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答应的很爽快。
这下不止林稚惊讶到了,就连一旁的宋妤都没想到。
只有姜轻筠忍不住轻笑,道:“这小子,恐怕早就喜欢上小稚了吧。”
她自己的儿子她可清楚。
如果不是早有图谋,又怎么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沈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林稚点了点沈执对自己的好感度。
百分之二十。
没看错啊。
百分之二十也就仅仅到熟络的地步,她本来还以为沈执会迫于姜轻筠和宋妤压力勉强答应,没想到沈执竟然那么爽快。
她凑到沈执耳边,小声嘟囔道:“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算了是不可能算了。
林稚说这句话,就是想要在沈执面前卖个惨。
告诉沈执,这可不是她逼宋妤说出这些话的。
在意识到沈执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林稚不好意思地低头,成功避开了和沈执的对视。
林稚的声音不算大,但一旁的宋妤却听得一清二楚。
正当她准备给林稚解围的时候,就听到沈执淡淡的声音。
“没有不愿意。”
他早晚会按照姜轻筠的意愿娶妻生子,而林稚又是姜轻筠一直满意的联姻对象。
更何况林稚那么喜欢他,甚至不惜求到了宋妤的面前——
沈执的眸子暗了暗。
希望林稚是真的很喜欢他。
……
宴会二楼。
林稚坐在阳台前,灯光落在她精致又漂亮的侧颜上,她伸出手捋了捋自己耳畔的碎发,低头看向别墅的出口。
林稚本来就对宴会没什么兴趣,所以给姜轻筠打了个招呼便待在了二楼。
其实最重要的是,林稚不想走剧情。
系统对林稚的态度若即若离,看起来并不打算灌输给林稚任何关于原文的记忆。
当然,林稚也不会主动开口求系统,向系统服软。
她垂眸看向出口,直到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才微微勾起了唇。
夜星闪烁,商应淮被安保“请”出了别墅。
说是请也不太恰当。
安保一上来就是质问他是怎么混进沈家,在意识到他真的是侍者之后,又逼问是谁介绍他来的。
商应淮自然不可能暴露那个人。
所以他以身份不明被请出了沈家。
安保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以确保他真的离开这里,而不是躲在角落。
走到一半的商应淮突然脚步一顿。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
林稚坐在摇椅上,对商应淮微微一笑。
是挑衅,也是不服输。
反正商应淮怎么样都要置自己于死地,早就拉破脸了,也不差这一次。
她粉唇轻启,道:下次见。
微风拂过,林稚鹅黄色的礼服掀起层层波澜,纤细的脖颈微微一扬,像只得胜的蝴蝶。
商应淮视力很好,读懂了林稚的唇语。
他紧抿着唇,漆黑的眸子不见丝毫被激怒的神情。
旁边的安保见商应淮脚步停了下来,忍不住催促道:“你在看什么?怎么还不走?”
下一秒,商应淮回头果断选择离开。
沈家的别墅坐落在郊区,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都是来参加宴会的人,身份非富即贵,自然不会搭一个穷小子。
商应淮身上的钱早已不够打车。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商应淮还是没能杀死林稚。
他本来预估的就是在三天之内结果林稚,所以给自己留下的钱也不多。
他的想法很简单,三天之内如果没能杀掉林稚,要么他死,要么——
“滴——”
喇叭的声音在商应淮身后响起。
一辆迈巴赫停在商应淮的身边。
坐在后座的少年降下车窗,露出一张单纯又无害的脸。
在察觉到商应淮看过来后,沈宥年露出两颗虎牙,道:“好久不见。”
商应淮的脚步一顿。
……
他认识沈宥年。
当初在城中村里,他和沈宥年是邻居。
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他跟沈宥年一向关系很好。
城中村的人总是什么都缺,奶奶一个人将他拉扯大并不容易,有时候他实在是饿急了,便会去沈宥年家蹭饭吃。
沈宥年家里的条件很好,好到并不应该出现在城中村,所以商应淮也乐于去跟沈宥年打好关系。
但每每这个时候,奶奶总是会略带歉意地将他从沈宥年家拽走。
隔天奶奶就会做自己家酿的酱送给沈宥年的母亲。
商应淮其实想说,沈宥年家里什么都有,根本就不缺这一份看起来就廉价,普通的酱。
大概是沈宥年平时对吃穿用度并不像穷人,以至于后面沈宥年的母亲突发恶疾,城中村的人都说,她是在外给人当小姐染上了脏病,才会这样的。
人总是想方设法地证明,同样的条件下,不会有人过得比他们好,哪怕是恶意的中伤和造谣。
就像乞丐从来不会去嫉妒富人一样,他们也只会嫉妒同样住在城中村的沈家母子。
十二年前,沈宥年的母亲抢救无效去世,沈宥年被人给接走,从此以后他们也再无联系。
但命运就是那么奇妙,哪怕时隔多年,商应淮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沈宥年。
商应淮道:“的确好久不见。”
沈宥年倚靠在座椅上,对开着车的司机礼貌地说:“张叔,麻烦升一下隔板。”
张叔:“好的。”
隔板升起,成功阻隔了前排与后排的视线。
沈宥年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原本人畜无害的脸显得有些冷峻。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商应淮问道。
沈宥年歪头:“你猜?”
商应淮微微皱眉。
他想起来当初沈宥年离开城中村时的情景。
城中村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他还是能记得沈宥年离开时的排场。
数辆豪车停在路口,为首的人穿着一袭高定西装,看起来非富即贵,就算走在路上,也是会被人恭维的程度。
而这样的人却恭恭敬敬地喊沈宥年“二少爷”。
商应淮沉吟了一下,道:“所以你就是沈家出国留学的二少爷。”
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沈宥年坦然承认。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顽劣一笑,对商应淮道:“哦对了,差点忘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另外一个身份。”
“percival。”沈宥年伸出手,道,“很高兴见到你。”
商应淮的神色一滞。
percival……
他并不陌生这个名字。
当初他就是因为这个人的推荐,成功被斯亚学院特招,也因此遇见了他这辈子的梦魇。
在他无数被欺凌被霸凌的日子里,也是percival派人在斯亚学院照顾他。
在他看来,percival无所不能。
所以他今天才给percival发消息,说林稚会去沈家宴会,而他也想要混进去。
但是他没想到,percival是沈宥年。
沈宥年像是没察觉到商应淮情绪的波动,他假以辞色地问道:“我给你找了一份兼职,你怎么那么轻易地就被赶了出来?”
他本来还以为商应淮能给姜轻筠或者沈执添点堵呢。
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人赶出来了,真是可惜。
“是祁辞派人把我赶出来的。”
想到这里,商应淮眼底的神情也有些晦暗。
“祁辞?”沈宥年有些诧异,他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这个人,然后了然地说,“那没什么事,他就是个傻逼,别在意就行。”
但是按理来说祁辞跟商应淮没有什么龃龉——
沈宥年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所以他为什么会针对你?”
“因为我要杀了林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