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有好戏,那她可就等着看了!
且说李肃怒气冲冲的赶到和寿堂,老夫人才躺下,将将睡着,就被儿子给吵醒了。老夫人暗叹儿子不懂规矩,偏这是她自个儿生的,她不好对他发火,只能忍着。
起身更衣后,老夫人一出去就听儿子开始控诉宋锦薇的不是。
听到燕窝的矛盾,老夫人还在打哈欠,压根儿没当回事,“不就是一碗燕窝嘛!不喝她就活不下去了吗?先前她跟着你私奔之时,可曾每日喝燕窝?”
“这可不是一碗燕窝那么简单的事儿,而是说宋锦薇她独霸咱们侯府,我的女人要喝燕窝,还得看她的脸色,凭什么?孩儿可不愿永远被这个女人骑在头上,娘您先给我支一万两,这个银子必须还了,往后她就不敢在我跟前嚣张。”
李肃义正言辞,老夫人暗叹儿子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万两?我哪有那么多的银子给你?”
李肃狐疑地盯着母亲,“咱们勇毅侯府还拿不出一万两来?”
他不当家,自然不晓得侯府的日子有多艰难,
“你失踪这两年,对外说是你没了,但我知道你还活着,便暗中派人找寻你的下落,花了不少银子,且你走的时候还带走了那么多银票,你爹是个公正廉明的清官,又不是贪污受贿之人,咱们家哪有那么多的积蓄?
早前给你三弟定亲,也花了好大一笔银子,现如今我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平日里侯府的开销大都是锦薇在管,娘才能勉强攒些体己钱,可那都是我和你爹的棺材本,哪能为了姚芸珠的一碗燕窝就拿出来?”
母亲的话简直出乎李肃的意料,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家大业大,从未想过家里居然会有拿不出银子的时候,
“咱们堂堂侯府,不至于过得那么凄惨吧?”
有些事,老夫人一直不愿提,正是不愿给儿子太大的压力,偏他今日突然要那么多的银子,不得已之下,她才与儿子摆明当下的状况,
“你一心只读圣贤书,何曾管过家里的开销?娘也不想跟你说那些,但你应该知道,做官的月俸都不多,除非暗中贪一些,否则日子都很拮据,尤其是咱们侯府人多,要维持日常的开销,装点门面,需要耗费许多银钱去打点。
你爹是个老实胆小的,不敢收旁人的贿赂,咱们家没你想得那么富裕,所以我才一直让你娶锦薇为妻,她嫁到府中,带来丰厚的嫁妆,还把嫁妆用来补贴咱们的家用,何乐而不为呢?单凭这一点,你就应该对锦薇好一些,她能为咱们李家带来实打实的好处,姚芸珠又能带来什么?她无名无分的跟着你,只会给你带来旁人的嘲讽!”
“她给我生了儿子,吃了那么多的苦,这便是天大的功劳,这一点不是宋锦薇能比得了的!”
老夫人不屑瞥眼,“那是因为你先前不在家,眼下你们已然圆房,过不了多久,锦薇也能为咱们李家开枝散叶。”
李肃正在生宋锦薇的气,哪有圆房的心情?但他不愿说出真相,一旦说两人尚未圆房,估摸着母亲又该训责他了,
“现在说的是燕窝之事,其他的事容后再议。”
老夫人扶额哀叹,“燕窝一事,你还看不明白吗?姚芸珠身无分文,连盏燕窝都喝不起,还得让你撑腰,你可别为她又去得罪锦薇,那可是咱们家的活财神!”
正因为宋锦薇自小处于众星捧月的地位,李肃不愿去仰望她,巴结她,所以才下意识的远离她,
“娘您这样偏向她,她只会越来越猖狂。”
“她实打实的帮咱们侯府啊!那可是真金白银啊!锦薇能拿出那么多银子,嚣张一点儿怎么了?”只要对侯府有益处之人,老夫人是愿意包容的,然而李肃却咽不下这口气,
“您先想法子给我凑一万两银票,等我做了官再还给您。”
真让老夫人去凑,她也能勉强凑出来,但她认为还没到那一步,
“这银子本不必花,只要你跟锦薇认个错,哄一哄她,她就不会再跟你计较,你们可是夫妻,她怎么可能真的让你还账呢?无非是气你一味的维护姚芸珠罢了!”
“芸珠是我的女人,她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自然得维护她!”李肃一副颇有担当的模样,殊不知这担当是要用银子去支撑的,
“我儿啊!你怎就这般糊涂呢?眼下你的官职尚未敲定,还得指望锦薇,即便做了官,一年的俸禄也才多少?再加上人情往来,送礼请宴,几年才能攒够一万两?到时你入不敷出,还不是得指望锦薇填补这个窟窿?你能不能清醒点儿,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她,否则咱们整个侯府都不好过!”
李肃深知这是事实,但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退缩,方才他已经把话撂了出去,但凡拿不出银子,往后他在宋锦薇面前就抬不起头来,
“这个您就甭管了,您先拿一万两出来,往后我自会想法子还给您。”
那可是她的亲儿子,真把银子给了他,到时他拿不出来,她又能如何?是以老夫人坚决不冒这个险,
“我可凑不出来这么多,你别逼我!”
“那我自个儿想法子。”李肃不罢休,自母亲那儿离开之后又去找他大哥李继借银子。
“多少?”李继一听到数目,震惊得瞪大了双眼,“阿肃,你也太瞧得起你哥了,你若说千八百两,我还能拿得出来,一万两?我哪能挣得了那么多?我只是帮弟妹打理铺子,赚个辛苦费而已,没你想的那么赚钱。”
大少夫人啧叹道:“你们可是一家人,她怎么能让你报销?锦薇这气性也太大了,吃醋也该有个度啊!谁家正室跟一个妾室计较?传出去倒教外人笑话。”
李肃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搂着他低声笑劝,“女人嘛!都是嘴硬心软的,你且回去好好哄一哄她,她耳根子软,只要你说点儿好话,在帐中将她伺候得舒坦了,她自然也就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