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有锁,很轻易就被推开了,在这房子的后面,是一大片空地,这地方要比那巨石阵还要大,在黑夜里,她看不到空地的边缘在哪。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这片土地,但这景象不对劲!
唐杏拿出手电,蹲下身子仔细瞧了瞧。这地上的土是红色的,唐杏想不起来,这里是不是红土地分布的地方,但在她的印象里,就算是红土地,应该也不会是这个颜色。
这地上的红色,就如同燕荡王墓里的地面一般,这是被血染成的红黑色。乍一望去,这一片空地全都是这种色彩,这得是多少人的血才能染成这个样子!
突然,从空地的对面走过来几个人影,大概五六个人的样子。这些人没有打伞,也没有穿着雨衣,唐杏所在的位置距离他们有些远,看不出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她在看到人影后,立刻回到屋里将烛火吹灭,随后将门关上,自己则躲到窗边,借着窗缝看着那些人的举动。
只见那几人先是在空地周围转了一圈,随后又叫来几个人,后来的几个拿着扫把,把这里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接着,又将空地周围的灯火点燃。
唐杏看着啧啧称奇,这外面下的雨越来越大了,那火焰在雨中居然能保持不灭,真是怪事!
火焰点燃,这空地上的情形便能看清了,那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土地上,刻了一个巨大的七星图案。
紧接着,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人,唐杏在窗户后面看着,少说也得百十来个。
那些人被绑着双手,全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有男有女,看上去身体有些虚弱,一个个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步就要摔倒一样。
这些孩子被赶到七星芒的正中央,那些最先出现的人,便沿着七星的图案撒上了些什么东西,唐杏猜测应该是火油一类,因为随后,那些人拿着火折子?应该是火折子吧,反正从她这看过去,不是火柴,也不是打火机。
那些人拿着火折子,在七星图案的一端处点燃,那火焰便沿着地上的线条燃烧了起来。
那火焰烧起来足有一米多高,普通的火油根本达不到这个效果。
而那些被绑住的孩子,则被这些火焰团团围住,唐杏现在依然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唐杏本以为这是一场祭祀,那些孩子被绑上祭台,是要被活活烧死的。
但事情并非如此,唐杏并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叫声,硕大的场地内,只有熊熊火焰发出的“滋滋”声。
大约一两个小时后,火焰外围开始有鲜血流出,越来越多,直到最后浸满了这片土地。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整晚,唐杏就这么站在窗户后面看着,等到火焰熄灭,天早已大亮,而那些孩子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没了生命。
之后,这些孩子的尸体被人运走,唐杏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些人来到了巨石阵,转动了中央的雕像,随后运送着尸体,进入了地下的空间。
唐杏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了,她用手摸了摸地上的土,这地面上根本不像是才下过雨的样子,土地还是干的。
那些人,也从始至终都未发现过自己,她不认为自己的本事强到这种程度,唯一能解释得清的,恐怕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睡着了,这里依然是在梦境。
如此的场景,唐杏接连看到了五次,每次都是百十来个孩子在此丧命,看样子,这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生这样的事。
唐杏意识到自己还身处梦境,便有些肆无忌惮,她大着胆子走进了巨石阵下面的空间,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巨石阵的下面被分隔出很多小的房间,每间房都堆满了尸骨,有些是新鲜的尸体,有一些则已经变为白骨。
唐杏身在梦中,难以想象这里会是什么味道,但白天经过这里的时候,倒是没有闻到什么腐臭味。
这一次唐杏没有再回到那小屋,而是在这里等待了一段时间,果然,她看到有人开始进出这里,其中一人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那是一个女人,走路的时候,无意中露出的左手腕,唐杏看到了熟悉的三色镯。
她在梦中看到的画面,一直以来都是以她自己的视角,但这次她竟然看到了真实的那一任镯子的主人,这倒让她有些意外。
但唐杏始终看不到对方的面孔,她有心想要跟着她进入地下室,但却在关键时刻被惊醒。
原来是外面在打雷,她此时靠在那后门的门框上,大概在推开门的那时,唐杏就睡过去了。
不过这次昏睡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半个小时,此时,雨还在下着,唐杏拿着手电向门外那片空地照过去,那里也的确如梦境看到的那般,只是光线不佳,只能隐约看出地面的红色。
但那七星图案,现在已经无法看得出来了,大约是经过风吹雨打、日晒雨淋,那痕迹已经很难辨别。
唐杏看着那空地中央,心里还在想着,这竹林里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若这竹林真的是谢家的,那谢家又有什么秘密?
还有那已经出现了两次的七星图案,又和易家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让唐杏的头更痛了,每次恢复些记忆,她的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这种感觉如同脑子不够用了一般,总是希望能扩充一下容量。
接连两段梦境,让唐杏有些吃不消,她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何会连续做梦,尤其那第二场梦还相当诡异。
她环顾了四周,想起在晕倒的前一刻,自己似乎是被画中闪过的白光刺过眼睛。
她走到画前,看到墙上的那副画并没有什么特别,心下却忍不住吐槽,她今天已经和三幅画打过交道了,这是什么鬼运气!
这画宽不足半米,高差不多也只有半米,画中画了一面镜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唐杏想了想,伸手将这幅画摘了下来,她觉得这不是画,而是一副纸扎,就像那放着纸鸢的画一样,或许这幅画也是个容器。
她刚把画卷好,便看到有个白色的东西从她手臂下方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