,正是被黑蝎教献祭的无辜者。蜈蚣张开巨口,喷出带着腐蚀气息的毒液。

“小心!这是血蛊王!”云澜大喊。秦守迅速将龙鳞甲披在她身上,自己则挥舞九节鞭迎击。罗颖颖甩出全部符咒,化作巨大的火网罩住蜈蚣。但血蛊王太过强大,火网瞬间被冲破,毒液眼看就要溅到云澜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罗颖颖突然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云澜。毒液溅在她背上,顿时升起阵阵白烟。“颖颖!”秦守和云澜同时惊呼。罗颖颖咬牙站起,苍白的脸上却带着笑:“别分心...杀了它!”

秦守眼中闪过厉色,九节鞭凝聚毕生功力,狠狠砸向血蛊王的头部。云澜也强忍着蛊毒发作的痛苦,挥刀刺向蜈蚣的腹部。在两人的夹击下,血蛊王终于发出垂死的哀鸣,轰然倒地。

战斗结束时,罗颖颖已经昏迷。云澜抱着她,泪水滴在她染血的衣服上:“对不起...我又害了你...”

秦守握紧两人的手,声音沙哑:“别说傻话。我们是一家人,谁也不会丢下谁。”他看向雾气渐散的潭水,那里露出半块蛇纹玉佩的轮廓,“等找到解药,我们一起回新加坡,好好吃顿火锅,把这些日子的苦都补回来。”

云澜破涕为笑,罗颖颖在昏迷中也露出浅浅的笑意。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三人身上,仿佛预示着黑暗终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