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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别别别,我不看。”

王二摆着手连声拒绝,脑袋都嫌弃地撇到一边。光是看脸他就够倒胃口了,哪还有心思去看身子。

再者说,那么多白净漂亮的女人身子他不看,偏偏要看这个生病的,岂不是自找罪受。

原本的兴致一下被扫得一干二净,王二再没了对谢秋槿的小心思,甩着鞭子往队伍后面走去。

谢秋槿拘谨地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来。

桑榆伸手将她拉起,唇角缓缓上翘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来:“这下总算安全了。”

她不知道这趟流放之路还要走多久,但她清楚,不会再有差役敢打谢秋槿的主意。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随着桑榆指缝间的肿胀慢慢消去,翻过一座座山,她们终于抵达了流放之路的终点——岭南。

大应朝九州三十二郡,岭南郡的开发还处于最早期。

这里四处都是瘴气林与毒蛇,当地人寥寥无几,来往的多是行商与流放之人。

押送的差役们将犯人领到当地官员面前,一一照着木枷上的封条与登记在册的名单对应清点。

随着脖子上沉重的木枷卸掉,桑榆下意识转动脖子,僵硬的关节随着扭动发出一声声闷响。

身上突然少了点东西,她还有些不习惯。

一旁的几人却是各个眉开眼笑,他们这一路走来着实不易。

皇帝陛下开恩,没有让他们入贱籍,卸下这一身枷锁,只要不出岭南郡,他们就又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

清点完名册上的人数,卸下所有人身上的枷锁。

有两名差役临时搭了个小台,负责接应的官差之首李元登高一呼,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诸位,我是领南郡郡守李明煦李大人的属官李元。如今诸位都是自由身,不知接下来想去往何处做些什么?”

李元穿着身浅色袍衫,身形略有些单薄,一看便是文职。

但眼下被上千双眼睛注视着,他也丝毫不露怯。

不等场下众人搭话,他又接着说:“我们岭南郡地广人稀,深处又都是瘴气毒林,生存艰难。”

“好在郡守大人心善,念你们一路行来不易,给你们两条生路。”

“其一是去林子边缘砍树伐木送去烧炭,每日按劳结算工钱。其二便是去开荒种田,缴纳够粮税后,剩下的就都是你们自己的。”

瘴气林虽然凶险,但只要不贸然进入深处,在边缘伐木,随着树木减少,内里瘴气的覆盖区域也会逐渐随之缩小。

砍下来的木头并不会浪费,能烧制成上好的木炭。

来往的行商最是喜欢此物,愿意花大价钱买下运往其他繁华的各州各郡。

这次随着李元的话音一落,场下众人纷纷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桑永景小声地问桑榆:“榆儿,听起来砍树是个不错的活计,要不咱们去砍树?”

主要是现结工钱这点,着实让人心动。他们一家现在一丁点银钱都拿不出来,穷啊!

桑榆却摇摇头:“不能去砍树,手会彻底毁掉。”

她刚刚注意过,在场的所有人看似都还挺有精神,但其实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木枷与铁链可不是摆设,哪怕尽力避免皮肉与之摩擦,一路走下来,手腕、脚腕位置被磨破也是不可避免的。

现在众人被恢复自由的喜悦冲昏头脑,尚且感受不到那股疼痛。

但只要激动的情绪退却,他们就会知道,木枷卸下不全是好事。

带着手腕上未愈的伤去砍树,钱是挣到了,手也要废掉,划不来。

“那我们去种田?”

桑永景面露一丝为难,他前半生手中握着的都是纸笔,就是稻谷与麦穗他都分不清,又何谈种田。

“田,可以种,但不是现在。”桑榆依旧摇头。

哪怕一路往南走,她也能感受到温度在一天天降低,快要入冬了。

现在已经错过播种的季节,想种田最早也得等到明年开春,眼下就算拿到田地也无济于事。

李元专门给他们留出一段讨论的时间,等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变低,他才重新站回高处。

“接下来,请诸位分成两列,砍树的站在我左手侧,种田的在我右手侧。”

闻言桑榆便是眉头一皱,居然现在就要做出选择吗?她还想着先让一家人休养上一段时间,再去砍柴挣些钱周转。

桑永景有些为难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最后视线还是落在桑榆身上,“榆儿,咱们去哪边?”

桑榆沉吟片刻后微抬下巴,“喏,咱们去种田。”

砍树现在万万不能去,田却迟早是要种的。

眼下就算立马把种子种下,等不到收获他们就会活活饿死。

岭南郡的郡守派人来将他们分成两派,定然不是打算看他们饿殍遍野。既然砍树的人有工钱,那种田的人想必就会有……

“选择种田的,每户派个户主过来这边登记,领走粮种。”

听见远处传来的声音,桑榆唇角缓缓勾起,她猜的果然没错。

见桑永景还愣在原地不动,桑榆轻轻推了他一把:“爹,快去登记。”

不多时,桑永景便登记好,抱着两袋子粮种回来。

袋子是粗麻编织的,整体并不算大,桑榆上手掂了掂,感觉应该得有十斤,足够吃上一段时间。

看着桑永景手中抱着的两袋粮种,桑兴嘉在一旁咧着嘴傻笑。

看来今天不用吃苦涩的蒲公英填饱肚子了,这段时间一直吃草叶,他都快吃得味觉失灵了。

见他一副憨傻的模样桑永景便忍不住叹息一声,他以前怎么不觉得这个儿子傻呢,明明读书时看起来挺机敏的。

“嘉儿,你笑什么?”他问。

“咱们今天能吃上饱饭,爹,我开心。”桑兴嘉老实回答。

桑永景一瞪眼:“这是粮种,能随便吃吗?现在吃完明年种什么?”

“没事,今天敞开来吃,想吃多少吃多少。”桑榆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