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太和殿前的汉白玉阶凝着露水。石静娴指尖摩挲着龙袍袖口的金丝云纹,耳畔忽而掠过一声极轻的弓弦震颤——
“嗖!”
一支雕翎箭破空而来,直刺她眉心。
百官惊呼声中,她竟不退反进,迎着箭锋踏上丹陛。箭矢擦过鬓边金簪的刹那,她袖中早备的短刃已抵住刺客咽喉:“索额图余孽?”她轻笑一声,刀刃划过对方衣领,露出内衬上赫舍里氏的族徽,“本宫等你们三年了。”
乾清宫地窖内,八阿哥胤禩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脚下淌着暗红血泊。他望着石静娴手持《百官行述》缓步走近,嘶声道:“二哥若在世,定悔将江山托付妖妇!”
“他悔的是信了你们这群豺狼。”石静娴翻开名册,朱笔勾出十三个名字,“去年黄河决堤,你指使河道总督克扣赈银;上月宗人府暴毙的慎郡王,是你用砒霜……”
话音未落,胤禩突然暴起,铁链应声而断!
原来那锁链早被动了手脚,他藏于舌底的刀片寒光乍现。石静娴却似早有预料,袖中飞出一道银索缠住他手腕——正是改良自蒙古套马绳的擒拿术。她借力跃上梁柱,居高临下道:“八弟可知,为何你安插在御膳房的细作总递假消息?”
她抛下一枚翡翠扳指,胤禩瞳孔骤缩:那是他赠予心腹的死士信物。
毓庆宫偏殿,胤礽正对铜镜束发。镜中映出他左肩狰狞箭伤,那是三日前替石静娴挡下冷箭的印记。
“主子何苦瞒着陛下?”老太监捧着药膏哽咽。
胤礽系紧盘扣,遮住绷带:“她既要演孤家寡人,孤便替她圆这场戏。”忽闻窗外信鸽扑簌,他拆下鸽腿密信,却是石静娴的亲笔:“申时三刻,西华门吊桥。”
那字迹凌厉如刀锋,却在结尾洇开一滴墨痕——这是他们约定的危局暗号。
西华门外,石静娴孤身立于吊桥。河水倒映着对岸数百黑甲兵,为首者竟是抚远大将军年羹尧!
“陛下以为凭几道假圣旨就能调走臣的兵马?”年羹尧挥刀斩断桥索,“十四爷已带勤王之师入京,这天下……”
石静娴忽然掀开龙袍,露出内里素白孝衣!
“年将军可识得此物?”她抖开一卷血书,正是康熙临终前咬破手指写的传位诏书,“先帝早料你们会反,特意留了这道密旨。”
年羹尧脸色骤变——那血书用的竟是满洲老档才识得的“鬼画符”文字,旁人绝难伪造。趁他愣神之际,石静娴袖中火药弹炸响,埋伏于水底的死士破浪而出!
三日后大朝会,石静娴当庭掷下十三颗头颅。
“这些逆贼私通罗刹国,卖我辽东矿脉舆图。”她将染血的羊皮地图铺展龙案,正是年羹尧与沙俄使臣交易的罪证,“传旨:八阿哥胤禩圈禁景陵,终身守灵;年氏一族……”
“陛下不可!”翰林院掌院突然出列,“年将军平定青海有功,岂能因蛮夷之物定罪?”
石静娴抚掌大笑,命人抬上十口铁箱。箱盖开启时腥气扑鼻——全是缠着红绸的罗刹火枪!
“去年准噶尔突袭甘肃,年羹尧故意延误军情,害死三万将士。”她拾起火枪抵住老臣额头,“这把枪,就是用阵亡将士抚恤金买的。”
满朝鸦雀无声。她转身望向殿外朝阳,染血的龙袍被镀上一层金边:“传朕口谕,即日起设军机处,满汉将领皆可入值——这江山,该换种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