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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讨逆平叛不是要展示军威,而是展示君威。

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项樱为君多年的威望可以震慑各地官兵,从而兵不血刃夺回江陵城。

说白了,赌的就是大楚臣民忠于项樱,而不附逆项黛。

既然并非奔着攻城拔寨而去,就没必要携带攻城器械,曹子昂精挑细选两千员年富力强的精壮,所有士兵轻装简从,只带刀枪箭戟弓弩盾甲帐篷和数日粮草,甚至连一部方便移动的双弓床弩都不带。

誓师后,两千兵马高举王旗簇拥御驾缓缓开出雄鹰城,车辚辚马萧萧,大张旗鼓往南而去。

此去江陵城千里之遥,曹子昂害怕身娇体弱的项樱扛不住车马颠簸之苦,命能工巧匠连夜将一架上等军车改造成御驾,还在里面铺了一层又一层绒毛厚褥,项樱或躺或坐皆无不可,心情稍悦。

为了壮大声势,他们选派一支五十人的先遣队,沿途大声念诵大楚皇帝讨逆平叛的檄文。

大意是:

“维元贞十六年九月望日,大楚皇帝昭告吾国臣民,安国长公主黛,慢侮天地,悖道逆理。矫托天命,伪作符书。欺惑众庶,震怒上苍。反戾饰文,戏弄神只。楚越之竹,不足以书其恶。天下昭然,所共闻见。

朕今擎天子旗,举仁义师,令州县各整义兵,共勤王事。举武扬威,攘除奸凶。擒获伪帝,并匡社稷。

朕仁义素着,赏罚分明。先机者有不次之赏,后至者有不测之诛。一身祸福,介在毫芒;千古勋名,争之顷刻。师不再举,时不再来。布告海内,咸使闻知。”

这文绉绉的措辞是杜康所撰,曹子昂等人无不连声称好,杨谦一路捧着檄文念了又念,硬是没看出这狗屁文章好在何处。

刚出发的时候杨谦项樱心里惴惴不安,害怕会有效忠安国长公主项黛的兵马沿途拦截。

走了两三天后,竟然一帆风顺,没有遇到半点阻力。

情况确如曹子昂等人所料,这一带是远离朝廷中枢的穷乡僻壤,安国长公主的势力没有延伸过来,各地官兵不愿卷进项家皇室内斗,既不敢明目张胆支持项樱,也不敢光明正大拦截御驾。

都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两龙相争堪称神仙打架,最易殃及池鱼。在局势微妙的关头,偏远州县的官兵不敢胡乱站队。

项樱是皇帝,占据正统法理,按理来说支持她算是合情合理合法。

但各地官兵顾虑她庸碌懦弱的名声在外,手里只握着寥寥两千兵马,未必斗得过野心勃勃的安国长公主。

安国长公主背叛项樱僭越称帝,摆明是造反谋逆,支持她道义上站不住脚,但她打赢项樱的概率极高。

各地城关的官兵难以抉择,于是不约而同选择置身事外,见到御驾将至时,故意提前打开城门寨门,所有官兵躲在远处观望,任由他们自由通过。

有些狡猾官员害怕项樱平叛成功找他们秋后算账,虽然不敢冒着得罪安国长公主的风险接待他们,却在逃离城门前故意留下一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和蔬菜肉食当贡品。

经过四座关隘后,他们竟然收了十几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蔬菜肉食供不应求。

各营士兵敞开肚子吃的油光满面,大呼这次跟随陛下讨逆平叛果然是趟肥差。

虽说大多官兵顾虑重重,但还是有些民间的耿介之士前来表忠心投靠项樱,不知不觉间,原本两千多人的队伍慢慢扩张到四千余人。

其中既有能征善战的底层士卒,更多的却是郁郁不得志的江湖豪客和落魄文人。

自古有云:“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不论是学文的士子还是学武的江湖人,不管是在江湖上春风得意的还是穷困潦倒的,毕生梦想无非是谋求个一官半职、封妻荫子。

杜康精心采买了二十余名少女侍候项樱,为了让这些少女看着更像皇帝的贴身侍女,沿途还聘请裁缝替她们缝制样式统一的宫廷服饰。

随着队伍日渐膨胀,杂七杂八的人员越来越多,尤其是新近投效的文人士子根本都是投机分子,一个个好高骛远,还没讨逆成功就以护驾功臣自居,没事就嚷嚷着要项樱给他们封官进爵、赏金赐银,行军速度不知不觉拖慢许多。

杨谦曹子昂瞧着形势不太乐观,如此下去怕是还没走到江陵城就会闹出内讧,项樱更是被他们的丑恶嘴脸搞得心烦意乱,没事就把杨谦唤进御驾抱怨:“杨柳,你看看你们招来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眼里只有荣华富贵的禄蠹,根本就不在乎国家大事黎民疾苦,你把他们统统轰走,我看见他们就有气。”

杨谦情知这些家伙不过是热衷功名利禄、攀龙附凤的投机分子,都没什么文韬武略,但他们能在项樱最为落魄的时候前来投靠,多少也算是忠君爱国,有助于壮大己方声势,贸然赶走他们岂不是自绝于大楚臣民?

这些人成事或许不足,败事绝对绰绰有余,真要按项樱的意思轰走他们,以他们的尿性估计会把项樱骂的狗血淋头,民间舆论战首先输的一败涂地。

思来想去,杨谦终于想到了一个妙计。

这天车队行至视野开阔的向阳坡,趁着将士安营扎寨的空档,杨谦请曹子昂把不安分的文人士子召集过来,分别给他们派发任务。

先是假借皇帝项樱的名义委任他们为使者,请他们携带皇帝御笔亲撰的诏书去游说各地州府官员,勒令他们见到诏书立刻选派精锐将士参与讨逆平叛。

这桩差事本身不算太难,难就难在项樱没有随身携带大楚皇帝玉玺。

她从提篮城逃走的时候将玉玺丢在提篮城里,后来应该落入靠山王项赭之手,项赭死后,若无意外玉玺应该留在壶关。

现在项樱没有玉玺,杨谦等人发布的诏书等于没有盖章确认,没有盖章确认就没有法律效力。

一些品级较低的地方官员从未见过皇帝,以前凭借签署玉玺的诏书确认朝廷政令,对于没有盖章确认的诏书将信将疑,这也是沿途地方官兵不敢主动接近项樱车队的原因之一。

没有玉玺、只有项樱亲自坐镇的车队,地方官员都不敢盲目相信,更别说一封没有皇帝印鉴的诏书。

想凭这样的诏书说动各地官员出兵相助,难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