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命轮的光芒尚未完全抚平扭曲的因果线,宇宙深处渗出的漆黑雾气已如瘟疫般蔓延。秦逸与林婉手中的圣物钥匙突然发烫,表面浮现出用星砂书写的警告:“观测者,当心成为被观测的对象。”林婉的银针悬浮在空中,自发组成指向黑雾源头的箭头——那是一片连星图都未曾标注的混沌区域,空间在那里如同沸腾的液态,不时有破碎的时间片段迸溅而出。
踏入这片被命名为“雾影深渊”的领域,两人的感官瞬间被扭曲。秦逸的神农血脉感知到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却无法锁定具体方位;林婉的听觉里混杂着婴儿啼哭、临终喘息与机械齿轮的嗡鸣,这些声音以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同时响起。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影子脱离本体,在虚空中扭曲成陌生的轮廓,影子的双手竟在绘制禁忌的医道符文。
“这雾气在篡改认知边界。”林婉强忍着头痛取出《九幽医典》,却发现医典内页正在快速空白化,唯有封皮浮现出一行血字:“当观测者迷失自我,医道将沦为镜花水月。”话音未落,深渊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十二尊由雾气凝聚的巨型雕像缓缓升起。这些雕像分别呈现出秦逸与林婉在不同平行时空的极端形态——有的手持滴着毒液的权杖,有的身披燃烧着业火的战甲,每一尊都对应着被因果罗盘判定为“灾厄”的可能性。
为首的雕像张开布满利齿的巨口,发出混叠着千万个声音的怒吼:“观测者妄想凌驾因果?你们本就是错误的集合体!”十二尊雕像同时挥动武器,攻击中蕴含着足以抹除存在痕迹的湮灭之力。秦逸展开太初阴阳印,阴阳鱼虚影在接触攻击的瞬间便开始崩解;林婉的太素银针术化作的光网,也被雾气腐蚀成散发着腐臭的丝线。
危机时刻,秦天明残留的意识突然在两人识海炸响:“雾影深渊是观测者的牢笼!唯有打破‘自我’的桎梏,才能...”声音戛然而止,但秦逸与林婉同时顿悟。他们将三件圣物抛向空中,以自身为引,施展禁忌之术“太素无我诀”。两人的身形开始透明化,意识如潮水般扩散,融入整个深渊的雾气之中。
在意识扩散的瞬间,他们看到了惊人的真相:这片深渊竟是某个高等文明创造的“可能性观测场”,而所谓的黑雾,实则是无数平行时空里被抹杀的“错误未来”的怨念集合。十二尊雕像正是这些怨念的具象化,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阻止任何生命体掌握超越因果的力量。
“原来我们一直是实验品...”林婉的意识在雾中流转,接触到无数绝望的未来片段。在某个时空中,她成为了操控生命的“神”,却在永恒的孤独中逐渐疯癫;在另一个维度,秦逸为维持平衡亲手摧毁了所有文明。这些沉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淹没。
“但这不是全部!”秦逸的意识化作金色光芒,驱散部分黑雾,“还记得初代神农的教诲吗?医道的平衡,在于接纳而非逃避!”两人的意识在雾中汇聚,构建出一座由无数可能性组成的“万象医阁”。阁中陈列着所有平行时空的医道典籍,无论是慈悲的救赎之术,还是毁灭的禁忌之法,都被平等对待。
万象医阁的光芒照亮深渊,十二尊雕像开始动摇。它们的身体逐渐透明,显露出内部被困的文明残魂。秦逸与林婉引导圣物力量,施展“太素渡厄大阵”,将这些残魂从怨念中解放。当最后一尊雕像崩解,深渊的雾气开始消散,露出中央悬浮的一座水晶观测台。
观测台上,一个身着白袍、面容模糊的身影正在操作着复杂的仪器。“你们通过了最终考验。”神秘人声音平静,“这片深渊,本就是为筛选出能真正理解‘可能性’本质的存在。”他挥手间,秦逸与林婉恢复实体,而观测台下方,赫然是缓缓旋转的因果罗盘——此刻罗盘表面流转的不再是冰冷的符文,而是无数闪烁的星光,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被包容的未来。
然而,当两人准备触碰罗盘时,神秘人突然拦住他们:“警告,若你们试图修正因果,将陷入更深的悖论。记住,真正的医道平衡,是让所有可能性自由生长...”话音未落,深渊边缘的黑雾突然暴涨,神秘人与观测台一同消失。秦逸与林婉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新的谜题已经展开——在这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宇宙里,作为超脱因果的观测者,他们该如何守护医道的真谛?而那团突然暴涨的黑雾中,隐隐传来符文之主阴森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