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本来就平静的眸子，此刻更加寂静，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海客。
如果无邪看到，就会发现原来乌衯不经意露出的目光完全是和小哥一模一样。那种目光凝视和打量中还夹杂着一点蔑视的感觉，可以说是很嚣张了。
不过只是因为张启灵情绪太稳定，所以反而是乌衯更常露出这种目光。
办公室内落针可闻，张海客就这样直挺挺的跪在中央，张日山也在一边努力收敛着自己的存在感。
“我说过，她不是张家人，张海客。”
张启灵声音淡然，略带了一丝不解的看向他，“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和他们是一路货色？”
“张家人理应对族长付出一切，历来族长亲妹均……”
张海客话没说完，就被张启灵一拳打歪了脸，他将手收回来冷笑一声后，便蹲下来和张海客对视。
眼里愤怒和冷静交织，张启灵扫视过张海客的整张脸，带着最后一次的警告。
“这一切是我的责任，我会管。但是你们要是再敢牵扯到小五，后果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至于历来的规矩，如今的张家，还有规矩吗？”
张启灵说完，回到桌面上将黑金古刀背起，目光最后一次正眼落到张海客身上，“我会盯着你们，再让小五沾染张家事，我并不介意就我一人代表张家。”
他走到张海客身旁有停住了脚步，就像幼时张海客停住脚步递给他那颗糖一般。
“我会配合，但不是现在。”
“……”
门啪的被关上，张启灵脚步轻轻，在章主管的恭送下就出了新月饭店。
办公室内张日山跪在角落里看着沉默的张海客，直到门口铃铛轻响，他才慢悠悠的站起来。
“我真服了你了。”
张日山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张五五就没了？”
张海客抿着嘴，整个人带着阴郁的气质，他不仅知道，还看见了，看见了那仿佛坠入血池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他的视线。
“你…对张五五到底怎么想的？”
“我喜欢她。”
张日山得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但他上下扫视了一眼张海客，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揉了揉轻微发酸的膝盖。
“哼，喜欢利用她吧？”
他不屑的哼笑出声，拉开旁边桌子下的抽屉，将一盒创可贴砸了过去。
“好好的机会全给你自己糟蹋了。”
张海客不可否置的站起身，随意抹了一下脖颈的伤口，望着指尖的鲜红他道。
“张家本来就是这样，如果这次五五没去的话，你今天还能见到这么完好无缺的族长吗？”
张日山闻言皱眉看向他，石油海鲜吃多了脑子吃变异了这是？
“那你的喜欢有点……让人敬畏了，你现在不会还想继续和张五五发展吧？”
“为什么不呢？我觉得她上次说的话很有道理。”张海客将创可贴慢条斯理贴上伤口，眼神带着晦暗的望向张日山。
“她失忆了。多好的机会。”
“……”
张日山刚走到办公桌前，听到这话脚步都绊了一下，该听的人不听，不该听的人使劲听是吧！
“你不怕我告诉族长吗？”
张海客轻笑，坐在张日山刚刚的位置上，挑了下眉，语气带着调侃。
“你会吗？”
“……可能会。”
张日山想了想，觉得他肯定不会主动说，但族长一问他绝对全说。
“那无所谓，到时候人在我手上。”
张海客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汽上升湿润了他的眉眼，一股子变态控制狂的气质油然而生。
张日山望着那张和无家小三爷相似的脸，沉默了下，还是问出那个一直都不理解的问题。
“你为什么一直觉得抓着张五五不放，族长就会和你回张家？”
张海客捧着茶杯，很自然的回答，“亲缘关系最牢不可破，再说五五那么弱，背后还有东西对我们虎视眈眈，当然是都回张家才安全。”
“是吗？”
张日山看了下张启灵掰裂的桌面，嘴角抽了抽，想到族长兄妹俩都对某人态度很特殊，不由得再次提醒张海客。
“我总感觉你可能抓错方向了。”
“张五五听族长的，族长也会考虑张五五的意见，而你现在两次机会都惹到了他们俩，回张家就更抗拒了。
所以这是一个死循环，你要不看看那个小三爷呢？”
张日山的小三爷说的特别含糊，但还是听清了的张海客皱着眉望向他，一脸你在讲什么鬼话。
“你脑子有病？”
“不信算了，后边少来找我，遇着你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长老们定的山海不可见果然有道理！！走走走！”
张日山翻了一个白眼撵人，在张海客打开房门时，还是又脑抽的说了一句，“事不过三，你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
“……”
张海客的沉默的带上门，张日山在他身边幽幽的叹气，随后抽屉一拉，就看见张启灵留下的信息。
【如问，不要和小五多说。】
“唉，可惜生在张家。”
张日山叹气，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就慢慢踱步去祠堂罚跪。
在关门的前一秒，他对着身后的章主管嘱咐了一句，“不要再让海外张家人来找我了。”
“是，副官。”
章主管应声，将祠堂的门带上后，一出去拐角就看见了倚墙环手而站的罗雀。
“……罗助理，是尹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罗雀看向前方的墙壁，眼里闪过一丝莫名，原来他也不是这么无坚不摧啊……
“走吧，章老头。”
神经病吧？搁着站半天就为了说句没有啊！尹老板真得拜拜了，最近都遇见的什么神经事儿啊……
章主管扯了扯嘴角，跟在罗雀身后一同往新月饭店走去。
巷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有枝头站着的雀鸟扑腾着翅膀飞向了其他地方，最终它落到一个冰棍车前的枝丫上，歪着脑袋看向下方吵闹的二人。
“五五，你转半天就为了吃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