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在卫生间里刷牙洗脸，徐慧敏的早饭已经放到了桌子上。
虾饺和丸子汤，香气扑鼻。
徐慧敏看了看表，“小汐，你的脚还肿吗？”
陈汐刷着牙，含糊不清地说：“有一点，不影响走路。”
徐慧敏对江尧说：“这孩子，多会儿都毛手毛脚的，你说你半夜爬什么山呀。”
江尧笑着说：“大学里的活动，多参加一下挺好的。”
“那倒也是。行，江尧啊，我就先走了，去上班。”
徐慧敏在法院工作，庭审记录员。
江尧计算着路线：“我开着车呢徐姨，顺路，一会我就捎你过去了。”
徐慧敏穿上外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我和一个同事约好一起走。你们快吃吧。”
陈汐知道徐慧敏是在说谎，从来没听过她和什么同事一起上班。
她走过来，脚步略显踉跄，拿起筷子夹碗里的丸子，紧张地怎么也夹不住。
她的目光不时看向江尧，每一次都发现，江尧也正在看着她。
“看什么？”陈汐笑着问。
江尧低下头喝汤，抬起眼睛与她的目光对视：“好看。”
陈汐面颊泛红，“别胡说八道的。”
“真的好看。”
“你今天怎么了？”
陈汐狐疑，心里猜想出几种可能性，“和叶嘉凌吵架了？”
江尧喝完碗里的汤，放下筷子，“我夸你好看，和我俩吵架没什么必然联系吧。”
“那……”陈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犹豫一会儿，问道：
“你，真的是，心有凌汐？”
还不等江尧回答，陈汐马上打断他，“你不要说，我突然不想问了。”
她的眼神温柔似水，语气却无比坚毅：“我就要那么认为。”
……
江尧载着陈汐来到星大，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碰上了郜智新的英菲尼迪在前面走着。
陈汐拽了拽江尧的胳膊：“江尧，停车。”
“嗯？得开进去啊。”江尧疑惑。
“停车。”陈汐重复。
江尧把车停下，“怎么了？”
“现在全校的人都认识你的车，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是叶嘉凌的男朋友，我还是避嫌吧。要不然流言蜚语传进她的耳朵，对你俩不好。”
陈汐朝江尧甜甜一笑，下了车，一瘸一拐地向教室走去。
江尧叹了口气，正要掉头离开的时候，接到了叶嘉凌的电话。
“江尧，你在哪儿呢？”
“我准备去工商局增资啊。”
“你，现在，在哪儿呢？”叶嘉凌继续问。
江尧非常警觉，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这么问的，除非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车。
刚才，叶嘉凌一定在郜智新的车上，她的保时捷还在江尧家停着，她早上一定是坐郜智新的车来的。
江尧说：“我在校门口啊。”
叶嘉凌：“你不是要去工商局吗？来学校干什么？”
江尧脑中起了飞智，抬头正好看见自己的辅导员周振中准备进校。
“我来找辅导员请假，经常不打招呼就翘课，成何体统？”
叶嘉凌说：“真的？”
江尧：“真的。哎哟，巧了，我正好碰到我们辅导员，先不说了。”
叶嘉凌：“我也不上课了，马上出来。”
说完挂了电话。
江尧赶紧推开车门，喊道：“周老师！”
周振中回头，看见江尧刚从车上下来，跑向了自己。
江尧的目光望过去，叶嘉凌正从远处走过来。
江尧想了想，问道：“周老师，我们学校是允许将创业项目纳入实践学分的，是吧？”
周振中当然也知道江尧正在和桐林影视公司的总裁千金谈恋爱，对于他想创业，周振中倒是没有显得太过惊讶。
“学校是有这个政策。提交商业计划书或项目成果，替代选修课学分。你要创业？”
江尧说：“是的，公司都已经注册好了。”
周振中点燃一支烟，烟盒递过来，江尧不想抽烟，但面对辅导员，他还是伸手抽出一支，迎着他递来的打火机点燃。
他饶有兴趣地问江尧：“创业，你要做什么？”
江尧诚实说：“先做一家社交网站。以后可能会做智能产品。”
周振中吞云吐雾，“谋得挺大。那得花不少钱。”
江尧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周老师，我得请三天假，这几天要跑的地方很多，今天要去办理增资。”
叶嘉凌此时走了过来，和江尧挥了挥手，也和周振中打了声招呼，“老师好。”
“唉唉唉，好。”周振中赶紧回应。
叶嘉凌径直坐到了宾利的副驾。
周振中注视着那辆几百万的豪车，问道：“江尧，你知道最近刚出台的政策吗？”
江尧知道他说的是，星港最近出台的《电子信息产业创新升级促进办法》。
“知道，市里最近对数字科技公司有扶持。”
周振中踩灭烟蒂：“你的公司注册资本多少？”
“暂时要增资到300万。”
这个数字不是江尧一拍脑门决定的，他开始讲他前几天读到的新闻：
“我查了，只要增资到300万，只要在星港注册，就有机会获得40%的财政补贴。
相当于支出180万就可以获得300万的注册资本，但需要承诺每年招聘一定数量的应届生，而且公司资质需要官方评估。”
周振中说：“看来你还真是有所准备。”
江尧心想，当然，该省的钱还是要省的。
“行，给你批三天假，来了再补假条。”周振中痛快地答应。
在周振中看来，如果他的班级里能出一个创业明星，那绝对是与有荣焉的事情。而且看起来，江尧成功的概率是所有人里最大的。
不因为别的，他的起点太高了。
“谢谢周老师，那我走了。”
“嗯。开车慢点。”
周振中手机响了，收到一条短信。
他用的手机是那种没有键盘的电阻屏手机，打开皮质盖板，抽出手写笔点按屏幕。
江尧细心地发现，他的手机屏幕中间，有一道横贯的裂纹。看来是不小心把屏幕摔了。
“周老师，你等我一会儿。”
江尧返回车上，从储物格里拿出了那台G1手机，这台手机已经被榨干了它所有的价值。
严书南提取破解了固件，开发安装了中文输入法，记录了所有的系统命令，甚至用它拍摄了安卓系统的介绍视频。
本来，江尧是要把这台手机送给林清欢的，林清欢早就预定了。
现在看来，只能把另一台手机调校好之后再送给她了。
“干嘛？”坐在副驾的叶嘉凌问道。
“瞅准机会，送点礼。”
“周老师！”江尧小跑过来，“我看你这个手机屏裂了，正好我这儿有一台，你拿着用。”
“这怎么能行……”
不等周振中拒绝，江尧已经开始介绍：
“这手机国内现在没有的。安卓系统的手机。这也是我创业的一部分。
你看，侧滑屏幕出键盘，我的员工给它安装了中文固件，中文输入法，能优化的地方全部都优化了，现在上手即用。”
看周振中不说话，江尧直接把手机塞到了他的外衣口袋里。
“看我这记性，你等会儿，我去拿充电器。”
江尧又取来充电器，交给周振中，“周老师，我就先走了。”
看着宾利欧陆扬长而去，周振中从口袋里掏出那台手机，一眼新机，看不出一点使用痕迹。
确实没有使用过，严书南和黎敬泽只拿它做过测试。
周振中侧滑了几下手机屏幕，嘴里不停嘀咕着，“创业？”“网站？”“手机？”，笑眯眯地走进了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