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个小兔崽子,将热水全倒了,等下家里人喝啥?”杨老太看到他这副心疼媳妇的样子,心里就不好受,她还十月怀胎将他生下来呢,没见他心疼过自己。
果然小时候没养在身边,就是养不熟。
杨北对于杨老太的责问丝毫没当回事儿,淡淡回答:“急啥,用了你烧的热水,等会我就给你烧回来呗!”
“烧热水不用费柴火啊!”杨老太继续挑刺,“我就没见过这么矫情的儿媳妇,洗个衣服都要用热水,这十里八乡的,有谁会这么干!”
被指明着说矫情的林歆也不生气,笑眯眯回怼:“娘,您这么大年纪了,一直生活在这一亩三分地,可不就是见识少嘛。”
李霞和王芳看四房夫妻俩和杨老太有杠上的趋势,很有眼力见的缩回各自屋里,免得殃及池鱼。
回去的时候不忘将在院子里玩的自家孩子给捎上。
没等杨老太回骂,杨北迅速接上自家媳妇的话:“娘,我用了柴火,但是我捡柴的时候也出了不少的力呀!不像某些人,生了几个孩子,一年到头没回来几次,每次回来不是拿钱就是搬粮食,捡柴火可是一点力都没出,回来用倒是用得心安理得。”
杨北的话意有所指,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说的是谁。
赵翠在屋里听热闹听得起劲着呢,就过热闹就找上她了,这她可不干。
她从大房屋里走出来,笑意不达眼底,“四弟,你这是点我们大房呢!你说的这话我们可不同意,我们大房回来的时间确实是少,但是我们每个月交公中的银子可不少,怎么就不能心安理得的用家里的东西了呢!”
杨北呵一声,“大嫂,你们交得多,但是用的也不少吧!现在我就来跟你好好算算,免得你们老是以为我们其它几房占你们的便宜。”
“你们每个月交公中七百文,一年就是八两银子又四百个铜板,你有两个儿子,都在镇上的学堂读书,不算笔墨纸砚那些,束修一年就要花上四两银子,还有你们从家里拿的粮食,拿出去卖可能赚不少银子,这些粮食你们顶多在秋收的时候使点力,能顶什么事?”
“等不用说你们去年拿了家里大半的积蓄在镇子上买了个宅子,这个我们其它几房可是没份的!”
“再说我们四房,家里的活我一样没落下,我媳妇每个月还给家里交五百文银子,一年就是六两银子,我家之前可没有去学堂的孩子,大嫂,你说这是谁占谁便宜。”杨北似笑非笑询问。
这一番话不止院子里的人听到了,躲在房里的大人孩子也都听到了。
杨培杰已经是十三岁的半大小伙了,自然不满意自家母亲被泥腿子四叔这样说,出来义正言辞道:“四叔,虽然我们家花费得多,但是以后我们读书读出来,受益的可是整个杨家,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
杨老太已经后悔找茬了,现在好了,四房的茬没找到,反倒是将宝贝大儿子一家扯进来。
连忙开口阻止:“行了,一人少说两句,今年刚开始就这样吵吵,要是以后一年不顺当,我可饶不了你们。”
说着就推着大儿媳和大孙子进了上房,拿出藏起来的桂花糕给两人吃。
杨北看到她们溜了,不服气的哼哼,每次扯到大房就让少说几句,就是不想将大房占便宜的遮羞布扯开呗!
找什么借口。
没人挑刺,衣服很快洗完晾好。
她们四房的贴身衣物,林歆嫁过来后,一直都是晾自个儿房里的,就算拿到院子里晾,也要有人时刻在边上看着才行,不然她不放心。
林歆洗完衣服后,就在屋里教杨濯识字写字,时不时看一眼在床上练习翻身的杨穗。
杨北则是去大伯家送东西,有奶奶的一身衣服和一包山药枣泥糕,还有给大伯家的云片糕和一瓶酒。
有能力后,杨北每年都会送点东西去大伯家,报答奶奶的是养育之恩,报答大伯家的是看顾之恩。
他们对自己的好,他都记在心里,没忘!
送完东西回去,林歆才问杨北今天怎么没和老爷子出去串门了。
杨北:“之前不是说佰家要建个肥皂作坊吗?现在建成了,昨天老爷子出去听说了要招工的消息,动心思了,想去干呢!不过我觉着这事成不了。”
扔了一粒花生米进嘴后,杨北一边分析一边摇头。
“这事成了?那佰秀秀这几个月那胡辣汤和茶叶蛋没少挣钱呀!这作坊这么快就建成了!”林歆惊讶。
“可不嘛!她那吃食在我们这挺新奇的,卖的时候正逢天气冷的时候,那胡辣汤进口,浑身暖洋洋的,镇上有点闲钱的人家,不说每天来一碗,隔几天也会来一碗。昨天出去闲聊的时候,听说那胡辣汤已经卖到县城酒楼了。”
不说胡辣汤,就那茶叶蛋,他每天都要偷摸去佰家买三个,一人一个,吃着香,不像水煮蛋似的,没滋没味,还能闻到一股子腥味。
他在外边跑过,这一看就没少赚,“你说咱怎么就没这个脑子呢!”
杨北叹气。
林歆好笑,有什么好叹气的:“我们还缺银子不成?”
杨北摇头:“不缺啊!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林歆安慰,“我们现在已经很好了,太出挑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有时候就算咱有那个能力,也要隐藏一些。”
看到书桌旁抬眼看她们的儿子,问:“濯哥儿,听懂了没?”
杨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杨北:“道理我懂呀!就是感慨一下,这世上还是很多聪明人的。”
这边夫妻俩在讨论着佰家的事,那边出去的父子俩也正在说着。
杨老头从王家出来后感慨:“佰家这丫头,厉害呀!有手艺啥时候都饿不死,短短时间就能在村里开作坊了,我们村有几个人有那个魄力。”
他们杨家家底在村里也算是厚的了,都不敢这么干!
平时请人帮忙都不舍得多花一个铜板。
又想着,佰家这丫头厉害是很厉害,但是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居然一个月就给三百文钱。
难道她不懂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