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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大医苍生 > 第151章 血藤噬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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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此刻!”

小满翻到《青囊祝由科》末页,稚嫩的诵经声混着药玉泵的嗡鸣,竟谱出奇异的安魂调。

女子腕间残存的银铃无风自动,铃舌撞击处荡开圈圈血纹,与经文牢笼相撞炸出漫天金红碎屑。

阿卯的机关蛙突然挣脱铜镊,吞了碎屑的木蛙膨大成猞猁大小,一口叼住试图逃窜的藤胎虚影。

琉璃罩内忽现异象——最大那粒红晶裂开细纹,内里钻出的藤胎抱着一截冰晶心脏,根须竟与析血仪的雷竹导管同频震颤。

温可夏瞳孔骤缩,冰魄引凝成的手术刀凌空劈下,藤胎却在触及寒光的刹那自断本体,残躯借血浪回冲向女子心脉!

“封窍!”

许莳安扯开女子前襟,九枚蘸过雄鸡血的金针钉入膻中九宫。

小满的诵经声陡然转急,《祝由科》书页无风狂翻,停在“锁魂”篇时析血仪突然倒转——滤网内积蓄的所有红晶如暴雨倾泻,将反扑的藤胎钉死在寒玉榻头雕着的饕餮口中。

药玉泵发出濒死的悲鸣,墨玉转子“咔嚓”裂开细纹。

温可夏双掌按向女子心口,冰魄引顺着金针游走全身血脉,将暴动的血藤尽数封入冰茧。

阿卯的机关蛙嚼着藤胎残肢,木纹鳞甲间渗出琥珀色浆液,落地即生出一丛抗蛊薄荷,叶脉纹路恰是克邪的云篆雷纹。

晨光转烈时,析血仪终于止了震颤。

小满捧着接满红晶的冰玉匣,忽见匣底映出扭曲的南疆古语;温可夏擦拭冰刃的指尖顿了顿,刃面残留的血丝正拼成半句“绛云宫”;唯有阿卯抱着机关蛙傻笑,那木兽额间不知何时多了枚赤红竖瞳,正随着檐下冰棱的融滴缓缓转动。

暮色爬上西厢房檐角时,最后一缕血藤残息在琉璃罩内凝成冰晶。

女子腕间沉寂的银铃忽地迸出裂响,镶着南疆符咒的铃身碎成齑粉,簌簌落在狼皮褥子上,转眼被褥面暗绣的辟邪符文吞没。

许莳安将《祝由科》放回檀木匣的刹那,书脊裂痕里飘出片泛黄的南疆羊皮,残角上“绛云宫”三个朱砂小字被血渍洇得肿胀,恍如皮下蠢动的血藤。

温可夏倚着冰魄滤网擦拭银针,忽然顿住指尖——滤网缝隙渗出朱砂泪,血珠沿着琉璃罩蜿蜒而下,在青砖地上聚成个歪扭的“叛”字。

阿卯蹦跳着来拾机关蛙踢翻的药杵,皂靴底碾碎血字的刹那,满地朱砂突然腾起,在半空拼出半幅残缺的宗门徽记。

“是九嶷山八十年前除名的听雪阁纹章!”

小满的惊呼惊醒了药柜深处的冰玉匣。匣中红晶感应到血雾,竟在粉墙上投出南疆十万大山的蜃景——血藤母巢盘踞的山谷上空,悬着枚冰裂纹的月轮,与女子眼中残存的纹路分毫不差。

阿卯的机关蛙突然膨大如牛犊,赤红竖瞳射出三尺光柱。光影里浮现出千里外的诡谲景象:血藤缠绕的宫殿飞檐下,千百具冰棺倒悬如林,每具棺椁都涌动着藤胎状的阴影。女子手中的药碗“当啷“坠地,褐色的七珍汤渗进砖缝,催生出几株叶脉带血的七步莲。

“师尊……”她忽然捂住心口冰藤留下的疤痕,瞳孔里的裂纹渗出霜气,“白梅岭的雪……是暖的……”

许莳安将残破的南疆羊皮贴近她指尖,皮革突然扭动如活蛇,边缘窜出细密的血藤根须。温可夏的冰刃凌空斩断藤须,断肢却在半空凝成小箭,直刺女子眉心!

药柜顶的机关蛙厉啸着吐出红晶,晶粒在途中爆成雾瘴,裹住毒箭摔进铜盆。盆中养着的抗蛊薄荷遇毒疯长,藤蔓顺着梁柱攀爬,叶片在月光下渐次生出婴孩面孔。

阿卯揪了片人面叶把玩,叶脉突然缠住他手腕,叶心裂开的嘴哼出南疆小调:“……绛云宫里烛龙醒,冰棺融尽故人魂……”

夜半打更的梆子声漏进西厢房时,女子又昏沉睡去。

她枕下压着的残图不知何时被藤蔓勾走。

小满提着药灯追到后院,见瓦罐里的人面薄荷正裹着羊皮残角啃噬。叶片间垂落的藤须蘸着夜露,在青石板上写满血色剑诀,最末一笔却突兀地断在“不周山”三字上。

许莳安捻起片沾着剑诀的薄荷叶,冰魄引的寒光照出叶肉里的玄机——细若蚊足的南疆古篆在脉络间游走,拼出半句“血藤不过是药渣”。

温可夏的银针忽然自行飞向药柜,针尖钉住那枚封印藤胎的琥珀,内里蜷缩的冰晶心脏正在渗出淡金液体。

寅时的梆子声将歇,济世堂后院的抗蛊薄荷忽然无风自动。

新叶在月下泛起莹润光泽,叶脉隐隐透出金线,竟与南疆残图上的山河纹路遥相呼应。

许莳安轻触薄荷嫩芽,叶片忽然蜷成筒状,朝东方渗出露珠——水珠滚过青石板,在霜气中凝出微缩的山川地貌,蜿蜒的金线直指镇派药鼎。

温可夏拂去鼎身积尘,饕餮纹的凹陷处赫然嵌着半枚玉珏。

机关蛙的竖瞳映上玉珏纹路时,投出的光影陡然清晰:血藤缠绕的冰棺群中,某具棺椁的霜壳正缓缓剥落,露出内里半截青竹纹袖角——与济世堂弟子服上的绣纹如出一辙。

“是七师叔的流云袖!”小满怀中的《青囊残章》忽然簌簌翻页,停在癸未年霜降日的记录,“当年他携药鼎赴南疆寻绛云宫遗迹,自此音讯全无……”

阿卯的机关蛙忽然仰头发出清越鸣叫,尾音竟似济世堂晨钟。蛙背鳞甲间浮现金色星图,北斗勺柄正指向药鼎下方三寸处的青砖。

五更鼓歇时,药鼎突然泛起青铜器独有的幽光。鼎耳处剥落的锈粉随风旋起,在晨晖中结成半阙《黄庭经》。

许莳安以玉珏承接经文字符,裂纹处竟渗出淡金花蜜——那香气与先前血藤红晶催生的七步莲一般无二。

女子在晨光中悄然离去,枕下压着片霜纹桑叶。叶背用藤汁勾勒着简笔地形图,墨迹遇暖显出一行小楷:“济世堂的当归,该回南疆生根了。”

许莳安推开祖师祠堂的雕花门,神案下的暗格里,整卷《山河堪舆图》正渗出花蜜——济世堂地界标着枚青铜鼎纹,与南疆母巢上空的星象恰好重叠。

雪后初晴,阿卯在院中堆的雪人掌心凝着颗冰珠。日光穿透时,珠内浮现微缩的南疆山谷,某处冰棺正随济世堂的晨钟频率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