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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席上,江心白面上冷冷的,但是动作麻利地带着手套,把那一盘的虾剥了好多,放到她和颜南星中间的位置。

“哇,谢谢江神!”

赛儿这才放下心来,连忙道谢,颜南星也不得不对江心白笑了一下。

怎么回事?

今天的江心白,有点反常。

颜南星觉得更奇怪了。

不会是觉得自己认错人了,心虚了吧?

菜陆陆续续上桌。

大圆桌正中间是两盘黄色的白切鸡,服务员端来了一个不锈钢小盆,里面是调好的酱汁,颜南星看里面飘满了香菜,立刻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服务员。

“姐姐,还有别的酱汁吗?”

服务员疑惑地顿住,“这是我们老板家传的配方,外面吃不到的。”

“不是……”

颜南星想说,但是又觉得有些尴尬。

斜对面江心白望过来的眼神更让她如坐针毡,要命,他该不会以为我还……

颜南星的心脏都快停摆了,或者已经被外面的海风顺着窟窿眼钻了进来,“呼呼”地吹个不停。

这风还是海盐味的,腐蚀性极强,充满了酸酸涩涩的味道。

“哎呀,你们试一下!%¥##%!”

服务员说到后面,不自觉地切换了本地方言,顿时像是切换到了加密频道,颜南星本来就不知道怎么说,这下更是瞠目结舌了。

“姐姐,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香菜的,什么能不能换一下蘸料?”

欸!

颜南星有些尴尬,连忙一口气说完。

说完,余光里看到江心白也愣住了。

服务员小姐姐拿来新的蘸料,但还是很热情地用浓厚的本地方言口音极力安利他们的灵魂酱料。

看颜南星连连点头,保证会尝试,这才满意离开。

“哇,颜姐姐你听懂她说什么了吗?”

颜南星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比起话听不清楚,认不清人更麻烦。”

“噢噢,那倒是,有时候我在学校看到同学,但是你也知道大学同学和以前不一样,大家都不太熟,有时候我忘记他们叫什么名字,好尴尬的呀!”

赛儿询问性得看向柳若骞。

柳若骞理解性地点头,虽然他过目不忘,没有这个烦恼。

颜南星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她该怎么试探呢?

赛儿拿着筷子,有些犹豫,“这鸡,这颜色也太黄了吧,而且里面的肥肉也很厚欸!”

“那就吃鸡翅。”

鸡翅没有一丝肥肉。

四人默默吃饭。

安静得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柳若骞清了清嗓子,用公筷把两只鸡翅各自夹到两个女生的料碟里,“说起来,乌鸡的颜色也很特别。”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其他人都有些不太明白。

柳若骞很遗憾没人理解他的冷笑话,“乌鸡是黑色的,那不就是黑暗料理?”

…………

……………………

好像有一排乌鸦在众人头顶飞过。

颜南星无语夹起鸡翅,蘸着酱汁,没话找话,“我觉得这个酱汁还挺好的,用料很简单,但是味道很特别,就冲着酱汁,也值得试一下。”

送到嘴里,果然不错。

再夹一块鸡肉,果然,“和养殖场圈养的鸡很不一样,这个肉很紧实,但是一点儿也不柴,感觉师傅没怎么加调料,鲜甜鲜甜的。”

几人吃了,果然很好吃。

“南星姐姐,你简直可以去当吃播啦!”

“探店更适合她吧……”

颜南星一面回应赛儿一面暗暗观察。

江心白以前吃饭那都不能叫吃饭,那得叫吞咽进食,三两口下去,“我吃好了!”

然后打游戏去了。

一开始打游戏,就发狂了,就忘我了,不夸张地说,把整个世界都抛到脑外去了。

颜南星余光看着他一口菜、一口肉、一口米饭慢慢地咀嚼着,慢条斯理,不慌不忙。

完全看不出异常啊!

颜南星心烦意乱,忙起身给大家舀料汁,放到小小的料碟里。

看着黑乎乎的料汁,抿着嘴,心一横,拿筷子沾了沾,放进嘴巴里一尝。

“嗯,是酱油,蒜末,还有……”

看着那几粒绿色的果粒,颜南星小小地伸了伸舌头,舔了舔筷子,“是桔子,而且香菜的味道也变了。”

她看向江心白,却发现江心白也在看着她。

颜南星只觉得脸烧得更厉害了。

最后一道菜,是花胶桂圆汤,装在小盅里,服务员一人递上一罐。

柳若骞三两口就喝完了,惹来赛儿的惊叹。

“哇塞,你这么喜欢喝这个汤呀!早知道我就把我这份留给你喝了。”

柳若骞苦着脸,“不是的,这汤是甜的,我不习惯,所以赶紧吞下去得好。”

“欸,我还觉得这汤太没味道了呢!”

两人就像幼稚的小学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南北方的饮食习惯。

“说起来,江哥也是北方人吧?”

柳若骞一顿饭的功夫,已经成功地把昔日偶像变成今日朋友,称呼也改了,态度也更自然了。

江心白放下汤匙,在白瓷的盘上碰出清脆的声音,和他清亮的声音莫名契合。

“我小时候在北方上学,后来跟着爸爸回南方上学。”

跟着爸爸?妈妈呢?

颜南星一边埋头吃饭,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是家里……啊不好意思!”赛儿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好悬没把她憋死。

江心白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妈妈忙着自己的事业,但是我爸爸也有自己的梦想,他们的感情很好的。”

他的嘴角竟然含着笑,似是满意,又好似带着几分惆怅,“既然是没有结果的事,何必强求?为什么要在日积月累里消磨掉最后的感情呢?我觉得他们的选择是明智的,比那些嘴上说着为了孩子不离婚,却整天低气压、冷暴力的父母好多了。”